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朝來到人群中的時候,大多數的修士,第一反應,還是錯愕。
就在他們錯愕的時候,陳朝已經出手了,手中的斷刀很快便抹過了其中一個修士的胸口,帶起一大片血花。
以後的事情會怎麼樣,其實根本不需要去考慮,出了這片遺蹟,那些方外修士會怎麼想,也不重要,現在要做的事情,其實只有活下去,因為擔心別的事情而束手束腳,最後死在這裡,那才是愚蠢的事情。
陳朝一拳砸向一個反應過來的修士,那一拳砸在他的肩膀,頓時便傳來一陣骨裂的聲音,然後那修士便自然而然的倒飛出去,墜入人群之中。
不是陳朝自負,這些修士整日裡都在各自的宗門裡修行,平日裡想的最多,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苦修,哪裡去經歷過實戰,生死之間,更是沒有經歷過,可以說他們根本就不會殺人,也根本不會打架。
怎麼樣用最少的力氣去創造最多的戰果,那是陳朝過去那幾年一直在考慮的事情,而這些修士只怕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所以陳朝看著他們的反應,便好似一個成年壯漢看著稚童一般。
陳朝隨手扯過一個重傷的修士,攔在身前,剛好便讓那修士承受了來自其他修士的重擊。
那法器拍在修士的頭上,頓時鮮血便流了出來。
陳朝鬆開手,那修士癱軟的倒了下去,就像是一灘爛泥。
他死在其他修士手裡,但這筆帳最後也肯定會算在陳朝身上。
陳朝不在意,只是側身躲過險之又險的襲殺,然後一把捏住那人的手腕,一用力,那腕骨自然碎掉。
那人痛哼一聲,但另外一隻手握拳又朝著陳朝的頭顱砸了過去。
陳朝伸出左手,和他對了一拳,悶哼一聲,那人的手骨碎裂,有些白骨刺破血肉露了出來,看著很是悽慘。
「怎麼會?」那人有些失神,更是不解,因為他也是武夫。
他平日裡也在認真的打熬自己的身軀,他知道自己無法修行那些道法,在宗門裡也被人看不起,所以一直以來都在認真的刻苦修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走得更遠,不說被人敬佩,總歸是要被人敬畏才是。
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對自己很是自信,想著即便不如眼前這個大梁朝的武夫,也應該不至於如此。
可他哪裡想得到,就是簡單的對了一拳,自己便敗了。
敗得如此的簡單直接。
陳朝眼裡有些厭惡,這是他第一次明顯的露出自己的情緒。
這種情緒和當初在書院湖畔罵那些學子的時候一樣。
同樣是武夫,同樣是被那些方外修士看不起,為什麼還要替那些人賣命?
陳朝沒有多想,一拳砸出去之後,另外一隻手握住斷刀,乾脆的將另外一個修士的腦袋斬了下來。
鮮血灑出,落到了很多人的臉上。
血腥味在這裡蔓延。
無數人的臉上都沾上了鮮血,但他們不在意,因為他們的眼睛,早就是紅的。
陳朝皺了皺眉,以雷霆手段殺了數人之後,他有些意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
那些修士沒有退去,甚至沒有猶豫。
他們前仆後繼的朝著自己殺了過來。
陳朝覺得有些不對。
人性是瘋狂的,但人性也是懦弱的。
當他們發現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之後,他們一定會生出畏懼的心,一旦他們開始畏懼,那麼他們就會退縮。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忽然都變成了悍不畏死的傢伙。
陳朝注意到他們的眼睛裡都瀰漫著血絲,看著就如同一張血色的蜘網。
不太對。
陳朝一腳踢飛一個修士,然後開始尋找退走的機會。
他不是那個絕世武夫,這些修士,也不是那些妖族。
但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的下場或許會和那位絕世武夫一樣,死在這裡,血肉被其分食。
……
……
無數人都在朝著陳朝涌去,卻沒有人注意到,那些棺材裡,那些裹屍布上的鮮血漸漸消失。
血是不會憑空消失的,它們只會朝著下面涌去,裹屍布裹住的是那些已經成了白骨的屍體,如今那些白骨沾染了鮮血,也吸收了那些鮮血。
忽然,一具棺材裡,一隻骨爪忽然攀上了棺材!
然後是第二隻。
片刻之後,一具白骨坐了起來。
那具白骨看著遠處,頭骨里有兩團幽綠的光彩,看著就像是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
片刻之後,那具白骨站了起來,從棺材裡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無數座墳墓里,無數具白骨都爬了起來,他們全部眼中都有著一對幽綠的光芒,他們紛紛走出棺材裡。
那些還沒有被掘開的墳墓,此刻也都紛紛裂開,一條條裂縫,無端生出。
無數白骨從那些墳墓里爬了出來。
然後整片陵園都搖晃起來。
無數裹著裹屍布的白骨同時發出一陣令人覺得牙酸的叫聲!
「桀——」
一片陵園,地面不斷破開,地面開始有些什麼東西冒了出來。
陳朝第一個發現那邊的異樣,看著這一幕,他的臉色凝重了許多。
之前看到這些修士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但此刻他是真的感到了有些害怕。
那些白骨身上透著讓他都覺得恐怖的氣息。
那是無數上古強者的屍體,雖然不知道他們如今會如何,但是此刻一定不同尋常。
很快,那些東西冒出來了。
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一把把鏽跡斑斑的戰劍,從地面冒了出來。
那些戰劍破損嚴重,有的甚至都根本不能稱為劍了,只是鐵條,可即便如此,也有肅殺的氣息在這裡蔓延而去。
整座陵園,都蔓延著肅殺的氣息。
無數的白骨都幾乎同時的握住了一柄戰劍的劍柄。
那些白骨死死攥住那些戰劍,然後緩緩將其拔了出來。
一聲聲劍鳴傳了出來。
那些劍鳴聲很是悲戚,讓人聽了也覺得十分壓抑。
修士們都痴痴看著這一幕,心神搖曳。
陳朝第一個回過神來,頭也不回的開始朝著遠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