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和這個奇怪的小個『婦』人走的很慢,似乎是走走停停,而許氏也像是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一般在等待這個小『婦』人,所以很短的一段路程,反倒讓看著的人都覺得很遙遠了……
許氏看著這個小『婦』人亦步亦趨得邁著小碎步,一步步地跟著自己,倒也不是很著急,雖然平時許氏走路像個男人,但是看到一個自己丈夫手下的內眷如此恭謹地跟在自己身後,倒也有幾分得意和喜歡!
『婦』人也是真的十分恭謹,在許氏面前沒有絲毫得逾越,只不過今日這身打扮顯得有些唐突,她也沒有想到,堂堂的難軍主將的妻子,竟然穿著的如此簡陋,不!不是簡陋,簡直是粗俗!
也正因為如此,許氏和這『婦』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少許有了一些尷尬,但許氏到底不是一般的『女』子,對於『女』人的這些禮儀並不是太過看重,平時打扮也只在看的過去就行,相反倒是這個『婦』人顯得有些惶恐了……
這『婦』人的臉很白很白,顯然是塗抹了貴重的白妝,而眉眼和腮邊則塗抹了微微的紅『色』胭脂,這樣的打扮,頓時讓人覺得她多了幾分柔和與美『艷』。(白妝:漢,魏,晉時代『婦』『女』的一種妝容,其中最貴重的就是以溶解後的鉛粉調和豆粉與蛤粉製成,質地細膩,『色』澤潔白,附著力強,深受上層『女』子喜愛,這種白妝因為流行與貴重,也被稱之為鉛華或者粉錫或者宮粉,而以米粉製作的白妝就比較低檔次了。
『婦』人的頭上梳著一個中分兩邊的雙髻,兩個髮髻上都有一個冠狀的樹形步搖,又各自由一根『玉』簪固定住,那兩個步搖,隨著『婦』人一步步盈盈走來時地搖曳生輝,顯得『婦』人的婀娜姿態,引得燕子營的一眾『女』孩們們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形態。(這種髮飾在《『女』史箴圖》中稱為漢代雙髻步搖髮飾,很奇怪的髮飾,但在漢代卻是『婦』『女』們的最愛,讓人唏噓不已!
那『婦』人的臉上保持著溫馨的笑容一邊和許氏輕輕『交』談著,一邊像是不經意地用目光掃過對面的少『女』們,那眼神,那不經意的媚態,是令這些燕子營的少『女』們『艷』羨不已!
櫻桃有些不耐煩地聽著自己背後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對著那個即將走來的貴『婦』品頭論足的興奮勁,心裡是真的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啐道:「一群知的蹄子,不過是個雙髻步搖髮飾加上一點點白妝和胭脂的打扮,就把你們『弄』成這樣大驚小怪,沒見識,沒得丟了我們燕子營和祖夫人的身價!哼!」
「嗯,妹妹說的沒錯,看這『婦』人的樣子,她的脖子,還有手上也沒有塗抹鉛華,想來背上和身上也應該未曾塗抹,再看這臉上的白妝,也不似用的多貴重的東西,多半就是米粉做的便宜貨!」
「嘻嘻,惠兒姐姐真是慧眼,你也看出來了吧,就我們身後那些傻子,沒見過世面!」
「櫻桃妹妹,小點聲點!」
「嗯……惠兒姐姐……」
「如此來看,她這打扮確實有些不倫不類了……」
櫻桃看著惠兒抿嘴淺笑,隨意點評著那個『婦』人的語氣,不由得對惠兒的出身又高看了不少!
雖然櫻桃也不知惠兒到底出身何處,只憑她對這些上層貴『婦』們的妝容如此清楚,想來過去也應該是在哪個豪族家中待過,而且從她能把這種妝容和細節,說得如此輕鬆,如此到位的份上,想來還是這個豪族中受到過重點培養的……
櫻桃下意識地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本來她以為在整個燕子營,甚至整個難軍中應該只有她的出身最高貴,畢竟她可是曾經專『門』被用來被培養成『侍』妾地『女』孩,眼界和心氣本就比一般的『女』孩要高,可現在看樣子,這個惠兒也似乎不輸自己……
櫻桃和惠兒的話說得都不是很大聲,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注意,而她們身後的那些『女』孩們仍舊在品頭論足得拿許氏和這個白妝『婦』人做比較,實在是一群粗鄙不堪地庸脂俗粉!
而隱蔽地躲在一旁樹叢中的謝艾和孫盛也看到了許氏和一個『婦』人正在往這邊慢慢走來,孫盛首先因為心虛,對著謝艾的耳邊嘀咕道:「謝艾,我們走吧,被發現了可不好啊……」
「急什麼?你只要不『亂』動,我保證這個地方沒人能發現我們!你是不知道,我為了在這裡長期蹲點,可是真心費了不少力氣在晚上的時候對這個藏身點做了許多加隱蔽的措施啊!」
「什麼?你還要長期蹲點?!**!」
「嘿嘿,孫盛!你小子不要嘴巴不饒人,我是**,你不也來看了?那你是什麼?!嘿嘿!」
「謝艾!你再胡說我就走了!哼!」
「好了!我也懶得跟你這種人計較,明明人都來了,還非要裝得一本正經!」
「我是為了監督你!以免你做下一些後悔莫及之事!」
「嘿嘿,孫盛!你真是有本事,這種事也能被你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嗯……」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孫盛!你看到祖夫人身邊的那個陌生『女』人沒有,她那臉是不是有點奇怪,不過還蠻好看的!」
「哼,鄙夫就是鄙夫,這個叫白妝,《漢書.廣川惠王傳》里有詳細的記錄,說惠王的寵妃陶望卿在畫工面前袒『胸』『露』『乳』,並且全身都塗抹了鉛華,說得就是這種白妝!」(據說漢成帝的寵妃趙飛燕用的是高級的白妝,叫做「『露』華百英粉」,由此可見漢代的『婦』『女』對於敷粉的風氣十分濃厚,而到了魏晉時期,這種愛美的風氣就強烈了!
「哈哈,孫盛,你小子就會裝,你說你整天沒事都看了些書啊?怎麼這些描寫『女』人不穿衣服的場景你都記得那麼牢?!哈哈哈!是不是就差直接去看『春』宮了?!嘿嘿嘿!」
孫盛眼見謝艾越說越離譜,還說得那麼一副本就如此的猥瑣樣,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抬起手就想給謝艾一拳!
可就在這個時候,孫盛的脖子上突然一痛,一股大力瞬間就把趴在地上的自己摁得牢牢的,而自己身邊的謝艾也似乎和自己一樣,都被人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