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的心臟瞬間收緊,眼中的戒備不受控制的浮現了出來。
雖然早有猜測,並且決定裝傻到底。
可現在面前這小屁孩竟直接挑明了來問……實在是難辦啊。
她咬了咬嘴巴,眼尾的餘光掃過距離他們最近的錢老頭。
見對方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才小小聲的回了句。
「窩什麼也沒有做鴨。」
「只是看著錢爺爺給葛格治病。」
「然後葛格的手就變暖了。」
「修修葛格為什麼這麼問呢?」
「安安是很乖的!」
小糰子嘟了嘟嘴,軟軟的吐出了這番話。
反正她現在只是個四歲的小屁孩兒而已。
如果面前這傢伙一定要追根究底的話,那她……
「這樣啊。」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下一秒,范哲修的聲音就響起了。
不過這番話所表達出的意思卻讓小糰子微微地挑了挑眉梢。
這麼快就放棄了?
虧她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夏安安鬆口氣的同時,卻是沒注意到站在對面的人,眼中閃過的一絲深意。
他感受到了這丫頭的抗拒,心裡清楚就算繼續追問的話。
恐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放棄好了。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了,只是換種方式而已。
反正不管這丫頭到底有多少秘密,遲早有一天他都會摸個一清二楚。
范哲修想到這裡,內心無比堅定。
而就在他們交談的這會兒功夫,夏越也已經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憔悴疲憊的模樣已經被大大的笑容取代。
「真的很謝謝您。」
「如果可以,希望您儘快給我二哥做第二次的治療。」
「當然,我們夏家也會永遠感激您。」
夏越鄭重的表了態。
最後一句話的潛意識也很明顯。
只要錢淵真的治好了夏羽澤,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提。
只要是夏家能夠辦到的,就絕對不會推遲。
小糰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昂起小肥臉看向自家四哥。
她的心情有點複雜,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雖然夏羽澤的情況有所好轉,完全是自己的功勞。
可也脫離不了錢淵無形中的幫助。
如果不打著對方的名號進入病房,她照樣啥也做不了。
所以確實應該好好的感謝一番。
不過錢淵在聽到這番話後,卻只是短暫的露出了個驚訝的表情。
然後很快搖頭拒絕了。
「救死扶傷本來就是醫生的本職,談什麼感激不感激的?」
「再說了,我和夏丫頭可是忘年交,能夠幫到你們,我也很開心。」
他的後半截話完全是玩笑的口吻。
不過著重的看了眼小奶團,又好像有著些別樣的意味。
夏安安幾乎是瞬間心思百轉。
這老頭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可她身上又有什麼好圖謀的東西呢?
小奶團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比不過夏家的一個承諾。
但想了一會兒都沒想出個所以後,也就暫且將這個疑問拋在了腦後。
管他的了,只要自家二哥能快點好起來。
她做出點小犧牲倒也無所謂。
而夏越在聽了這番回答以後同樣感到驚訝。
但也迅速的回過了神來,表情越發的尊重了。
「很抱歉,剛剛是我太唐突了。」
「但無論如何,我的謝意請您收下。」
兩人一陣寒暄,等到好不容易結束這次談話以後,錢淵也就準備離開了。
並且和夏越約定好後天再次來醫院給夏羽澤進行二次治療。
小奶團聽到這裡的時候,眼珠微微一轉。
也很快和自家四哥告了別,跟在錢淵的屁股後頭離開了醫院。
「錢爺爺,後天安安還可不可以一起去看葛格?」
夏安安輕輕的扯住錢淵的衣角,昂著小肥臉,奶聲奶氣的問道。
在她還沒有想到快速激發夏越體內生氣之前,只能繼續用老辦法了。
而錢淵笑了笑後也果斷答應了。
「當然。」
「安安可是我老頭子的福星。」
「如果不是你最先發現你哥哥的好轉,我都差點以為自己失敗了。」
他想起病房裡的那一幕一陣唏噓。
畢竟自己試了兩次,當時夏羽澤的情況都沒有半點的變化。
卻在不久之後被面前的丫頭發現了異常。
不管是迷信也好,亦或是心理作用。
總之帶上小糰子,讓他覺得安心不少。
所以就算夏安安自己不提,錢淵也會主動提一嘴的。
「都是錢爺爺的功勞鴨~」
「安安只是在一旁看著而已。」
小奶團抿著嘴角露出了個又乖又甜的笑容。
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模樣十分討喜。
錢淵也跟著笑了笑,但沒再繼續說話了。
而等到他離開以後,小奶團才和范哲修一起回家。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夏安安內心十分忐忑。
就怕身邊的小屁孩舊事重提,又追問起自己在病房裡的所作所為來。
但好在車子停在了夏家大宅門口,對方也一個字都沒說,心裡才鬆了口氣。
小糰子哼哼哧哧的跳下車,睜著圓溜溜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向車裡坐著的人。
「修修葛格,今天謝謝你陪窩去醫院哦~」
她軟軟的道謝。
范哲修不在意的搖頭。
而後又聽見面前的小肉糰子繼續問道。
「對啦,范爺爺好些了嘛?」
她還是比較關心那怪老頭的。
「已經好些了。」
「是心血管方面出了些問題。」
「但醫生說緊急治療做得很好,所以才沒釀成什麼大禍。」
范哲修緩緩開口,眼睛直直的看著站在車外的小奶團。
當他在醫院裡聽到醫生說緊急治療時,腦海里閃過的就是夏安安的小胖臉。
畢竟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之下,也就只有自己和那丫頭近距離的接觸了爺爺。
而且還有自己無意間注意到的那些奇怪的動作……
「啊!那太好了!」
「下次有時間,安安再去看望范爺爺叭~」
「修修葛格明天學校見哦~」
夏安安現在警惕的不得了,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就會立馬轉移話題。
所以在說完這番話以後,就噠噠噠的轉身逃走了。
范哲修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略顯冷酷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難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