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熟人若仙臨塵,氣質如冰,以傾國傾城來形容,似乎都是對其的一種玷污。
如此般的女子,除夕墨竹外,不作第二人想。
此際,夕墨竹正在祀仙院巡衛的押解下,往城內深處行去。
王不凡蹙眉暗思,這夕墨竹,本不就是祀仙院的一員麼,怎的如今卻被羈押了。難不成,她也是東院的一份子?
除此之外,王不凡想不到其他可能。
遠處,響起了雪域修士與祀仙院修真者的對話聲。
「這位勇者,那女子相貌好生美艷,難道是擒來獻給我們冰皇陛下的?」
「獻給冰皇陛下?你可真敢想。這位乃是我祀仙院的聖女,夕墨竹夕仙子。若然她有意外,我敢保證,嘯荒界內的總院一定會想方設法攻進此界,將整個世界徹底抹殺!」
「身份竟然如此這般高貴,那為何還要羈押她?」
「沒辦法,誰讓她與聖子產生分歧,執意輔助東域。」
對話仍在繼續,但其中卻再沒什麼價值。
聖女?夕墨竹?執意輔助東域?仲德?君殤?巫賢?
此一刻,思緒翻飛,瞬息百里。王不凡將所有事件盡皆串聯,好像發現了什麼事情。
聖女假如是夕墨竹,那麼能與其並肩深入幽冥海的、又同出自祀仙院的君殤,必然即是聖子。夕墨竹執意輔助東域,那麼說,仲德或許只是夕墨竹背後的護道者?
即然仲德為夕墨竹的護道者,那麼巫賢,是否亦為君殤的護道者?
這一切皆為王不凡的猜測,但他個人感覺,應該離事實非常接近,或許就是事實。
不過無論是以從前的交情而言,還是以如今的角度來看,他似乎都有必要解救夕墨竹,哪怕是站在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種角度上。
於是,王不凡出了城池,將雪驢放走了。僻靜無人處,化身一片雪花,飛身融入天地間的飄渺大雪中。
自高空俯視,很快他便尋到了夕墨竹的蹤跡。
隨著一眾雪花飄落,王不凡所化身的雪花,徑直落在了夕墨竹的肩上,化身為飛塵沉寂。
落身的瞬間,王不凡能明顯察覺到夕墨竹的蹙眉,而且有意無意的,目光朝他所在位置打量。
王不凡忽而有種感覺,夕墨竹似乎已經發現他了!
果然,隨後夕墨竹的聲音便響徹在他腦海,「在我身上,你最好規矩點。」
王不凡大為欽佩,這夕墨竹的手段,當真是神鬼莫測。無論是當初敖不勝的抹除記憶再恢復,還是如今的同境之內發現他,這兩種手段,顯然非尋常修士可擁有。
「夕仙子,我可是來救你的,請你不要污衊我。」
夕墨竹默然無語,這個至尊級的無賴,竟然還敢自詡純潔的靈魂。
不過在無語之餘,她也深深為王不凡的手段所折服。
之前她也曾聽聞過王不凡有化身的手段,但始終認為僅是些尋常手段而已。如今親眼所見才得知,如此手段,哪能是凡俗。
兩人不再對話,在祀仙院修真者的押送下,夕墨竹七拐八彎,來到了一座巍峨氣派的冰殿之內。
初入殿門,王不凡便感受到了一股斥滿得意的氣息。
這氣息,來自殿中台上之人,也是熟人,君殤。
揮揮手,負責押送的眾人退下,殿內僅剩君殤與夕墨竹二人。
君殤望著夕墨竹,目中斥滿得意神色,但面上卻是竭力掩飾,故作擔憂。
「墨竹,你無事吧,他們可曾傷到你?」
夕墨竹嗤笑,「聖子大人,你派人陰謀抓我,如今卻又問是否傷到我。難道在抓我之前,你就不曾想到他們欲抓我必然得動手?」
君殤義正言辭,「絕對沒有,我是吩咐他們請你來的,哪曾想這些蠢貨竟然誤解了我的意思,你可切莫要放在心上。你大可放心,稍後,我一定嚴厲教訓他們!」
「不用,你還是尋人給我解開禁制,我想會更為感激你一些。」
「這……」
君殤大為尷尬,顯然,他並不想解開封印夕墨竹修為的禁制。
「呵!呵!呵!」
夕墨竹面容平靜,但是卻爆出了三聲冷笑,聲聲斥滿譏諷,聲聲蘊積嘲笑。
君殤強忍尷尬之意,對夕墨竹連說好話,奈何夕墨竹充耳不聞,根本不理睬他,半個字也懶得交際。
最終,君殤無奈,只得再遣人將夕墨竹押送回住處,並嚴厲叮囑絕不可令其遭受半點傷害。
在夕墨竹出門前,君殤忽然道:「墨竹,你放心,待我幫助冰皇將古朝一統後,就會解開你的封印。」
夕墨竹頓足,扭頭觀望君殤,「曾經,我認為最無恥的人是王不凡,世間再難尋比他還要無恥之人。但我想我錯了,你很輕易的便超越了他。從這個程度上來講,你比他強。」
話音丟在殿內,而夕墨竹卻邁步離開。
遠遠的,響起君殤暴躁的、如同逆鱗被觸的吼聲。
「身為聖子,我一定會在面對面的激戰中斬殺王不凡,我一定會的!」
「呵!呵!呵!」
還是那三道笑聲,仿佛成為夕墨竹笑聲的標誌,永遠都斥滿譏諷與嘲笑。
「王不凡,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整座冰瑤城上空,皆浩蕩著來自君殤的肆虐聲音。
在祀仙院修真者的押送下,夕墨竹回到了住處。
其前腳剛剛進門,後腳便有兩名紫府上境者聯手布下禁制,將其封困其中。
「你可以下來了。」
「夕仙子,你這話可說的容易讓人誤解,這樣不好,我很純潔。」
王不凡氣死人不償命似的說道,而且還似賴在夕墨竹肩頭,就是不下來。甚至極為放肆的說道:「嗯,真!」
「王不凡,假如我告訴他們你在此地,想必他們肯定會極為樂意找出並殺掉你。至於我,相信你也知曉我聖女的身份,他們肯定不敢對我動手。所以無論你在與不在,我都是安全的。」
「假如你想死的話,不妨嘗試一下?」
夕墨竹戲謔的聲音傳來,王不凡當即色聲笑道:「那在他們來之前,我肯定還可以在那一瞬間做點什麼。相信你也沒有足夠實力來阻止,不是嗎?」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夕墨竹才輕啟貝齒,「王不凡,剛才我說錯了,無論從任何程度相比,君殤都不如你。」
「包括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