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卸刀入城?

  隊伍臨近北境長城之前,已經遭遇數道關卡,雖說對方心知肚明眼前這浩蕩的百餘人隊伍乃是神都而來,但依舊恪守規矩,查驗各種文書,北境邊軍,這些年或許有大大小小各種事情,但光是在這一點上,卻絕對不敢馬虎,對外來人進入北境長城,始終以最謹慎的態度查驗,畢竟這是人族的第一道防線,也是耗費大梁兩百多年才打造出來的最強防線,若是讓妖族混入其中,那後果如何,不言而喻。

  陳朝策馬停在關卡之前,看到士卒牽著一頭頭生雙角的異獸走來,有些好奇看了這邊的徐盛一眼,徐盛會意,輕聲道:「此物名為靈雲犬,乃是異種,沒有任何戰力,但天生有識別妖氣的能力,嗅覺靈敏,妖物在它面前,無所遁形。」

  陳朝笑道:「沒有東西可以躲過它的鼻子?」

  徐盛搖搖頭,「妖物詭詐,也會有秘寶或是秘術,只是後面還會有其餘手段,確保最大限度地確定一行人之中,不會有任何妖物摻雜。」

  陳朝默不作聲,這樣做的確應當,畢竟北境長城要是一破,大批妖族南下,那麼整個大梁北方便絕對無險可守,到時候妖族面對大梁,便好似壯漢闖入一戶男人外出的人家,對孤兒寡母,可不就是肆意欺辱?

  但實際上漠北三萬里幾乎都是一眼望不盡的平原,本就是沒有天險可守,前齊那會兒,雖說也重兵堆積在北境,但其實局勢也十分難堪,到底是妖族想要南下,就能南下的局面。

  也就是大梁,硬生生以無數人力建造出了這一座堪稱天塹的北境長城,要不然即便如今大梁再強,也像是一個光著身子外出遊盪的傢伙,沒有半點安全感。

  等著那邊士卒檢查完這邊隊伍情況之後,又有一批士卒拿出一些古怪的法器穿梭在人群中,整整小半個時辰之後,那邊才有一個裨將裝扮的將軍揮了揮手,徐盛看到這一幕,笑道:「陳指揮使和徐某一道。」

  陳朝點頭,輕夾馬腹,來到那邊關卡前,徐盛拿出青田大營那邊的文書,遞給那位面無表情的裨將,說道:「徐某奉將軍府將令,護送神都來人進入北境長城,這位是神都左衛的副指揮使陳朝。」

  說著話,徐盛示意陳朝拿出腰牌。

  陳朝會意,取下腰間的腰牌,遞給那位裨將。

  那位裨將接過文書和腰牌之後,仔細查驗,神都那邊的文書也在陳朝身上,這趟北行,雖說還有幾位官職比陳朝更高一些,但出神都的時候,李恆親自來送的蓋有大梁皇帝陛下玉璽的文書,是交給的陳朝。

  陳朝此刻一併拿出,等待查驗。

  片刻後,裨將點頭,發現並無什麼問題,開口囑咐道:「從此到北境長城之前,還有六道關卡,查驗手段不同,兩位請配合。」

  徐盛笑道:「不是頭一次了,自然明白。」

  陳朝也點了點頭。

  然後裨將這才揮手,高聲道:「放行!」

  之後走過第一道關卡,後面幾道關隘查驗的手段果真不同,到了第三道關卡,更是有士卒拿著名單一一仔細比對隊伍人員,是否有異,其中有些家世顯赫的年輕人有些不滿,正要發難,陳朝便已經看向那邊,眼神平淡,但眼裡的情緒,到底是誰都明白。

  面對這位年輕武夫,那些年輕人到底是沒敢鬧出什麼么蛾子,最後也只是冷著臉配合查驗。

  只是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

  徐盛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有些感慨道:「這幫人家世優渥,只怕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有些脾氣,也在情理之中。」

  陳朝笑了笑,無所謂道:「別的我不知道,反正有一個道理他們應該要明白,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不想低頭,自然有人會按著他們的腦袋把頭低下去。」

  徐盛笑著說道:「陳指揮使這脾氣,以後要是在軍伍之中,看起來也會治軍極嚴,是個鐵血將軍。」

  陳朝搖搖頭,「事情不一樣,便有不一樣的處理法子,退一萬步說,這裡不是北境,這樁事情也不歸我管的話,我也懶得理會。」

  徐盛笑道:「在其位則謀其政。」

  查驗結束之後,隊伍繼續前行,已經肉眼可見那座巍峨的北境長城,距離眼前不過百丈距離了。

  到了最後一處關卡之前,最後一次查驗的同時,也有士卒給隊伍眾人分發一種特製腰牌,負責此事的裨將高聲道:「諸位這腰牌請務必好好保管,行走在長城之中,許多地方需要查驗腰牌,若是沒有這東西,各位行動會受到諸多限制。」

  陳朝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此物和鎮守使一脈的腰牌好似有些不同,但同樣感知不到是什麼材質打造,不過在拿到的一瞬間,陳朝便隱約感覺到他和這腰牌有了些聯繫。

  徐盛等人則是並沒有被發放腰牌,他們將這些人送到城門處,便要原路返回,根本不進城。

  幾道關卡花去眾人不少時間,不過好歹如今已經臨近城門前。

  到了這座巍峨長城前之後,陳朝才赫然發現,這城牆高度甚至要比神都的城牆更高,雄偉無比,而城牆上更有無數氣息浮動,偶爾城門上還會有繁瑣玄妙的符文出現。

  徐盛說道:「工部耗費了兩百多年,不斷在這裡注入陣法,里三層外三層的,徐某要是沒記錯,應當足足有一百多道陣法,現如今,即便是忘憂強者的傾力一擊,也只是不痛不癢。」

  陳朝有些詫異地看向徐盛,徐盛明白陳朝的疑惑,自顧自說道:「但忘憂強者可不會只打一下,當然了,咱們也不會任由對方出手,城樓上還有許多工部研製的軍械,威力都頗大。」

  陳朝點點頭。

  到了城門前,徐盛策馬而出,開口-交涉,城頭上的守將收到文書之後,很快便下令開門,那重逾數千斤的城門緩緩而開,徐盛轉頭朝著陳朝抱拳,笑道:「陳指揮使,徐某職責已經盡到,這便要返回青田大營了。」

  陳朝拱手,笑道:「多謝徐將軍和諸多兄弟護送。」

  徐盛微微點頭,是不是護送,怎麼護送,這種事不用說清楚,但光是陳朝態度,便足夠了。

  徐盛揮手,招呼身後諸多騎卒冒著風雪沿著來路返回,於是在隊伍之前,便剩下陳朝一人,陳朝策馬往前,只是剛臨近城門口,城中一騎奔騰,直至城門外,才緩緩停下。

  馬背之上,一個年輕魁梧將軍,披甲帶矛,矛尖直指陳朝,高聲問道:「你就是殺了寧沖的陳朝?!」

  他聲音如雷,好似震得這風雪都動盪幾分。

  陳朝微微蹙眉,只是片刻便猜出眼前年輕將軍的身份,正是徐盛口中所說的那頭小麒麟。

  陳朝問道:「正是本官,丘將軍有何指教?!」

  丘玉麟有些詫異冷笑一聲,「你識得本將軍?」

  陳朝默不作聲。

  「既然識得本將軍,還不下馬賠罪?寧沖雖說有罪,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鎮守使一脈的傢伙來管了?」

  丘玉麟盯著陳朝,一臉譏笑。

  陳朝懶得理他,只是問道:「丘將軍要阻攔本官入城?真要如此,擔得起來這個罪責嗎?」

  雖然早知道在北境邊軍這邊,有不少人會找他的麻煩,但他的確也沒有想到,這麻煩來得這麼早,也這麼直接。

  丘玉麟一怔,但隨即換了一套說辭,「本將軍聽聞陳指揮使也是武夫,本將軍見獵心喜,可否討教幾招?」

  不等陳朝說話,丘玉麟便獰笑道:「若是不敢,本將軍也不難為你,卸刀入城便可,在北境,懦夫不配帶刀!」

  陳朝被這句話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眼前這位號稱在北境邊軍中戰力前三甲的年輕將軍,八成只是個出頭鳥,真是個莽夫。

  陳朝笑問道:「你當真要本官卸刀?」

  丘玉麟冷笑不已,「要不然就和本將軍打一場。」

  陳朝自顧自說道:「在整個大梁,本官這刀,也就只有一個人能讓本官卸下,你不知道?」

  丘玉麟冷笑道:「好大的口氣!」

  陳朝平靜道:「本官不但不和你打,還非要佩刀入城,你能如何?」

  丘玉麟正要說話,陳朝便面無表情看著丘玉麟,「本官有御賜的帶刀之權,漫說本官要帶刀入城,就算是入宮,一樣不用卸刀,你丘玉麟在北境是幾品武將,麾下有多少兵馬?就敢如此狂言,在你心中,陛下也不如你是嗎?」

  丘玉麟臉漲得通紅,本來是想在一眾年輕修士面前好好羞辱一番陳朝,但沒想到這三言兩語之間,對方反倒是直接把他逼到了絕路上,讓他根本無法招架。

  陳朝冷笑一聲,既然北境這幫年輕人要給他個下馬威,那陳朝也不用顧忌什麼,你們在戰場上殺過妖族,護衛人族,我就沒殺過?

  陳朝盯著丘玉麟,冷笑道:「本官說句不客氣的,你配讓本官卸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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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止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