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暗流涌動
北海，
烏黑的巨浪滔天卷席，潔白的冰山在海面上屹立不倒。
天空中，烏雲密布，偶爾有閃電穿梭其間，伴隨著雷鳴聲，顯得格外的悽厲。
海天一色，除了偶爾掠過的海鳥，到處都是黑沉沉的荒涼之景。
在這片寒冷至極的海域中，一座巨大的冰山矗立在波濤之上，宛若一座永恆的宮殿。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道璀璨的星光，它劃破長空，照亮了整片海域。
星光逐漸凝聚，最終在冰山前化作一位身穿華貴道袍的中年道人。
他身穿華貴的帝袍，腳踏雲靴，頭戴帝冠，一股浩然正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哪怕是在這北海的嚴寒之中，也絲毫不減他的威嚴。
來人正是天庭四御之一——勾陳上宮天皇大帝。
天皇大帝的目光穿透風雪，定格在一座巨大的冰山前。他沉聲說道：「貧道特來拜訪玄龜道友。」
話音剛落，那座看似平靜的冰山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表面的冰川開始破碎，如同玻璃碎片般四散飛濺。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一頭巨大無比的玄龜緩緩顯露出身形。它的背甲如同山嶽，覆蓋著厚重的冰層，古老的紋路刻畫著歲月的痕跡。
玄龜緩緩抬起頭，兩隻眼睛如同兩盞明燈，在風雪中閃爍著光芒。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迴蕩在這片寂靜的海域：「勾陳道友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天皇大帝微微一笑，神態從容：「在下今日特來拜會，一則是想見識一下道友的風采，二來也有一事相商。」
玄龜微微點頭，似乎早有預料：「閣下請說。」
天皇大帝眼神凝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鴻蒙紫氣出世了，道友復仇的機會來了！」
他將前段時間地府的騷亂，以及鴻蒙紫氣落入楊凌之手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
玄龜聞言沉默了片刻，它的眼睛緩緩閉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它再次睜開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那楊凌能在冥河、鯤鵬兩人的追擊下帶走鴻蒙紫氣，八成是有著不凡的來歷吧？」
「道友英明。」天皇大帝頷首，「那楊凌乃是人教聖人座下弟子。」
玄龜聽到勾陳上宮天皇大帝的話，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堅決：「得罪聖人，我只有死路一條。這機會，不是我所能把握的。」
天皇大帝眉頭微微一挑，目光如電般射向玄龜，反問道：「你現在還活著嗎？」
玄龜愣了一下，似乎被這個問題擊中了心靈深處。
它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低下頭，喃喃自語：「我已經死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玄龜的身形開始逐漸虛化，周身湧現出滔天的怨氣，愁雲黲淡，整個北海的天空都被這股怨氣染得昏暗下來。
勾陳天皇大帝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沒有覺得意外。
他知道真正的北海玄龜，早已經在上古時代末期那場量劫中悽慘死去。
當時巫妖兩族近乎同歸於盡的一場大戰，由祖巫共工撞斷了不周山，致使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洪荒大陸四分五裂，天上也破了個大窟窿，天河弱水淹沒人間……
為解救人間生靈，女媧聖人以九天息壤治水，並煉五色石補天，但因為少了不周山這個支撐天地的擎天巨柱，天地仍在緩緩相合。
於是截教聖人通天教主便揮劍斬了北海玄龜，取其四條腿充當四極之柱，從此支撐天地。
北海玄龜本是天地初分時便已誕生的先天神聖，只不過一直未曾化形，躲在北海之中與世無爭，沒想到卻突遭厄運。
它身隕之後，一身怨氣無從釋放，平日裡沉睡在冰川之中，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
此刻，它被天皇大帝點醒，一身怨氣達到了頂點，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與掙扎：「是啊，我早已死去，只是一縷怨念尚存，依附在這冰山之上。
我現在不過是在這無盡的寒冷與孤獨中苟延殘喘……」
北海玄龜眼中閃過一絲凶戾：「既然如此，那麼我又何必畏懼聖人的威嚴？若是能藉此機會，為自己討回一絲公道，那我玄龜死而無憾！」
天皇大帝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他緩緩開口：「既然玄龜道友已經決定，那麼貧道就靜候道友佳音了。」
說罷，天皇大帝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玄龜目光複雜。
它不願再做那個只能在寒冷中苟延殘喘的怨靈。
即便是前路荊棘，它也要去嘗試，哪怕是最終落得個粉身碎骨，也要讓那些曾經傷害它的聖人付出代價。
玄龜緩緩閉上眼睛，怨氣逐漸凝聚成實質。
天皇大帝在寒風中繼續向北疾行，目標是更北方的深淵，那裡是北冥大淵，是鯤鵬老祖的居所。
踏著雲霧，他穿越了一片片凜冽的寒空，直至來到一處深邃無比的深淵之上，這裡的海水呈現出深邃的墨色，底下深不可測，正是傳說中的北冥大淵。
他站在深淵之上，淡然開口道：「鯤鵬道友，勾陳特來拜訪。」
片刻之後，海水猛然震盪，一道身影從中騰空而起，化為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他的眼神如同深淵般深邃，身上的氣息讓周圍的空間都仿佛扭曲起來。
鯤鵬老祖微微點頭，伸手一招，海水分開，露出一條通往海底深處的通道。
「勾陳道友，久違了，請。」
兩人沿著通道徐徐下降，最終來到一座寬闊的水晶宮殿前。宮殿內，琉璃瓦發出幽幽藍光，宛如夢境。
宮殿中，鯤鵬老祖親自為天皇大帝斟上一杯清茶，茶香四溢，清幽宜人。
鯤鵬老祖微笑著詢問：「勾陳道友難得來我北冥，不知道此行所為何事？」
天皇大帝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直言不諱地說道：「貧道此行是為了鴻蒙紫氣而來。」
鯤鵬老祖聽到「鴻蒙紫氣」四字，面色瞬間凝重，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回憶之色。
那幅鎮壓冥河老祖的太極圖如同夢魘般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片刻的沉默後，鯤鵬老祖放下手中的茶杯，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勾陳道友，此物非同小可，牽扯甚廣，貧道不想涉足。道友還是請回吧。」
天皇大帝眉頭微皺，目光銳利如刀，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鯤鵬道友，難道你在害怕什麼？莫非已經被那位聖人嚇破膽了嗎？」
鯤鵬老祖沉默不語，只是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似是在嘲諷對方，又像是在自嘲。
天皇大帝見狀，繼續說道：「如今是量劫期間，任何人都不能演算天機，連聖人也一樣。
對咱們來說正是奪取鴻蒙紫氣的天賜良機，錯過這個機會，可就真是再無半點可能了！」
聽到這裡，鯤鵬老祖終於開口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譏諷道：「那楊凌自有聖人庇護，一旦遇到危險，聖人便會生出感應……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從他手裡奪取鴻蒙紫氣？」
天皇大帝搖了搖頭，神色自若：「自然不止是貧道一人……若是道友願意加入的話，便已經有五位大能。
我們聯手，足以掀起一場風波。」
鯤鵬老祖的目光在天皇大帝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評估著他的話的真實性。
片刻後，他淡淡開口：「都有哪幾位道友？」
天皇大帝微微一笑，他知道鯤鵬老祖的心已經動了。他搖了搖頭，淡淡地道：「道友若是答應加入，可以先立下道誓，然後貧道方才能告訴伱。」
鯤鵬老祖皺起了眉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慮，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這麼多人，真搶來了鴻蒙紫氣又該如何分配？難道不怕到時候內鬥不斷，反而成了別人的笑柄？」
天皇大帝面色不變，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問題，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貧道自然有所準備。我們可以立下盟約，輪流執掌鴻蒙紫氣，每人參悟五百年，到期便要交給下一位。」
鯤鵬老祖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這種約束，信之不足。誰能保證，當一個人得到鴻蒙紫氣後，不會再反悔呢？」
天皇大帝微微一笑，仿佛已經胸有成竹：「若是道友擔心此事，可以讓你第一個執掌鴻蒙紫氣，直到五百年期滿。」
鯤鵬老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得失。
最終，他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的提議，但我要提前聲明，若是事有不順，我便立刻抽身而退。」
天皇大帝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沒問題，咱們都只是想要鴻蒙紫氣，沒必要把命搭進去。沒有合適的機會，貧道是不會出手的。」
「那樣最好不過。」
鯤鵬老祖頷首道：「既是如此，那吾便恭候道友佳音了。」
天皇大帝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他對鴻蒙紫氣什麼的並不在意，他只想要先把這潭水給攪渾了，然後渾水摸魚罷了。
他的目標並非楊凌，而是那個前任司法天神——瑤姬長公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