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賢上門這哪是求戰,根本就是在求死嘛,我們應該滿足他。」
牛百草笑呵呵的望向水漾荷,「雪帝陛下,您派人把他圍殺得了,免得他在此礙眼。」
水漾荷微微點頭,顯然她也正有此心思,但王不凡卻是揮手阻止。
巫賢今日前來,必然是在兩域追殺下走入窮途末路了,否則也不會擔著如此大風險向自己討戰。若然自己不應,那他的下場可真如牛百草所言,要遭受數百修士圍攻了。
「善戰者,勇戰者,不退。」
王不凡的意思很明確,他要接受巫賢的挑戰,滿足其臨死前的願望。
「師兄!」
「不凡先生!」
牛百草等人與褚琉興等人同時開口,雖然未多說什麼,但其意自現,分明是不希望王不凡冒險。巫賢巔峰時曾為仙魂境的強者,如今眾人皆知。他們不是懷疑王不凡的實力,但如此般強悍的對手,確實沒有必要冒死去戰。
「無賴大哥,你就別去了,我保證不會事後拿此事嘲諷你,安全為重。」
鳳陌舞亦是開口,俏然的小臉上滿是肅穆,極為鄭重。
王不凡搖頭,「我意已決,今日必須戰,各位好意心領,無需再勸。」
眾人無法開口,凌蓉望向了夕墨竹。她知道,假如有人能勸動王不凡的話,這人只能是聖女大人。
夕墨竹沉寂片刻,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擔心圍殺巫賢不死,將來被他離開後害了牛百草他們所有人的性命。所以想借今日一戰,以誓言逼死巫賢,令他死戰於此。」
「但我仍覺得不妥,巫賢既然敢來求戰,必定是抱著必勝的心思來的,應有極大的把握。而且斬殺你後,他還有足夠的信心離開此地。他所圖的,必然是引誘殺你,而後逃離……」
仿若天籟的聲音猶在響徹,王不凡卻是再無心思傾聽,他開口打斷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以誓言留下他,強迫分出個生死。」
「現在的問題很簡單,他以性命誘殺我,而我也要以性命誘殺他,唯最終看誰死而已。」
夕墨竹蹙起秀氣眉頭,徑直道:「總之,你不能應戰!」
「呦喝,竟然如此霸氣?」王不凡打趣道:「怎的,小竹竹,你要心甘情願給我做妾啊?」
黃鸝極為不合時宜的好奇道:「那聖女若給師兄做妾的話,師兄你戰不戰?」
不得不說,眾人似乎心中都住著一枚好奇的小賤人,紛紛睜大眼觀望著王不凡與夕墨竹。
夕墨竹無語,無語便是沉默,而沉默意味著什麼,是否又意味著默認,無人得知,唯她自知。
王不凡收起笑容,平靜道:「無論何種情況,依舊要戰。」
「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此戰無論如何,我絕不會死,死的只能是巫賢。」
無人知曉王不凡如此強勢的信心到底何來,但也無人看出有假。此刻他心意已定,總不能眾人紛紛動手將他跟封禁了,況且以他此時戰力,群毆擊殺可能,在他抵抗的情況下封禁絕不可能。
眾人紛紛開言,讓人小心行事,注意安全,總而言之一句話,寧敗勿死。
王不凡轉身往殿外行去,身後傳來鳳陌舞與夕墨竹的對話聲。
「姐姐,你不勸勸他啊,萬一有意外發生,根本來不及施救,他真會死的!」
「愛死不死。」
這話,很是讓人傷心,卻又很是不讓人傷心啊……
虛陀島外,巫賢凌空而立,周圍無盡東域修士環繞,他卻熟視無睹,渾然不懼,頗有一股強者風範。
王不凡自島內走出,凌空踏步,來至巫賢身前。
見巫賢好整以暇的淡定模樣,王不凡道:「你就這般篤定我會應戰?」
巫賢道:「若不應戰,你便不是我所認知的混帳小兒。」
王不凡讚嘆道:「你這混帳老兒講話藝術真是高絕,一邊罵我,還一邊讓我感受到你的恭維。」
巫賢沒有接這話茬,兀自發出了天道誓言,「今日若然王不凡敢應戰,我巫賢必死戰到底,直至分出生死。若有違背,立即誓言焚身,慘死當場。」
「你當真是在以性命引誘我與你相戰吶,那便戰!」
凌身虛空,王不凡氣勢陡然爆發,如曠古大魔迸發氣勢,又如璀璨金龍扶搖而起,戰勢驚天。
巫賢卻是不急,「既然你也在以性命誘我,為何不發出天道誓言。」
「我與你戰,便當分生死,何須那等廢話。況且我的話,自比天道誓言更有約束力!」
巫賢微微頷首,「我想作為敵人,你還是可以信賴的,戰!」
話尾的『戰』字,如驚雷響徹雲霄,震翻島上無數紫府下境修士。更如刀割,萬千氣浪紛紛撲襲,直欲將王不凡身體斬碎。
對彼此存在皆感受到威脅的二人,此際正式開啟生死一戰!
遠望半空中兩道瞬間交擊旋即霎那分離的兩道流光,黃鸝有些擔憂。被攥在延七郎掌中的那隻小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攥緊,甚至連兩指間不經意掐到延七郎掌心之肉都未曾注意到。
延七郎疼得呲牙咧嘴,但下一瞬卻面含微笑,對黃鸝說道:「你可曾見過師兄有說到卻做不到的情況發生?」
黃鸝縱使再不擅動腦,此際也明白延七郎的意思,她道:「我也知道師兄有信心,可還是不由得擔心。」
她的話,又豈非她獨自一人的心思,儼然自主佛殿內跟出之人心下都如此想。
在鳳陌舞的推搡拉扯下,夕墨竹半推半就的來到了此地,觀望半空之戰。
她的心思,卻是與眾人不同,顯得很是悲傷。
鳳陌舞道:「姐姐,你這便有些過了吧?無賴大哥還未戰死呢,你如此表現,不太合適!」
夕墨竹心情低落,喃喃道:「你又知道些什麼,不要亂說。」
鳳陌舞撅起了小嘴,「我就不信有人比我還能懂你的心思!」
夕墨竹那張傾城的面龐上泛起了苦澀笑容,仰頭望天,那迷離的目光,似乎望到了界外。
「或許,有人會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