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病房裡的氣氛驀然緊張了起來。
范澤緊緊地盯著自己爺爺的一系列反應。
臉上的神情也跟著發生了改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把視線落在了夏安安的身上。
語氣裡帶著懷疑與質問。
但夏安安卻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而是更加的忙碌了。
她在反應過來後,先是迅速地給范老先生把了一個脈。
接著刷刷刷的,一根銀針落下。
原本范老先生劇烈顫抖著的身體一點點的恢復了過來。
難看的臉色都得到了好轉的時候。
范澤才聽見夏安安開口,聲音無比的冷靜。
「今天的湯藥喝了嗎?」
范澤一愣,反應過來後皺起了眉。
接著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打完以後,俊朗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怪異的神色。
「剛剛護工說,藥丸她已經提前餵過了。」
「難道是藥被人動了手腳?」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他要是依舊什麼都沒察覺到的話。
那就真是太蠢了。
而夏安安聞言沉默片刻後才再次開口。
「范老先生現在的狀況還不錯。」
「待會兒再向你解釋。」
「你先去問問看,今天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進過這間病房。」
「不。」
「如果可以,直接去查,今天除了煎藥的護工以,還有誰接觸過藥。」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被墨鏡擋住的眼睛裡,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不明的光芒。
在針灸之前,就已經給范老先生提前把過了脈。
那個時候從脈象上看,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在針灸完,又吃了她才製作出來的藥丸,問題就來了。
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並且這一層層的藥效疊加在一起,將會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來。
可現在……
除了有人在提前喝進去的藥汁里動了手腳外,實在是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裡了。
而且這點小動作還做得極為的隱蔽。
提前把脈都沒有查出來。
還是在那藥丸的強力藥效下,和那些原本不應該出現身體裡的東西產生了衝撞。
於是范老先生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如果沒有這藥丸,再過個幾天,都不知道範老先生的身體會是一個怎樣的狀況了。
所以現在的吐血啥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因禍得福。
當然,范澤這個外行人是不會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的。
只是在聽了夏安安的話以後,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讓人去查。
但電話還沒打通,就又突然被一隻伸過來的手給阻止了。
「算了。」
「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咱們現在去查,恐怕也不會查到真正的罪魁禍首。」
「畢竟對方竟然敢動手,就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樣的話,咱們不如將計就計。」
夏安安突然踮起腳尖,湊到了面前青年的耳邊。
嘀嘀咕咕的將心裡剛冒出來的計劃說出了口。
她有些好奇那藥汁里到底是被添加了什麼東西。
光把脈是把不出來的。
而范澤也同樣在仔細的聽著。
將夏安安的這個計劃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後,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了。
「行。」
「那就先按照你說的來吧。」
他淡淡的吐出了這兩句話。
不過兩人此刻的距離極其的近。
范澤話音落下後,後知後覺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是從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意識到這一點後,漆黑的眼眸中快速的浮現出了幾縷不明的情緒。
接著不動聲色的抬腿往後退去,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夏安安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由似笑非笑的睨了范澤一眼。
但也沒多說什麼,話音一轉。
就把范老先生現在的身體情況大概的講述了一遍。
最後道。
「接下來我們只要好好的演場戲就夠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兩人默默的對視了眼,又再度錯開了視線。
沒過多久,就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病房。臉上的神情都無比的嚴肅。
並且范澤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拿著手機打著電話。
言語間的急切情緒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
「現在立刻去把全國範圍里,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專家請來。」
「速度要快。」
原本就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聽到這裡,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夏安安臉上也配合的露出幾分焦急的神色。
但隔著墨鏡的大眼睛卻在四處轉動著。
將在場所有人的反應,都給收入了眼底。
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李醫生。
而對方此刻的表情……
「這位小姐,可以單獨聊聊嗎?」
「剛剛我聽大少說,范老爺的病情惡化了。」
「你現在身為主治醫生,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李醫生主動的走上前來,很是嚴肅的道。
夏安安墨鏡下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以。」
於是由李醫生帶路,一前一後的抵達了某間辦公室里。
至於范澤,早就已經不見了。
李醫生率先坐下以後,扯出一抹假笑,客氣地招呼道。
「這位小姐請坐吧,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神醫?」
「啊?」
李醫生呆了一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叫神醫。」
「李醫生這麼稱呼我就行了。」
夏安安扯了扯嘴角,臉不紅心不跳的吐出了這番話。
李醫生眼皮狂跳,強忍著翻白眼的欲望,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還神醫?
這女人也不怕惹人笑話!
他心裡嗤笑一聲,直接越過稱呼這一欄,就再度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大少是在哪裡找到你的。」
「但現在看來的話,你的醫術也不怎麼樣。」
「才過去幾天?范老先生的病情就惡化了。」
「如果識趣點的話,你最好自己離開。」
「免得最後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李醫生說完以後,抬了抬下巴。
不管是態度上,還是言語上,都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夏安安眉梢一挑,直接懟了句。
「李醫生不是要向我了解范老先生的病情嗎?」
「原來是掛羊頭賣狗肉。」
「是找著藉口來趕我走的啊。」
「那大可直說,不必遮遮掩掩的把我騙來。」
言語間的嘲諷,也是十分明顯。
辦公室里的氣氛,徹底僵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