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者,身著明黃袍,頭戴星宇冠,手執權杖,道則玄紋似流縈環繞瀰漫,眼望便可感受其威。
此刻,他的權杖之上,亦是爆發出強烈光芒,顯然是在與水漾荷頭頂的帝冕共鳴。
無需多言,此人必然是冰皇釋萬能。
陪伴在其身後的和談五人,王不凡也盡皆相識,至少也有一面之緣。
詩神王爺釋全能,祀仙院聖子大人君殤,強者巫賢、譚三姑,以及當初在初入雪野冰原時遇到的西域老將阿布達。
君殤與巫賢的出現倒是可以理解,君殤代表祀仙院,巫賢意味著戰力,身為老將的阿布達及詩神王爺出現在此亦是理所當然。但譚三姑,這老妖婆又憑何出現在和談隊伍之中?
當王不凡的目光落在譚三姑身上時,其目光亦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兩相對峙。
那陰戾的目光,儼然斥滿了無盡殺意。
對此,王不凡嗤之以鼻。在很多時候,殺意遠不如屁來得有攻擊力。
釋萬能邁步上前,五人緊隨其後。
來到近前,釋萬能越過水漾荷,逕自望向了王不凡。
他滿面含笑,令人如沐春風,「你可是個壞傢伙,符咒靈弩,將我兩域一統硬生生拖延到了今日乃至更遠,從這個角度而言,你可是古朝的罪人。」
王不凡笑道:「那陛下您可真是抬舉我了,我家小竹竹在心裡一直評判我為賤人。您這評判,反倒還將我生生拔高了一籌。」
「哦?」
釋萬能頗為好奇,打量向夕墨竹,夕墨竹若古井無波,再望君殤,君殤滿面怒意,殺機盈然。
最終,他回望向王不凡,「據我所知,祀仙院的聖女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成為未來院主的存在,要麼嫁給未來的院主。難不成,你還要和聖子爭奪?」
王不凡沒有回答,只戲謔望向君殤。
沒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他不屑,甚至連回答都不屑。
君殤當即暴怒,「王不凡,你可敢與我一戰!」
王不凡蹙眉不悅,「我既非你師父又非你爹,憑什麼你想受教訓我就得教訓你?」
一句話,嗆的君殤差點喘不上氣,眼珠子都瞪得鼓鼓的,布滿血絲。
巫賢上前,勸慰著盛怒的君殤,「聖子大人,無妨,這王不凡與我有殺孫屠子之恨,他日我必會將他碎屍萬段!」
殺孫屠子?
王不凡頓時瞭然,孫自然是巫尹志,而子,怕就是當日在冰劍谷殺掉的那名斂魂者了。
沒想到,竟然無意中還又斬了巫賢一刀,這倒是意外之喜。
於是,他一本正經道:「我正想萬人論道,那就有勞絕戶大人了,求碎屍萬段。」
巫賢正忍恨勸慰君殤呢,一聽這話,當即就炸毛了,還『絕戶大人』,他當場就要格殺王不凡。
譚三姑連忙阻止,正欲開口,王不凡卻搶先道:「譚麾十七已經讓我給殺了,下一步就是你這老妖婆。」
沒想到,譚三姑卻是不怒,滿臉笑意,「我本就是老妖婆,那十七死了也就死了,他存在的意義便是去死,無妨。」
王不凡本想激怒他們三人,能引發挑戰最好,借著此地為禁靈區域,將三人全部斬掉。
沒成想,譚三姑卻是不怒,且還將巫賢與君殤給攔下。這個老妖婆,倒是不太好對付。
「冰皇,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和談麼?」
水漾荷並不介意釋萬能的有意略過與離間,驀然開口問道。
「雪帝,當然不會,裡面請。」
東西兩域,兩撥人,各隨雪帝與冰皇進入殿內。
「今日我等來和談,代表西域和東域,若是兩域能一通,如此才是大完美!」
眾人剛剛落座,還無人開口,詩神王爺乾脆即興賦詩一首,出口後,他還不知屎臭的端出來,厚顏無恥的讓他人品鑑。
「長空先生,素聞你博學大才,你覺得小王這首詩如何?」
梅長空沉寂,像是在細細品咂。
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還請王爺恕罪,在下思量許久,也始終無法將您剛才言語與詩之間建立起分毫聯繫。因而無法品鑑,十分抱歉。」
釋全能當即就不樂意了,拉著陰沉的臉,好似驢長,忿忿揮袖。
「沒有品味,不懂藝術之美,其人粗鄙不堪,大俗!」
謙謙書生相的梅長空,愕然無語。
隨即,在冰皇的開口下,雙方展開了和談。
對於和談的具體內容,王不凡絲毫不感興趣,無非就是聖山何時開啟,其內機緣歸屬,你東域退讓幾城,我西域讓你幾城等等。此際能讓他感興趣的,唯有修煉。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兩域皆極為關注的和談之上,作為和談人員之一,王不凡竟然當眾開始修煉。
眾人皆懵然。
君殤眉頭一蹙再蹙,和談不和談的,倒是與他無關,可王不凡竟然當著他這個敵人的面修煉,分明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懷有同種想法的,還有巫賢與譚三姑。
凌蓉暗中傳訊給王不凡,「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這是和談,你即便不在乎結果,可能否……」
傳音一半,然後凌蓉便發現傳音難以進入王不凡顱海。
顯然,王不凡不接受她的傳音,或者說不接受她的意見。
凌蓉無奈,只好裝模作樣的傾聽著、參與著兩域的和談大計。
瞥了眼修煉中的王不凡,夕墨竹嘴角微微挑起。
這個混帳無賴,總是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偏偏還讓人沒有辦法。
王不凡的這一修煉,便是整整一日。
直至梅長空喚他,他才從修煉中醒來。此際,冰皇等人已然離開。
「結束了啊?談的好快,可以回東域了?」
梅長空無奈道:「哪有這般快,以我觀之,釋萬能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以此拖拖拉拉的進展,怕是和談至少也要進行月余方可有結果。」
「還好,今日沒有浪費。」
看著王不凡感嘆慶幸的樣子,梅長空徹底無語。
離開冰殿的途中,梅長空勸慰道:「不凡師兄,今日之事乃是和談,你可負有守衛之責。」
顯然,他是在提醒王不凡之前和談中修煉一事。
對此,王不凡卻是不以為意。
梅長空卻是如同個老夫子,在他耳邊不厭其煩的勸慰著,那好一通囉嗦,直讓他頭疼。
無奈何,王不凡這才正經解釋道:「以冰皇往昔的狡詐行徑,他可能會在明面上動手麼?」
「咱們雙方擺在檯面上的戰力相差無幾,若然動手,冰皇連自身都有危險。」
「因而他絕不會在和談中動手,看明日吧,若然要下黑手,怕就是在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