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什麼了?」
黃鸝大為委屈,原本看到異界人煙的好心情,此際也全部消失。
心懷疑惑,四人進入寒棘城內,好在並無修士因為鄙夷而禁止他們入城。
城內,殿閣商鋪鱗次櫛比,大為整齊,各色靈器店、丹藥坊林立,只是顧客卻稀少,門可羅雀。
王不凡好奇冰雪古朝內的煉器手段,於是便走入一家靈器店。
靈器店掌柜是個靈湖上境的中年人,當看到王不凡他們進入後,瞬時面顯喜色。只是下一瞬再打量到四人腰間懸掛的銀灰命牌後,這份喜悅便消失無蹤影。
鄙夷之色倒不至於,畢竟開門做生意,但好臉色卻也是沒有,跟王不凡四人欠他靈晶似的。
王不凡四下打量,刀斧劍戟的倒是花樣齊全,但皆為下品靈器層次,偶爾得見兩件中品靈器,還被當作鎮店之寶,以明黃錦緞包裹,珍而重之。
假如這家店內的靈器可代表冰雪古朝整體煉器水平的話,那麼王不凡有足夠資格傲視他們。
中品靈器,那都是許久之前玩剩下的東西了。
王不凡搖頭,轉身離開,延七郎三人跟隨其後。
只是,剛剛從店內走出,身後便傳來了店掌柜毫不遮掩的鄙夷話音。
「一副副的懦夫形態,竟然還厚顏無恥踏足我的靈器店,當真是不知羞愧!」
黃鸝本就委屈,當聽聞這毫不遮掩的鄙夷後,頓時大為不悅。
『噌』的一下竄進店內,如凶獸食人那般對店掌柜凶道:「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否則我就把你這滿屋子的破銅爛鐵全部廢掉!」
店掌柜似乎被黃鸝給凶住了,緊張的忙連聲道:「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黃鸝凶怒道:「解釋,為何要稱呼我等為懦夫!」
「手持銀灰命牌,你們不是異界懦夫又是什麼?」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嘲諷,但店掌柜的表情卻又像是在說一件最為普通不過之事,根本沒有半點嘲弄意思。
王不凡從中感受到了問題可能出現在身份命牌上,遂問道:「手持銀灰命牌即是異界懦夫,那手持金色命牌又是什麼?」
「當然是異界勇者!」
王不凡的問題得到了回答,但答案卻非來自店掌柜,而是旁邊帶隊巡防所經過的莫泰。
紫府下境的莫泰徑直進入店內,抬臂遙指黃鸝,「寒棘城內若敢行兇,殺無赦!」
這話沒有嚇倒黃鸝,反倒激怒了延七郎。
延七郎兀自邁步來到莫泰近前,雙目凝視,毫不因為對方修為而懼怕,反倒挑釁道:「你大可向動手試試,看看你還有無性命存在。」
延七郎這話一出口,頓時如同搗了馬蜂窩。
店外的雪域修士盡皆沖了進來,將王不凡四人所包圍。
莫泰目露鄙夷之色,「區區靈湖上境者而已,本隊長連向你動手的欲望都欠奉。不想死的話,趕緊給我滾,再敢多廢話一句,我保證你等四人亡命此城!」
牛百草本就暴躁性子,不招惹他還好,現在聽到要讓連他及師兄在內的四人盡皆擊殺,頓時暴怒,斬魔霸刀『嗆啷』一下子就擺了出來,下一瞬即要砍下莫泰的腦袋。
驀地,王不凡伸手,將牛百草三人攔下,「我們走。」
說完,他即轉身離開靈器店,牛百草三人忿忿,隨師兄離開。
莫泰笑望三人,目中儘是嗤笑,對於螻蟻的猖狂,他根本不屑一顧。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王不凡也是如此看待他的。
離開靈器店,漫步於大街上,隨意觀望著街旁的各色鋪子。
突然,遠處有人群湧來,且聲音鼎沸,氣勢洶洶。
「這該不會又是來鄙夷我們這四個懦夫的吧?!」
牛百草的話音傳入耳中,王不凡並未作答。
很明顯,那群人根本不是針對他們而來,這從他們隨後吵雜的吼聲中即可判斷出來。
「殺了雪帝那個賤人,奪回我們的家園,為我們的父兄報仇!」
「我要修煉,我要成為勇者,我要親手斬下雪帝那個女怪的頭顱!」
「我們要成為修士!我們要斬殺雪帝!我們要為父兄祖宗報仇!」
群情激奮,個個怒紅著眼睛,有的人甚至還披麻戴孝,極盡哀傷演化為無上殺意。
可是,這僅僅只是一群最大也就不足十歲的稚童!
為什麼,為什麼一群稚童會跑出來抗議,而且那般惡毒低俗的話語又是誰教的,雪帝又是誰?
王不凡四人目瞪口呆,皆滿頭霧水,站在街旁,眼睜睜注視著一群小傢伙氣勢洶洶的抗議。甚至,城衛還在莫泰的帶領下,對他們展開了保護,目光中儘是讚許!
待小傢伙們遠離後,王不凡感覺大為荒誕。再強烈的成恨,也不該由稚童來背負才是,況且那些城衛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稚童胡鬧,甚至還表示讚許與支持?
不理解,也很難理解。
四人皆搖頭,往城內深處行去。
寒棘城內,凡人與修士交雜,而且似乎有著嚴格的等階劃分。
主幹道兩側儘是修士的店鋪,而那些占據多數的偏僻之地,才是凡人居住之地。
王不凡四人尋找住所以歇腳,沒成想,個個接待時熱情,待看到銀灰命牌後卻又翻臉,嫌棄他們四人玷污了自己的修舍。
無奈何,四人只好尋了處凡人的客棧。
好在凡人對於他們到底為勇者亦或是懦夫並不介意,至少,眼前這位滿頭華發的年邁老嫗是如此。
黃鸝勤勞的幫老嫗收拾著,老嫗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善良的姑娘。
於是,黃鸝趁機打探道:「阿婆,為何他們總會稱我們為懦夫?」
老嫗取出冰雪古朝的特產,招呼著四人服用,但對於此問題,並不做出解釋,仿佛沒有聽到,仿佛又像是在忌諱些什麼。
總之,她不做出任何解釋,只是熱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