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掘墳

  就在雲間月朝著前面走去的時候,有個年輕修士來到這裡,他在河邊撿到了一把白玉打造的鋤頭,有些小巧,應該是用來種植靈藥的藥鋤。

  撿到那藥鋤的時候,那個年輕修士覺得沒有什麼,因為手中的藥鋤雖然精緻,但卻不是什麼法器,根本沒有什麼用,但誰能想到當他拿起這藥鋤往前走到這裡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排排的墳墓。

  看著這些墳墓,看著自己手裡的藥鋤,那個年輕修士有些激動地笑了起來,手裡的藥鋤在他看來,就是上天給他的啟示。

  「天若給我,我不拿,那便是罪過!」

  年輕修士笑著開口,於是開始做一件雲間月會覺得很不恥的事情。

  掘墳。

  掘墳這種事情,在很多時候都會被視作不恥,但有些時候,這種事情還是會發生,因為利益兩個字,往往在很多時候都會越過人性,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年輕修士開始極為迅速地開始掘墳,他手裡的藥鋤揮舞的極快,開始去挖那些很多年都沒有人動過的墳墓。

  墳頭的土很緊實,想要挖開是很耗費力氣的事情,但他畢竟是個修士,即便沒有修為,也都是一個修士,自然要比普通人更強,力氣更大,也更有耐力,再說了,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的地方,他自然更是興奮,揮動鋤頭的速度極快。

  沒要多久,他便看到了一具黑色的棺材,就藏在土裡。

  那棺材也不是凡物,這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卻絲毫沒有被歲月腐蝕,還是很完整。

  年輕修士很是興奮,這上古遺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至少也是千年時光,這棺材是千年不腐,自然也是好東西,換句話說,這棺材既然都是好東西,那麼埋葬在這棺材裡的那個修士以及他帶到棺材裡的東西,又會是什麼?

  年輕修士眼裡充滿了興奮的神采,只是他還沒有將棺材打開。

  第二個修士來了。

  那也是一個誤打誤撞來到這裡的年輕修士,他臉色有些蒼白,進入這片上古遺蹟很久了,早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此刻身軀搖晃,快要站不住了。

  不過在看到這些墳墓之後,他的眼裡也有了些神采。

  最開始來到這裡的年輕修士聽到動靜,抬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個年輕修士,眼裡有些漠然的情緒。

  那個後來的修士看著他,直白說道:「你一個人也掘不完。」

  年輕修士想了想,說道:「你去那邊。」

  那個修士點了點頭,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東西?」

  年輕修士搖了搖頭。

  那個修士也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一件法器,去了遠處就開始掘墳。

  掘墳這種事情,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他們自然也沒做過,但他們都是修士,學習能力自然比一般人都強,故而要不了多久,便都熟悉了,一旦熟悉了,自然而然便更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裡又來了一個修士。

  然後是更多的修士。

  有十餘個修士都來到了這裡。

  他們不約而同都開始找到一座墳墓開始掘墳。

  他們不是雲間月,沒有那麼雲間月的心性,面對這些上古修士的墳墓,他們無法抵禦其間的誘惑。

  ……

  ……

  最開始來到這裡的修士已經挖開了墳墓,也撬開了那具棺材,看到了裡面的景象。

  棺材裡有一具白骨,白骨上蓋著些破爛的白布,看起來就是傳說中的裹屍布,只是過了這麼多年,這裹屍布也破損了,時光的力量終究是偉大的,很多人和事物都無法抵禦。

  年輕修士探出頭來,看著這裡面的東西,然後在那裹屍布旁看到了數件小巧的法器,其中甚至有個鈴鐺,過了那麼多年,還冒著幽幽的綠光。

  時光的力量自然偉大,有些法器品階不高,熬不過漫長的歲月,但是很顯然,有的法器可以。

  那個鈴鐺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看著古樸中透著特別,那是一股久遠的氣息,足以證明這個鈴鐺的不凡。

  年輕修士伸出手去,拿起那個鈴鐺,眼裡有些藏不住的激動和欣喜,掘墳給他帶來的糟糕情緒,此刻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他沉浸在喜悅之中,加上早已經沒了修為,哪裡想得到,此刻身後便有個年輕修士悄悄靠近。

  那人臉色蒼白,腳步有些輕浮,一眼看去,便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再不離開這片遺蹟,只怕是再也離不開了。

  可他進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找到,也什麼都沒有得到,就此離開,他一點都不會開心,準確來說,那是不甘。

  所以他做了一個很膽大的決定。

  他從懷裡摸出一把短劍,那短劍上閃爍著寒光,是很多修士都會隨身帶著的短劍,平日裡用來切割靈藥,其實很是好用。

  當然,所有的刀劍,最好用的,都是用來殺人。

  只是片刻,他便來到了那個年輕修士的身後,然後很迅捷地捅了出去。

  短劍接觸到那年輕修士的後腰,沒有半點阻礙,因為那短劍真的很鋒利,也因為沒了修為,那個修士無法察覺到身後有人,更沒有氣機來護著自己,當然,年輕修士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是因為他的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那個鈴鐺占據了。

  所以他才根本沒辦法回過神來,知曉身後有些什麼。

  那短劍刺入了他的身體裡,從胸前冒出鋒利的劍尖。

  年輕修士吃痛,剛想要叫喊一聲,但發現自己的口鼻很快便被人死死捂住。

  那個看著無比虛弱的修士,此刻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了巨大的力氣,死死按著眼前的年輕修士的嘴巴,不讓他發出半點聲音來。

  這裡自然不止這麼一個修士,可是其他修士此時此刻都在認真地掘墳,哪裡有人會注意到這裡發生了些什麼。

  那個臉色蒼白的修士,將手中的短劍不斷抽出,然後再插入,一次又一次。

  那些血花在這裡灑落,就像是真正的花朵,但絕對說不上美麗。

  這是一場無恥的偷襲,如果發生在外面,這個修士一定會被人唾罵,但此刻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發現他在做什麼,自然也就沒有人會指責他。

  甚至於即便有人發現,只怕也沒有精力去管他,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掘墳這件事雖然不光彩,但此刻誰能夠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個年輕修士就這麼死了。

  他的鮮血灑了很多,其中有很大部分是被灑落到那棺材裡的。

  他的眼睛還睜著,在這種時候,用死不瞑目來形容他,其實再合適不過。

  他的手鬆開,手裡的鈴鐺朝著下方落去,一些氣流穿過那鈴鐺之間,帶起些細微的響聲。

  大人物死去的時候,往往會用鐘聲去宣告這件事。

  鈴鐺其實就是小一些的鐘。

  那修士眼疾手快,去握住那不斷下墜的鈴鐺,順勢將它握緊,然後也順手將眼前的年輕修士推到了那棺材裡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那修士沒有逗留,轉身便要走。

  他的反應很迅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只要他走得足夠快,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做過什麼。

  他很快便把那鈴鐺藏在了自己的懷裡,卻還是沒有注意到,鈴鐺上早就沾滿了鮮血。

  他的眼裡有些恐懼,但是很快便被興奮掩蓋。

  他的眼裡深處有些血。

  不知道是之前沾染的,還是自己的。

  他的衣袍上那些鮮血,則很顯然是對方身上。

  那具屍體還在不斷流出鮮血,很快便鋪滿了棺材的底部,黑色的棺材裡,那些鮮血便看著也像是黑的。

  那破爛的裹屍布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看著更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