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一愣,回過神來的時候扭頭看去。
恰好對上了范哲修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她的心臟狠狠一跳。
不過當捕捉到對方眼中的怒意時。
心裡竟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一直以來,無論其他人說什麼做什麼。
她都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過范哲修。
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卻是實打實的。
即使這其中有隱情……
就算有些不合時宜。
但此時此刻,她注視著面前的范哲修。
感受著對方身上散發出的低沉氣息,確實是覺得有些「爽快」。
本來想著,等這一件事情結束以後。
再來個秋後算帳。
不過也不妨礙她現在收點利息就是了。
誰叫這傢伙這段時間把她氣得夠嗆。
夏安安想到這裡,心裡很快就做了決定。
接著扯出唇角,露出了個略顯嘲諷的笑容。
「我跟誰來的。」
「和你有關嗎?」
「你好像也沒資格,問我這種話吧?」
她手腕一用力,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
神情冷淡,語氣漠然。
范哲修雙眼一瞪,心臟的部位瞬間湧現出了一陣陣的痛感。
這丫頭說什麼?
和他無關?
明明前兩天還說著他們相愛的話語。
轉眼間就和別的男人來約會了?
實在是……
「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怎麼就沒資格了。」
范哲修深吸了一口氣。
壓下心底翻滾的怒意後,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番話。
夏安安卻不吃這一套,反倒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未婚妻?」
「我記得范先生曾經說過。」
「訂婚典禮沒有成功舉行,就不算是未婚夫妻吧?」
「所以現在來說這種話。」
「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她平靜看過來的視線,如同一把刀刃。
一刀刀的切割著范哲修的敏感神經。
只是還不等他再次作出反應,面前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麼。
突然雙眼一亮,急急的問道。
「難道你想起什麼了?」
夏安安緊緊的盯著范哲修,垂在身側的雙手都不自覺的握手了拳頭。
如果不是記起了什麼東西。
面前的人又為什麼見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就急急忙忙的趕來質問了?
畢竟在此之前。
失去有關於她的記憶的范哲修可是冷漠的很啊。
而現在這麼反常……
范哲修卻是心頭一凜,整個人戒備警惕了起來。
他有些不忍看夏安安那雙充滿了希望光芒的眼睛。
微微垂下眼眸,淡淡的回了句。
「我只是不想我們兩家丟臉罷了。」
「所以希望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
「別讓外邊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言。」
夏安安臉色一白,明亮的眼眸暗了下來。
原來如此。
她還以為是范哲修記起了什麼呢。
到頭來卻是她的自作多情。
確實有夠可笑的。
夏安安強忍著落淚的衝動,一字一頓道。
「我丟臉是我的事。」
「與你無關。」
然後越過面前的男人,大步向前走去。
她沒有看見的是。
范哲修一瞬間露出的痛苦神色。
雙眼猩紅的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即使現在,他還沒找回有關於夏安安的記憶。
可卻是半點也受不了這丫頭的冷言冷語。
活像是拿著鈍刀子,在割他的肉一樣!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恨不得將自己已經發現異常了的事情,一股腦的告訴她!
可……不行!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會打草驚蛇。
會讓操縱著整件事情的人發現異常。
要是對方做出什麼事情來傷害到了夏安安。
那他簡直比死還來的痛苦。
畢竟就目前而言,被抹掉記憶的人只有他。
換而言之,受到傷害的也就只有他。
所以,與其給那丫頭增加風險,還不如讓他默默承受著一切。
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找回記憶的那天。
再和那丫頭相認好了。
范哲修不斷的做著自我心理建設,這樣才好受了點。
與此同時,原本準備離開的夏安安,衝動之下又回到了那個隔間裡。
剛落座,關懷的聲音就傳進了耳中。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韓曉擔心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眉頭皺起。
夏安安沒什麼應付他的心思,很是冷淡的回了句。
「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繼續吃飯吧。」
丟下這麼兩句話以後,就自顧自的低頭吃起了東西。
但臉上半點都沒有享受美味食物的那種輕鬆感。
反而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韓曉見狀目光閃了閃,終究沒再多問什麼了。
這頓飯結束以後。
兩人起身離開。
不過很不巧,往下走的樓梯才剛走了一半。
夏安安就被從下方走上來的人不小心的撞了一下。
樓梯本就不寬敞。
她的身體瞬間失衡往後倒去。
韓曉立馬眼疾手快的扶住。
「你沒事吧?」
「有沒有受傷?」
然後緊張兮兮的詢問著。
但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汗毛直立。
感受到了一股落在自己身上有如實質一般的視線。
他心裡瞬間警鈴大作。
不過卻沒有露出什麼慌亂的神情來,雙手依舊穩穩的扶著夏安安。
等到夏安安站穩了以後,才適時的放開手。
接著扭頭看去。
只見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上方的台階上,正站著兩個人。
韓曉的眉梢輕輕的挑了一下,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范先生。」
「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這裡吃飯。」
他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不過當視線掃過范哲修身旁的盛嬌嬌時,目光微頓。
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而剛剛站穩的夏安安,聽見這番話時也扭過了頭來。
恰好與范哲修的視線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一時之間,雙方的氣氛變得極其怪異起來。
甚至連那個撞了夏安安的人,都沒誰在意了。
范哲修沒有搭理韓曉,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夏安安。
突然說了一句。
「希望夏小姐別忘了我之前說的話。」
「好自為之。」
天知道,他恨不得將那個站在她身邊的傢伙給生吞活剝了!
那丫頭身邊的位置,是屬於他的!
侵占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