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
「好了不得的王安……」
「他方才瞪來一眼,我怎麼有種感覺,覺得他好似是用的武夫手段?」
「武夫能有這種手段?莫異想天開了!」
「讓幾位供奉聽到你這言語,一定要訓斥你一頓,武夫怎能攀附仙長們的修行大法?」
「我只是有種感覺而已。
感覺那王安好似是用拳意震碎了鏡子而已……」
「你知道得還不少,竟知道拳意?」
……
捕快們低聲議論的同時,六位供奉大人亦是著手下一輪的攻擊。
這時,王安的聲音從熊熊大火里傳了出來:「你們玩夠了麼?
你們若是玩夠了,那就該我了。
這裡也挺熱的……」
被熊熊烈火灼燒,於其而言,只是『挺熱的』?
供奉們臉色頓變!
胡瑞祥掩在官袍下的五指亦攥成了拳頭!
眉心突突狂跳!
轟!
一股烈火沖天而起,霎時炸散了紫光大網!
緊跟著一道人影如狂雷般暴掠而出,對著前面的一名供奉,一拳轟了過去!
咔嚓!
因為速度極快而導致面貌模糊的王安臂膀上,驟然纏繞上一道道雷光之蛇!
雷電催發,震散烈火!
虎兕神拳!
自王安將所學種種重新歸納整理之後,形成了肉身常規力量體系與戰魔體系。
常規體系下,他每次出手發揮的都是自身的肉身力量。
亦可以運使雷道真力,但不會超出眾人的認識範圍。
縱然被多數修行者查見,他們亦只會以為王安是一個『雷法精深,運化自如』的強大修行者而已。
而一旦開啟戰魔體系。
王安的狀態就完全不同。
他按照力量突破限度的層次,將戰魔體系下的狀態由低到高劃分為三個檔位。
一檔,即當初猝受雷光洗禮下的最初戰魔狀態。
二檔,即身體瘋狂吞噬雷道元氣,演化凝練為五雷真氣,化作甲冑披覆周身的天丁狀態。
三檔,則是拳意精神同雷道真氣、肉身相合,虎首人身存在踏空降臨為己加持的最終狀態。
眼下王安便是在動用常規力量體系之下,稍微運使了體內積蓄的雷道真力而已。
饒是如此,也令一眾供奉驚為天人,神色大駭!
被王安作為首個攻擊目標的中年供奉,更是被暴烈雷光奪去心神,一時間呆愣在原地,竟忘了作出應對!
「大膽賊子!」
另一個駝背供奉厲喝一聲,抖手甩出一張大網!
大網之上墜著種種小物件,隨著他抖出,瞬間遮蔽半邊天空,黑煙繚繞,齊刷刷向王安包裹而去!
藉此機會,中年供奉終於反應過來,一張符咒拍在己身,周身顯化出龜甲紋路的同時,立刻縱步後退!
其後退出數步,僅來得及給駝背供奉一個感激的眼神。
——下一瞬,雷光撕裂黑煙之網,伴著一聲虎嘯,王安暴掠而出,繚繞雷光的拳頭毫無懸念地落在那中年供奉的臉上!
轟轟轟!
中年供奉臉上浮現層層龜甲紋絡,又在剎那間紛紛崩碎!
雷電在他一張臉上肆虐!
他頭顱登時被轟成焦炭,當場殞命!
「師弟!」
駝背供奉見到中年供奉就此殞命,氣得尖嘯連連!
他一頓手中不知何種樹木所制的拐杖,登時有縷縷黑氣呼嘯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個個形貌猙獰的惡鬼,渾身淌血,嘶吼著沖向王安!
院內溫度陡降!
鬼氣森森!
黑煙朦朧間,一抹赤光倏然穿梭,直射向王安後腦!
同時,又有兩柄巴掌大的白骨小錘被人丟到半空,吸納滾滾陰氣,剎那化作兩柄磨盤般大的巨錘,轟隆隆朝王安頭顱砸來!
「一府供奉,竟都是這種貨色?!」
嗡!
王安站在原地,直接聚集拳意!
他背後隱然浮現一輪神日,灼灼放光芒。
所有襲殺而來的惡鬼在神日照耀下,盡數被金光染化,頃刻間洗去一身血污,只留原初的灰白魂靈,投進了他背後的神日之中!
駝背供奉手裡那根拐杖剎那間遍布裂縫,作用全無!
王安背後似生有眼目。
在赤光臨近自身一尺的剎那,倏然扭身。
跟著臂膀拉開如滿弓,利矢般刺向赤光!
這一拳未有絲毫雷光繚繞!
赤光同時顯出真形,乃是一柄不斷滴落鮮血、無有劍鐔、劍柄的飛劍!
當!
兩者相碰!
火光激射!
飛劍上濃郁到化不開的一層鮮血,頃刻褪盡!
整道劍光搖搖晃晃地倒跌出去!
「噗!」
與飛劍性命交修的白髮供奉當場臉色一白,口噴鮮血!
他卻顧不得自身傷勢,一把召回飛劍,看著其上密布的裂縫,眼中登時恨意驚人:「我的飛劍!」
轟!轟!
場中,王安兩腳踢碎了兩柄白骨大錘!
諸般法門,在他拳腳之下,皆如煙塵般消散!
供奉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此時不用胡瑞祥再催促他們,他們就都自覺地運使種種法門,拿出了各自的得力法寶!
誓要誅殺王安此獠!
「惡賊兇殘,目無法度!
今日合該我等供奉聯手,斬絕此獠,替天行道!」
白髮供奉豁地起身,雙目中恨意熾盛,緊緊盯住王安。
他口中所言,成了當下的討賊宣言!
諸供奉皆朝他匯集而去!
胡瑞祥見此一幕,緊擰著的眉頭忽然放鬆了些許。
在場眾人神色,盡入王安眼底。
他看到胡瑞祥仍舊站在場中,沒有絲毫離開的跡象,內心已經知道,胡瑞祥背後必有其他依仗,諸供奉亦未使出真正的殺招。
而且,當時與胡瑞祥談笑風生的那一位供奉,此時卻未在院子裡。
今日藉機挑事,欲重創供奉院,剪除胡瑞祥黨羽的計劃,已然難以完成。
他與白髮供奉對視,冷冷一笑:「爾等口口聲聲說我是惡賊,然而出手滅殺幾個捕快的人卻是你等。
供奉院唐雲鶴戕害數十餘無辜民婦性命,取人心肝魂魄煉製法器。
府衙卻能草草揭過——」
「一派胡言!」
「胡說八道!」
「賊子住口!」
一揭起唐雲鶴的舊事,諸供奉登時如被扒了褲子一般,個個惱羞成怒,紛紛叱罵王安,稱其所言是在說謊。
就連胡瑞祥剛剛放鬆些許的神色,都又陰沉了下去。
在場捕快之中,有些是經歷過民婦失蹤案的。
聽到王安所言,都神色莫名,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