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的白馬義從在縱馬狂奔間,很快來到了三大營的側面位置。
大軍交戰的時候,轉身很難。
為什麼?
比如說刀盾手,他們會擺放在最前面的位置防守,沒有人會把刀盾手擺放在側面。
因為兩軍交戰,都是面對面衝鋒,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正面。
這就導致側翼很薄弱。
而這裡所謂的轉身,等於將原本最前排的刀盾手和長矛手全部重新轉移到側翼。
就像是學校做體操的時候,前面五排的人在短時間內全部跑到側面列好陣型,還要比騎兵跑到你側面的速度更快。
一千人的方陣,想要完成這種轉移,即便配合得再默契,都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這個時候,騎兵完成衝鋒,只需要十來個呼吸的時間。
所以一旦有騎兵衝擊側翼,往往都會給對方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這個道理,帶兵的人都懂,但是很難解決。
除非你像陷陣營一樣,每個人拿起刀盾就可以變成刀盾手,放下刀盾拿起弓箭就是弓箭手。
只有最精銳的部隊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現在的陷陣營,也是歷經了數次大戰,將士們平均提升了三四個小境界,才勉強達到了高順的要求,做到可以陷陣而戰。
而徐慣的軍隊,顯然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他們的弓箭手和刀盾手都是各司其職。
弓箭手穿著披甲或者紙甲,也沒有盾牌和長矛之類可以抵擋騎兵衝鋒的兵器。
這一刻,徐慣的瞳孔猛地瞪大,暗道不妙。
隨後眼睜睜地看到趙雲率領著白馬義從,手持長槍,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狠狠地扎向自己部隊的側翼位置。
「弓箭手,射箭,快。」徐慣怒吼道。
剛才的弓箭手,因為一直沒有追到趙雲,而且還被趙雲的箭雨瘋狂齊射。
此刻的他們,還都在想方設法地躲避趙雲的箭雨,一心想著保命,根本無心殺敵。
而且,這個年代,士兵的視野是非常有限的。
他們的前方是刀盾手和長矛兵,很多人甚至都看不到敵人的具體位置,只能讓馬背上的指揮官來指揮方向。
等這些弓箭手接到命令,準備彎弓射箭的時候,白馬義從的箭雨再次率先降臨。
不少弓箭手看到箭雨後,立刻又嚇得護住自己的要害位置,生怕被射死。
「快,你們彎弓啊。」弓手的指揮官坐在馬背上,瘋狂地催促道。
「啾!」
一道劇烈的破空聲由遠及近,指揮官猛地抬頭,看到一支凌厲的箭矢直射而來,瞬間占據了他的全部視野。
下一刻,指揮官的額頭被整個洞穿,瞪大眼睛從戰馬上栽下來。
指揮官一死,弓箭手們更加慌亂了。
趙雲放下手中的弓箭,將銀槍握在手中,狠狠地刺向前方的弓箭手。
弓箭手整個人被銀槍貫穿飛起,趙雲用銀槍托著他的身體,再次刺穿了一名弓箭手,隨後才將兩人的屍體甩飛,將銀槍對準了下一個敵人。
這一刻,白馬義從如同一柄尖刀一般,狠狠地從三大營的側面刺了進去。
在騎兵的撞擊下,弓箭手根本難以抗住這種程度的衝擊,紛紛被撞飛了出去。
遠遠望去,弓箭手的屍體如同飛濺的水花一般亂飛。
這些輕甲的弓手,毫無還手之力,任憑騎兵瘋狂地收割著生命。
沒有一名弓箭手可以抗衡衝鋒的騎兵。
這不僅僅是兵種的壓制,更是個人實力的壓制。
雙層壓制下,白馬義從區區兩百人的部隊,瞬間將三大營絞地支離破碎。
弓箭手開始哭爹喊娘,呈現出崩潰的趨勢。
林澤跟著趙雲一路廝殺,期間無一合之敵。
很快,白馬義從將三大營鑿了個對穿。
林澤回頭望去,整個三大營的陣型全部亂了,背後留下了大量的屍體。
盾牌手和長矛手一臉的不知所措,弓箭手則看著同伴大量的屍體,陷入了驚恐之中。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當敵人過於強大,傷亡達到一定的比例後,士兵就會因為怕死而萌生退意,甚至直接化身為逃兵。
徐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三大營的士氣跌落至谷底。
哪怕他們的人數比白馬義從還多很多,但是現在白馬義從在他們眼裡,就變成了不可戰勝的存在。
而事實上,現在他們就算反抗,也掀不起多少浪花。
趙雲在鑿穿了對方的陣營後,迅速率領著白馬義從調轉馬頭,再一次發起衝鋒,狠狠地砸入三大營的側翼之中。
朱學義等人遠遠地看到這一幕後,臉色蒼白的可怕。
「完了。」有人下意識地出聲道。
有過戰場經驗的將領都知道,一支步兵被騎兵鑿穿了之後,很難再進行有效的反抗。
如今的三大營已是待宰的羔羊,潰敗只是時間問題。
哪怕名將在世,也很難再組織起有效的反抗。
果不其然,在趙雲再次發動衝鋒的時候,擋在他前方的弓箭手,開始朝著周圍的對於擠壓,不想擋在白馬義從衝鋒的道路上。
三大營的人,本來就幾乎挨在一起,弓箭手這麼一擠壓,陣型立刻亂了。
他們開始人擠人,變得一盤散沙。
陣型徹底亂了。
散亂的步兵陣型在騎兵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這也是騎兵被譽為冷兵器時刻中型坦克的原因。
白馬義從繼續一路衝鋒,一路廝殺。
這一次,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將敵軍沖得支離破碎。
上千人的三大營,經過了數輪齊射和兩次衝鋒後,剩下來的不足五百人。
而這五百人,則是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個個面露恐懼。
他們看著趙雲,如同看著魔鬼一般。
而此刻,趙雲再次調轉了馬頭,將冰冷的目光對準了剩餘的三大營。
這支部隊,必須要將他們全部擊潰,不給他們重拾勇氣的機會。
現在不殺,更待何時。
「兄弟們,將他們全部剿滅。」趙雲怒吼,聲音如雷霆一般滾滾傳來,也傳到了三大營眾將士耳中。
「轟隆隆!」
戰馬踏著大地,如悶雷炸開,也仿佛踩在每個三大營將士的心中。
可怕的殺氣在天地間蔓延,令人窒息。
三大營的終於有士兵承受不住內心額可怕壓力,放下武器頭也不回地朝著靈江的方向逃去。
現在的他們,心裡哪有什麼軍紀,什麼軍令。
他們……只想活著。
活下去,見到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