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安抬手捋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長髮,笑得風情萬種。
她這副成熟的模樣,和從前那個剛上大學的青澀女孩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仿佛一個人,被迫瞬間成長起來一樣。
說不出的怪異感。
夏安安眼眸沉了沉,內心的情緒翻滾了起來。
她沒想到還會見到夏念安。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里。
恰在此時,夏念安的聲音再度響起了,依舊帶著笑意。
「別這麼無情嘛。」
「不管怎麼樣。」
「我們曾經是姐妹的事實,是沒辦法改變的。」
「而且這麼久沒見了。」
「你就沒什麼話想和我說的嗎?」
她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夏安安,眼神平靜。
可在這平靜之下,卻是藏著驚濤駭浪。
夏安安直接嗤笑一聲。
「我和你不是姐妹。」
「也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她冷冷的回了句。
她記得當初夏念安被趕出夏家後沒過多久,就莫名其妙的出了國。
那個時候,她還讓人去查了。
只不過沒查出什麼結果。
而現在。
這人再次出現。
夏安安不相信這傢伙什麼都不會做。
總而言之,來者不善。
夏念安聽了她這番毫不客氣的話語,竟然也沒生氣。
反而話音一轉,說起了其他。
「好吧。」
「既然你沒什麼跟我說的。」
「那我們就來談公事好了。」
「世界珠寶展覽會的亞洲地區z國的合作商挑選,想必你們公司也收到了邀請。」
「不過名額只有一個。」
「我們佳麗珠寶公司可不會輕易讓出來的。」
她的語氣幽幽,言語間又充滿了自信。
夏安安聽到這裡,眼眸卻是輕輕的閃爍了一下。
恰到好處的遮掩了眼裡的一絲疑惑。
神色如常的道。
「還是先別把話說的這麼滿。」
「否則到時候打臉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不過……」
她語氣停頓了一下。
接著看向夏念安的眼神變得玩味了起來。
「你不會就是那個什麼公司,特意從國外聘請回來的高級設計師吧?」
「據我所知,你連大一都沒念完,就高級珠寶設計師了?」
「那你們公司的高層,還真是會挖掘人才。」
明明是誇讚的話語,可說出口卻只覺得無比的嘲諷。
而她們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漏地被周圍人聽了個正著。
本就熱烈的氣氛,瞬間更像是炸開了鍋。
「大一都沒畢業?這不是騙人嗎?」
「傳聞還說這位珠寶設計師,是國外某個知名大學畢業的,原來都是假的啊?」
「佳麗珠寶公司這是被騙了?」
一道道質疑的目光落在了夏念安的身上。
就算她早就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可此時此刻,心裡的怒火依舊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感到了久違的難堪。
夏念安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平靜,然後淡淡的回了句。
「好像沒有誰規定大學沒畢業,就不能當珠寶設計師吧?」
「畢竟天才這類的人,還是存在的。」
她說到這裡勾起唇角,露出了個自得的笑容。
完全沒覺得這樣自誇有什麼不對。
夏安安卻是惡寒的抖了抖。
看著夏念安的眼神,變得微妙又古怪了起來。
這個傢伙……臉皮可真厚。
她懶得廢話了,只道。
「隨你怎麼說。」
「反正某些東西,假的真不了。」
「你我都明白這個道理。」
夏念安嘴角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是啊,但真的也假不了。」
兩人的目光相撞,無型的火花四濺。
這久違的交鋒,誰也沒贏,誰也沒輸。
夏安安轉身離開的時候,臉色就拉了下來。
也不顧及跟在身邊的范哲修,直接冷聲問著唐舞。
「關於世界珠寶展覽的合作商邀請函,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一件事,她竟是一點都不知道!
唐舞瞬間慌亂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對、對不起夏總監。」
「這個邀請函是早上的時候收到的。」
「但我看您都在忙晚上宴會的事情,所以就沒提了。」
「原本是想著明天再告訴您的。」
「對不起!」
「真的很抱歉。」
她說著說著,眼眶緋紅,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一般。
整個人害怕極了。
夏安安勉強壓下心底的怒火。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臉色沒那麼嚇人。
「下不為例。」
「以後像這種重要的事情,不需要提,立刻就要告訴我。」
「懂了嗎?」
她想到唐舞當自己的助理也只是第二天。
很多的事情都沒捋清楚,出點差錯還是可以原諒的。
只希望她能夠快點適應。
要是再因為那些無厘頭的原因,而耽誤了什麼重要的工作的話。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唐舞立刻點頭。
「我知道的夏總監。」
「以後不會再犯了。」
她咬著唇保證道。
夏安安的臉色才好了幾分。
在之後的時間裡,她不管是和夏念安還是和白敏,都沒有再產生交集。
宴會勝利結束以後,夏安安直接把唐舞給打發走了。
自己則是坐上了范哲修的車。
「心情還沒恢復?」
駕駛座上的青年轉動著手裡的方向盤,關懷都問了句。
夏安安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風景,平靜的回了句。
「那些人對我的影響還沒這麼大。」
她只是在思考,夏念安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以及猜測對方接下來有可能的行動。
范哲修聞言無聲的笑了笑,沉默片刻後才一字一頓的認真開口。
「其實沒必要為這麼點小事煩惱的。」
「你要是不想看見那些人。」
「我可以幫你解決掉。」
他不喜歡見這丫頭愁眉苦臉的模樣。
她就應該是笑著的。
夏安安卻是瞬間被逗笑了。
「解決?」
「你想要怎麼解決?」
她扭頭看向身旁的青年,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紅艷艷的唇瓣動了動,又調侃的補充了句。
「殺人可是犯法的。」
范哲修卻依舊是那副認真臉,像是在思考。
思考過後,又很是認真的道。
「我當然不會殺人。」
「但想要一個人消失的辦法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