遊子遠感激地對著始安王劉曜拜謝了一番後,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冷啊!這地上真他媽的冷啊!這個該死的張平竟然還敢落井下石,哼哼,幸好始安王殿下沒有把他當回事,不然這場面還真的有些刺激,不過現在好了,總算是讓人起來了,看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還真是沒有白長,嘿嘿嘿!
遊子遠起身後,恭敬地再次躬身謝道:「謝大王!」
始安王劉曜輕輕點了點頭道:「嗯,你繼續說下去!」
「是!大王!這陳元達之計不可謂不毒,如果一旦發生民變,即使大王能出得長安也走不出關中,因為此時駐紮在新豐的河內王大軍必定已經在等候大王了!」
「哼哼,難道他們還真想假扮流民截殺我不成?!」
「大王!不用假扮,真到了那種時候,河內王劉粲只需要輕輕一揮手,就可以讓大王死於千軍萬馬之下,只要大王身死,那麼無論會不會走漏風聲,又有誰會多說一個字去得罪未來的漢皇呢?!」
劉曜的臉色真是越發得鐵青,尤其是在火光之下更是顯得駭人之極,就連羊獻容看到這樣的劉曜也是覺得異常的陌生和冷酷……
劉曜確實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必須要保持冷靜,絕對不能被怒火沖昏頭腦,他劉粲可以忘恩負義算計自己,為何自己就不能反過來也算計他一下?!
劉曜一步步慢慢走近遊子遠的身邊,竟然親自伸手為遊子遠遊子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甚至還親自為遊子遠倒了一杯酒,讓他飲下取暖。
遊子遠自然是顯得激動不已,誠惶誠恐地說道:「大王……」
「你沒做錯什麼,是我過於大意了才會中了陳元達的奸計!你說的很好,若不是你的提醒,孤王險些還在夢中!子遠,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幫孤補救?!」
到了此時,遊子遠才算真是吐出了一口氣,自己今天幹得可是疏不間親的事情,在漢國內部這可是大大的忌諱,幸好自己把話說得還算清楚,不然自己這條小命就要毀在自己手上了!
也幸好現在劉曜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看法……
而且遊子遠內心還有點小激動,自己投靠的這個始安王劉曜還真是有些氣魄,你看看,聽自己說了這麼多別人對他施展的陰謀詭計,雖然生氣,但並沒有暴躁,反而還來問計於自己,不錯,確實不錯,這才是王者風範啊!
就是性格有些孤僻,要不是自己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氣,又懂得循循善誘地說話和勸誡,讓他自己慢慢意識到他自己該做些什麼,這絕對是本事啊!哈哈哈!
當然,這普天之下,除了自己,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就他劉曜那種脾氣,又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你看看現在始安王劉曜能走到現在,那都是靠了我遊子遠啊!哼哼,只要他能完全聽從自己的,那麼不要說什麼一代賢王了,就算是一代明君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哈哈!
想到這裡,遊子遠再次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王,微臣確實有一計可以讓河內王劉粲和陳元達二人為他們謀算大王付出慘重的代價!」
「讓劉粲那小子中計?這恐怕不容易吧……你也說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老狐狸陳元達呢!」
「大王,陳元達即使再智計百出,也無法控制住河內王劉粲的得意忘形吧……」
遊子遠此時此刻的話,就猶如是為一個被逼到了死角的人準備了一把利劍,始安王劉曜就是那個被逼到了死角的人,而遊子遠將要說出來的計策,就是他所想要的,可以徹底扭轉局勢的利劍!
想想自己不僅分兵給他們,還送糧草給他們,他們兩個畜生竟然還要算計死自己才肯罷休?!
他們兩個竟然真的把自己想像得那麼愚蠢,那麼好對付,自己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最最慘重的代價!
劉曜的心裡在陰冷地笑著,難道就因為自己也姓劉?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和將來的統治嗎?!自己的哥哥劉聰忌諱自己就不說了,現在連自己這個侄兒也在算計自己了?哈哈哈,果然伴君如伴虎,這父子倆個都是一個德行!
需要你的時候那是百般恩寵,百般信任,一旦利用完了就想著要滅你殺你,完全不顧及你過去的功勞和對他們的好處,果然不愧是兩父子啊,都是一樣的陰險狡詐,忘恩負義!
而遊子遠看著劉曜眼睛裡越來越濃的殺意,知道始安王劉曜是真動了殺心,所以再次大著膽子進言道:「微臣今日收到了一封書信,似乎有點意思……」
劉曜不太明白遊子遠為什麼突然岔開了話題,但是如今他的話自己必須要耐心聽完,所以雖然面上有些不悅,卻仍然問道:「如何有意思了?!」
「大王可知道安定郡的賈匹?」
「嗯,這個人我知道,是彭盪仲的結拜兄弟,彭盪仲跟我提到過他,說是此人如果願降則可大用,若是不肯降,則務必殺之!」
「正是此人送來了降表……」
「降了?!這不是好事嗎?!」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是降了,就是有些蹊蹺……」
「怎麼說?!」
「此人不僅快馬讓人送來了降表,還準備帶諸胡質子前來長安,甚至還要殺一個叫和郁的晉國尚書做為表示誠意的禮物獻給大王。」
「這不是很好嗎?誠意足夠,有什麼問題?!」
「大王不覺得此人所為太過誠意了嗎?而且問題就出在他要帶著安定諸胡的質子一起過來……」
「嗯?這有什麼問題?!」
「大王,這每一個質子的身後都有一個部族,賈匹要帶著這麼多部族的質子前來,那麼首先那些部族的人就得派人先把質子交給賈匹,這樣一來,整個安定諸胡的部族都要匯聚到賈匹那裡,這得要聚集了多少人?!」
「嗯,你繼續說下去。」
「如今正是冬季,大雪封山封路不說,這麼多人的糧草供應也是一個問題,他賈匹哪來那麼多的糧草?!如果有,他又是從何時開始囤積了如此之多的糧草,所圖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