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劍修,一直被認為是殺力最強,除此之外,更是備受推崇,就是因為別的修士出手對敵的時候,往往不會有劍修那般景象,試問一句,動不動便招千萬劍而御空,滿天都是劍氣,這樣的景象,哪裡是一般修士可以有的?
柳半壁在北境殺敵多年,其實早就已經不喜歡那些聲勢浩大的劍招,在戰場之上,其實最為重要的,在於怎麼用最少的力氣殺最多的敵手,在北境多年的柳半壁也受其薰陶,別的不說,提及世間劍修風姿,如今的柳半壁或許不能稱為最飄逸,但是若是論起來出劍凌厲,如何用最小代價創造最大戰果,只怕天底下的劍修綁在一起都不如這位在北境廝殺多年的劍仙。
但若是要因此便認為這位劍仙不會那些所謂的「好看」劍招,便不是這般了。
如今復歸神都,不算之前面對魏序的出劍,這才是第一次在小師妹謝南渡面前出劍,柳半壁也想要讓自己這位小師妹好好看看何謂忘憂劍仙!
隨著那道耀眼劍光被柳半壁從手指之中拉出,男人的兩個木偶便已經一前一後地朝著柳半壁撲來,柳半壁微微一笑,隨著手指揮動,天地之間,此刻好似驟然出現了一條耀眼白線,自上而下,直接拉扯出一條分外奪目的劍光,那條之前讓陳朝都毫無半點辦法的鐵鏈率先迎接上這條劍光,結果顯而易見,一碰便碎,一條鐵鏈直接寸寸斷裂!
而在鐵鏈之後的哭臉木偶,此刻更是正在這條劍光對面。
一劍斬出,那條分外堅硬,用巫族秘法錘鍊而出的木偶,竟然在這條劍光面前便如同一張白紙一般,輕易便直接被撕成兩半。
那一幕,觸目驚心。
男人臉色蒼白,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那笑臉木偶便已經快要撲倒柳半壁身前了,其實不用去看之後的事情,男人大概都已經明白了那木偶的結局。
在一位劍仙面前,即便是有什麼手段,此刻施展,幾乎也只是充其量能給這位劍仙撓痒痒而已。
「還沒完呢。」柳半壁看著那已經到了面前的笑臉木偶,自顧自開口說道:「以人皮為鼓,你們這幫南疆巫族,其實早就該滅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自詡為正道的道門修士對此不管不顧,算了,遇到我,大概也差不多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不見柳半壁有什麼舉動,那笑臉木偶手中的人皮鼓忽然碎開,隨著那人皮鼓的碎裂,笑臉木偶身上,驟然多出數道裂痕。
那些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劍痕。
下一刻,和哭臉木偶被柳半壁一劍斬開不同,這笑臉木偶則是成了一塊塊碎片,滿目血腥。
男人面無表情,心如死灰。
他如何不知道,這位劍仙兩劍之後的第三劍便是自己,不過即便到了如今,他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柳半壁,沉默不語。
柳半壁沒有說話,他的第三劍其實不是自己的劍,而是初雪。
那柄飛劍,之前已經被謝南渡召回到了身側,但此刻又發出一聲劍鳴,直接朝著男人掠來。
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直接便洞穿了那個男人的心口。
一劍功成。
……
……
直到此刻,陳朝這才鬆開了懷裡的那張金色紙張,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張紙張在最後是否能夠保命,畢竟早在之前,這張紙便有過沒有用的時刻。
做完這一切,飛劍初雪這才緩緩飛回謝南渡身側,柳半壁接著語不驚人死不休,「小師妹,師兄沒什麼可以送你的,我在這柄飛劍之中留下我的一道劍意,若是下次再遇到什麼不開眼的傢伙,大概一劍之威,足以斬殺一個彼岸境的修士。」
這份禮物,說起來輕飄飄,但實際上分量可一點都不輕,一位劍仙的劍意,雖然不能和之前郁希夷丟出的劍仙大符比擬,但總歸也是好東西。
陳朝看向謝南渡,滿眼都是笑意,自己喜歡的這個姑娘,身後的背景實在是太過強大,謝氏和書院的雙重加持,註定了讓她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謝南渡輕聲道謝,「多謝師兄。」
柳半壁擺手,示意不必如此,然後便隨口問道:「小師妹的九柄飛劍里,只怕溫養時間最多,最為上心的,不是這柄飛劍吧?」
這一次她的九柄飛劍,到了此刻也只是拿出來其中五柄,還有四柄仍舊沒有現世。
謝南渡點點頭,輕聲道:「確有一柄主劍,在劍穴中溫養,如今還取不出來。」
柳半壁點點頭,笑著說道:「小師妹劍道天賦不差,只是這路子沒幾個人走,即便是我能提供的幫助也很有限,不過這條路絕對是坦蕩大道,一旦成功那天,只怕是世間劍修,遇到小師妹,也要低頭。」
這些誇讚,柳半壁也是真心實意。
不過隨口他便問道:「那柄飛劍,可曾取名?」
謝南渡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道:「紅薯。」
聽著這個名字,陳朝神情古怪,紅薯,這個名字,其實就很耐人尋味。
柳半壁則是笑道:「看似俗氣,但細細琢磨,倒有幾分味道。」
聽著這話,陳朝更是怪異地看向這位書院劍仙,心想您這和女子說話的功力,也是在戰場上學來的?
柳半壁自然不知道陳朝在想些什麼,不過這會兒他才把注意力放到這個黑衫少年身上,蹙眉不悅道:「既然要求救,怎麼不去尋強手,我小師妹這等境界,也能幫你?」
這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陳朝很是受傷。
他更是無言以對。
整個神都,他唯一的朋友也就是謝南渡了,原本他想著謝南渡知曉消息之後,定然是要通知別人的,最好是能把院長大人帶來,可他哪裡知道,謝南渡竟然是孤身一人趕赴這邊。
等不到陳朝說話,柳半壁更是生氣,但還沒等他開口,他便忽然轉頭,看向神都某處,皺眉道:「怎麼,今晚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