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試題,寫著兩個古文病例,這兩個病例,不但聞所未聞,而且還有一絲詭異恐怖的感覺,讓陳飛宇瞠目結舌。
卷子上是這樣寫的:「病例一,凡人自覺本形作兩人,並形並臥,一樣無別,但不語。」
翻譯過來,就是有一個人,突然發現除了自己外,身邊還有另一個「自己」,不管自己做什麼,「另一個自己」就跟著做什麼,不但一同行走,而且睡覺的時候,還躺在另一邊直勾勾看著你,只是另一個「自己」不說話而已。
「病例二,徐太乙之女,年十六,許字巨族。而太乙日窘,女憂慮不食不寢,長臥目不瞑。太乙往郡城售絲未歸,女臥床上,自言曰∶若許,絲止價四錢八分,不滿五數,侍者詢其何以知之?答曰∶予方隨父入市也。太乙歸,先問其絲價,太乙言其數果符。」
翻譯過來,就是古代的時候,有一個叫做徐太乙的人,他有個女兒,年芳16。由於徐太乙家裡越來越窮,他女兒非常擔憂,經常躺在床上閉著眼睡不著覺。有一天,徐太乙去郡城賣絲紗,他女兒躺在家裡的床上,自言自語說,今天絲紗賣了四錢八分,旁邊侍女問她怎麼知道的,她回答說,她剛跟著父親一起去郡城賣絲紗了。等徐太乙回來的時候,果然賣了四錢八分。
最後第二道題的問題,這是什麼病,又該怎麼治?
審完題後,陳飛宇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之色,皺眉道:「身邊還有另一個'自己',而且還能知道十幾里之外發生的事情,這是靈異故事?不對,如果是靈異事件,就沒必要寫在中醫卷子上了,既然不是靈異事件,難道是幻視幻聽?
那也不可能,如果是幻視幻聽的話,沒辦法解釋第二個病例,既不是靈異事件,又不是幻覺,那另外一個'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自己靈魂出竅?」
剛說完,陳飛宇就自嘲地搖搖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絲瞭然。
「魂魄,的確是魂魄!」
陳飛宇渾身一震,越想越有可能,片刻後,嘴角翹起一縷自信的笑意,輕笑自語道:「所謂肝藏魂,人臥則魂歸於肝,這種病症,大概率是肝虛邪襲,從而魂不歸舍,也就是古書所謂的'離魂病',那就應該從安神入手,想不到區區第一場比試的卷子,就出現了'離魂病',這場中醫比試,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飛宇輕笑兩聲,奮筆疾書,在卷子上刷刷刷寫下了答案。
監考位置上,陸衛東等人一驚,驚訝道:「難道,陳飛宇已經知道第二個病症怎麼解決了,這不可能吧?當初咱們幾個老傢伙齊心合力,差點翻遍整個醫藏,才知道這是'離魂病',他竟然這麼快?」
呂松柏也吃了一驚,搖頭說道:「難說,說不定陳飛宇寫的是錯誤答案,咱們都清楚,這第二個病症,很容易被人認為是靈異事件的。再說了,就算陳飛宇真的解答出了第二道題,還有第三題等著他呢,那才是真正考驗真本事的難題。」
陸衛東等人點點頭,紛紛注視著陳飛宇,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隱隱的期待。
會場外面的走廊上,許可君疑惑道:「雪珂,你發現沒有,陸爺爺他們很古怪,一直在盯著陳飛宇看。」
陸雪珂撇撇嘴,說道:「考場中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交卷了,只有他一個人還在絞盡腦汁地寫答案,不看他看誰?」
陸雪珂說的沒錯,偌大的會場中,將近一百名中醫考生,絕大部分人都已經答完交卷了,只有陳飛宇一個人,還孤零零的坐著寫答案。♙💣 6➈S𝓱u𝔵.𝒸𝑜ⓜ ♦🐟
「可君,你無限看好的陳飛宇,想不到這麼差勁,就算他最後把卷子全答對了,但單單從時間上來說,他就已經一敗塗地了。」陸雪珂邊說邊搖頭。
許可君也不由得有了絲疑惑,不過還是搖搖頭,說道:「我見識過陳飛宇的醫術,連我爺爺都對他甘拜下風,所以,雖然我不知道目前是什麼情況,但是我絕對相信陳飛宇!」
陸雪珂翻翻白眼,心中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許可君喜歡上了陳飛宇,從而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另一邊,段皓一直在注意許可君和陸雪珂,原因很簡單,這兩個女生,是目前為止,對他最有威脅的人!
現在,段皓眼見兩女奇怪的樣子,順著她倆的目光看去,頓時一愣,隨即輕蔑冷笑,心中暗道:「能讓這兩個女人在意的人,我還以為醫術有多麼的高明,原來現在還沒交卷,哼,跳樑小丑,不用在意!」
想到這裡,段皓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卻說陳飛宇寫完第二道題的答案後,還不等他高興,看到第三道題時,心中一陣驚訝,忍不住爆了個粗口:「靠,這……這道題的案例,分明是中了蠱毒?難道長臨省中醫界這麼霸道,連神秘莫測的苗疆蠱術,都能拿來當第一場比試的題目了?」
對於他來說,小時候中二氣息爆表,對神秘莫測卻又詭秘恐怖的苗疆蠱術很感興趣,曾經專門研究過幾年,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第三道題的病例,絕對是蠱術!
當然,由於陳飛宇曾研究過很長時間的蠱術,所以在陸衛東等人看來最難的第三個病例,在陳飛宇眼中反而是最簡單的。
陳飛宇搖搖頭,甩出腦海中的疑惑,龍飛鳳舞般,在卷子上寫下了解蠱的方法。
站起身,交卷,向著會場前方走去。
「太好了,飛宇寫完了。」
秦羽馨頓時鬆了口氣,嘴角也露出開心的笑意。
陸衛東等人眼見陳飛宇來交卷,十分的震驚。
「難道,陳飛宇這麼快,就把第三個病例也給解答出來了?要知道,那可是苗疆詭秘的蠱術啊……」
陸衛東心神震驚,難以置信。
突然,呂松柏小聲猜測道:「該不會是陳飛宇解答不出來,所以隨便寫了幾個答案來碰運氣吧?」
陸衛東點點頭,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合理解釋。
想到這裡,陸衛東心中充滿了失望,對陳飛宇的期待感立馬消失,甚至,對陳飛宇的觀感也差了許多。
畢竟,期待之後的失望,這種落差更讓人惱火。
陳飛宇向陸衛東點頭示意,發現陸衛東陰沉著臉,不過也沒在意,隨手放下卷子,轉身,向外面走去。
突然,身後傳來陸衛東嚴肅的聲音:「小陳大夫,等一下。」
「陸老有何指教?」
陳飛宇停步,轉身,神色疑惑。
陸衛東暗中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道:「小陳大夫,醫術能救人,同樣也能殺人,所以作為醫生,一定要嚴謹,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就算你在卷子上可以隨便寫答案,難道在臨床治病中,你也能隨便寫藥方嗎?」
陳飛宇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目光在陸衛東、呂松柏等人身上環視一圈,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卷子上寫的答案,是隨便蒙著寫的?」
「難道不是嗎?」陸衛東反問,如果陳飛宇能爽快的承認,至少說明陳飛宇為人實誠,但是,他現在當面否認,幾乎等於是在撒謊,陸衛東心裡更加失望,對陳飛宇的印象也更差。
陳飛宇雖然不知道陸衛東為啥針對自己,不過也不在意,聳聳肩,道:「是或不是,反正試卷在你們手裡,你們看看不就得了。」
說罷,陳飛宇就洒然邁步而出。
陸衛東還在品味陳飛宇最後一句話,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陳飛宇沒說謊?
好奇之下,陸衛東隨手拿起陳飛宇的試卷看去,頓時,渾身大震,甚至,連拿著卷子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老陸,咋地了?」
呂松柏等人心中奇怪,連忙湊眼看過來,頓時,紛紛神色震驚,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陳飛宇當然不知道陸衛東等人的震撼之意,他走出會場,突然,眼前人影一閃,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一臉嬌羞、滿面憧憬的許可君帶著陸雪珂,出現在他的面前。
「陳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好有緣。」許可君笑道,她有些靦腆,有些害羞,還有些激動,仿佛整個枯燥的走廊上,都因為她變得明媚起來。
陳飛宇笑了笑,點頭道:「我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可君小姐。」
突然,陸雪珂問道:「你就是陳飛宇啊,先前我們家可君把你的醫術都給夸到天上去了,你怎麼第一場比試,就花了那麼長時間?真是的,害我白白期待了半天。」
「雪珂。」許可君埋怨地瞪了陸雪珂一眼,不過陸雪珂視而不見。
陳飛宇想到了卷子上難的不像話的三道病例,理所當然地道:「因為的確很難啊,甚至,我覺得我能答出來,就已經很幸運了。」
「切。」陸雪珂輕蔑道:「卷子上不就是關於中醫陰陽五行的基礎知識,以及幾個尋常案例嗎?只有不學無術的人,才會覺得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