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馬車出了京都熱鬧繁華的街市往前駛著,一路往青山綠水處去。

  白骨抱著木箱子坐在馬車裡發怔,她本以為秦質要去的地方不會太遠,卻不想連行李都得收拾起來,馬車現下走了大半日卻還沒有到,也不知他究竟要去何處?

  秦質上了馬車便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垂首看著手裡的圖紙,眉目清冷,半點沒有剛頭揶揄調笑的模樣,一言不發越發顯得淡漠冰冷。

  馬車本就狹窄,搖搖晃晃時不時就能碰到他的衣角,顯得這安靜越發壓抑,她去不了別處,他那強烈的存在感也忽略不了,一時只能呆坐著不動彈,原本因為他的話而羞怯難為的情緒也慢慢消散得乾淨,取而代之的是拘束不自在。

  白骨百無聊賴之際,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地圖,當即便認出了是皇宮。

  她雖然沒有去過幾次,但往日做任務的時候,便將皇宮各處位置記得爛熟於心,才能從這般複雜,重重禁門的地方出來。

  她收回了視線暗自思索,他現下看皇宮的地圖顯然沒有這麼簡單,以如今的局勢,拖得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逼宮是最快的辦法,可是他沒有兵權在手,也不如太子名正言順,這般便是奪了皇位也坐不穩,不出幾月就會被人拖下來。

  她想到這個局面,卻又不知他究竟要怎麼處理,不由滿心憂慮,時間便過得快了許多。

  片刻後,馬車便停在山間湖旁,褚行下了馬車低聲提醒道:「公子,我們到了。」

  秦質淡淡「嗯」了聲,也不管白骨如何,仿佛當她不存在般起身出了馬車。

  白骨見狀心頭難免空落落的,眼兒不自覺耷拉下來,抱著小木箱子起身跟著他下了馬車。

  一出馬車入眼視線便極為寬闊,延綿而去的青草地,山間溪水流淌,環山而過幾乎望不到頭。

  馬車外頭早有僕從等著,見他們下了馬車連忙到後頭卸行李。

  秦質緩步往前走去,並沒有開口叫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仿佛真的只是他自己一個人來了一般。

  白骨見狀心頭越發低落,甚至覺得他性子越發古怪,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不說,且現下正是爭權的緊要關頭,他卻偏來郊外遊玩,越發叫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身後的僕從已然將行李往他們這處搬,白骨便只得快步跟上漸行漸遠的秦質,在他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如同幾日前守著他一般,只是這一次頗為憂心忡忡。

  山莊依山而建,沒有四面的牆圍繞,只有天然的樹木山石林立,別出心裁卻又不失雅致。

  白骨跟著秦質進了山莊,也無心看周圍景致如何,垂首跟著秦質一路到了屋門口,忽見他停了腳步,轉身看向她,清雋的眉眼漸帶幾分意味深長的笑。

  白骨被他看得莫名心慌,腳下頓了一頓才慢慢走到他面前,還未開口詢問便見他突然伸手過來,摟上她的肩膀將她帶向另一處方向,低聲溫和道:「路途疲乏,我們先去洗漱一番。」身後僕從聞言連忙跟上,卻被他漫不經心開口攔了,「你們不必跟著。」

  白骨聞言心中越發慌,瘦弱的肩膀被他壓得微微往下一沉,這般壓倒性的力道讓她下意識摟緊自己手中的小木箱子汲取些許安全感,瞧著像只可憐無助的小動物被凶獸拿捏在手中一般。

  秦質走得比剛頭快了許多,她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直被逼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頗有幾分可憐巴巴小碎步的形容。

  園裡山石奇布,大塊石頭疊成的石階一路往上,每一塊都是不同形狀卻又大小和諧,看似隨意堆砌而成卻每一處都覺鬼斧神工。

  秦質帶著她徑直往上走去,石階彎彎曲曲繞著山間向上而去。

  白骨默默跟著他的步伐,餘光瞥了眼他一言不發的模樣,莫名覺得心肝發顫,走到這處已經離下頭很遠了,只覺周遭濕漉漉的暖氣襲來,隱約聽到山間泉水流動的聲音。

  白骨當即意識到他選得是個什麼地方,腳下的步子不再邁得這般積極,慢慢吞吞地拖著不想這麼快上去。

  這麼明顯的小心思怎麼可能不被秦質發覺,他也不揭穿,輕描淡顯掃了她一眼,一聲不吭伸手摟過她的腰往上一提,二話不說抱著她往台階上走去。

  白骨腳下都騰空了,只睜著眼兒看著秦質將她抱到了盡頭,撲面而來的熱氣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待熱氣消散之後,眼前是極寬闊的溫泉水,清澈見底的水面浮著氤氤氳氳的煙氣,周圍岩石環繞,花樹斜斜垂落而上,偶爾飄落幾片白中透粉的花瓣,瞧這頗為賞心悅目。

  秦質將她往地上一放,拿過她手中緊緊摟著的木箱,將裡頭的衣裳取出來,便隨手丟到一旁。

  木箱「啪嗒」一聲脆響落在地上顯得極為突兀,叫渾身緊繃的白骨微微顫了下,她抬眼看向他,便見他將手中的白紗抖落開,看向她身上的衣裳,薄唇微啟毫無感情平靜道:「把衣裳換了。」

  白骨見他這般神情,心中羞澀退得乾乾淨淨,垂著眼睫直木愣愣地站著,不理不睬。

  周遭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響,只有溫泉水慢慢流動的細微水聲,聽到耳中溫潤舒服,頗有一番別樣的溫暖滋味。

  秦質靜看她半晌,突然靠近一步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垂首靠近她耳旁低聲陰鬱道:「怎麼這般愛使小性子,都給你備了衣裳卻還要我來給你換……」雖是這般說,可能他話中卻莫名興奮,聽在耳里便覺危險至極。

  白骨被他唇齒間的熱氣弄得心下一慌,忍不住想要避開他,卻不防他突然張口咬上她的耳垂。

  白骨感覺到他鋒利的牙當即心口一慌,連忙伸手推拒,卻怎麼也避不開他,那唇齒間的炙熱沿著耳垂漫過臉頰唇瓣,又順著小巧的鼻子一路往面頰上細密碰著,惹得人心口發緊。

  她的系法他極為熟悉,慌亂之間衣裳便被隨意弄亂了去,弄得她直束手束腳護著,卻是徒勞無力,耳鬢廝磨之間連一片衣角都沒護著,只能死死摟著秦質的窄腰一個勁兒得往他這處躲藏,生怕那燙人視線在身上流連。

  秦質被她鬧得呼吸急促微微紊亂,亂的一塌糊塗,勉力克制著腦中快要崩掉的那根弦,將白紗往她身上套。

  白骨抬頭看去,見他垂眼極為認真地給她穿這輕飄飄的白紗裙,這白紗重重疊疊數層,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穿,一時只能僵硬著身子乖乖站著讓他來穿,只他手上的力道頗有些重,擦過她的皮膚都能微微泛起紅來,讓她不自覺有些害怕。

  秦質顯然也不熟練,花了不少功夫,叫他額間起了一片細密的汗珠,這一處本就溫熱,片刻間便叫他汗濕衣襟,眼尾都微微泛紅。

  待到好不容易穿好,白骨卻越發束手束腳,這紗輕的沒有重量,穿了如同沒穿一般,輕飄飄地仿佛不存在。

  秦質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卻還是殘留這一絲理智,推著她往前幾步,「去水裡讓我看看。」

  這白紗下了水還能成什麼樣子,他要看得自然不言而喻……

  白骨面上連著耳根通紅一片,臊得說不出話來,直僵硬著身子往溫泉那處跑去,那白紗覆在細白的腳踝上,隱約可見紗下凝脂玉膚微微泛著細膩的光澤,修長的小腿在白紗下若隱若現,一邁入水中那輕薄如翼的白紗慢慢透明,貼在小腿上越發惑人。

  她一步步往下,水漫過了大腿,那白紗浮在水面上如同層層疊疊綻開的花瓣一般,漸漸變成了透明。

  她猶豫片刻,正準備長痛不如短痛直接往水裡鑽,卻覺秦質突然往這處走來。

  她微微一怔,心中疑惑他不是要看看,才一轉身便被疾步進來的秦質抱住壓進了水中,四面包圍而來的水讓她有種淹沒之感,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卻脫離不開秦質的手,一時只能緊緊摟著他的脖頸。

  秦質抱的她很緊,那薄唇貼上她的唇瓣,溫熱的清泉水一下順著他的親吻滿溢了唇齒,清冽甘甜的泉水在唇齒間流轉相繞。

  水下這般片刻便叫她透不上氣。她嗚咽化為無聲,他反而變本加厲肆意起來,直嚇得她去掐他的背,唯恐他越發妄為。

  秦質才略微清醒了些,將她從水中抱起出了水面透氣。

  白骨緊緊抱著他的脖頸大口呼吸,還沒等她緩過來,秦質便又低頭吻了上來,頗為肆意妄為,那急迫的樣子仿佛一刻都等不及。

  耳鬢廝磨之間,白骨才發現他連衣衫都還沒褪便下了水來,急不可待至極,力道蠻橫霸道地讓她來不及反抗便被拉著一道沉淪下去,雙手不自覺用力抱著他的脖頸,胡亂地回應。

  秦質一個用力的回吻,越發抱緊她,似乎恨不得將她錮進身體裡,那穿上沒有幾息的白紗片刻間便如花瓣片片落下,重重疊疊飄在溫泉水面上浮浮沉沉,耳旁只余曖昧的呼吸喘息伴泠泠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