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值得嗎

  常笑笑,二十五歲,比蘇飛大了三個月而已。

  這個年齡,在村里是早該嫁人的。

  而且,常笑笑的長相別說放在十里八鄉了,就是在東海市也是超高分美女一個,可為什麼常笑笑至今沒嫁呢?

  常笑笑當初上學的時候成績並不比蘇飛的差,然而,高中沒畢業就退學了。

  村里年輕人都去城裡打工了,常笑笑卻不能出去。

  這都是因為常笑笑的媽媽王大花。

  王大花覺得女孩子上學沒用,直接讓常笑笑退學,當時,班主任校領導都來了村里,硬是不能說服王大花。

  常笑笑的爸爸在二十年前就失蹤了,王大花一個人將常笑笑拉扯大,好不容易常笑笑長大了,王大花才不讓常笑笑外出務工,不然家裡農活誰干?

  還有王大花怕笑笑在外面跟著男人跑了,豈不是白養了一個閨女?

  至於常笑笑至今沒嫁,那是因為王大花要的彩禮太高。

  以前,媒婆能把王大花家門檻踩爛了,可介紹的人都沒見著呢,王大花開口就說結婚要五十八萬彩禮。

  五十八萬啊,對於這山村里來說,天文數字。

  到了後來,沒人敢給常笑笑介紹對象了。

  王大花求著人家,媒婆也不會給介紹。

  五十八萬,開玩笑呢。

  看著羞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常笑笑,蘇飛的心微微一疼,他為常笑笑感覺不值。

  村里很多人都說常笑笑一輩子別想嫁出去了,會終老在安平村。

  記得有一次聊天,常笑笑對蘇飛說出了早都認命的話。

  「小、小飛,別看我了,好不好?」

  常笑笑低著頭,微微咬著紅唇,低著腦袋。

  「小飛,我能把褲腿放下去嗎?」

  常笑笑的聲音竟然帶著哀求:「好不好?」

  「呃……好,好啊。」

  蘇飛低頭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嘴,鬆開了手。

  「小飛,你剛、剛剛……你怎麼做的呀?」

  常笑笑這才震驚了起來。

  半條腿都變得烏青發黑了,蘇飛的手按了幾下,居然沒事了。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好神奇。

  蘇飛笑著道:「按摩啊,厲害吧?」

  常笑笑連連點頭:「厲害。」

  蘇飛:「舒服了嗎?」

  常笑笑又點頭:「舒服。」

  蘇飛說:「要不改天接著給你按?」

  「好呀。」

  常笑笑脫口而出,接著,她紅著臉低下頭,半響才道:「小飛,謝謝你了。」

  「謝什麼啊。」

  蘇飛道:「不過,還得按幾次,因為我不知道毒素有沒有徹底清除乾淨。」

  蘇飛不是想要繼續占便宜,他真的不確定。

  萬一殘留了毒素,對常笑笑產生影響,可就麻煩了。

  「還按呀……」

  常笑笑的臉通紅滾燙,回想一下,挺羞臊的,不過,期待感也在心裡升了起來。

  「謝謝。」常笑笑道。

  「又說什麼謝?」蘇飛故作生氣。

  「你別生氣呀。」

  常笑笑一下子急了,也有點害怕的樣子,轉頭,她道:「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想著要解脫了,可真面對死亡,又挺害怕的……聽到你的聲音,我一下子就不怕了,真的。」

  說著,常笑笑抬起頭,明亮的眼睛充滿笑意,那陽光下的肌膚真的如雪似水,惹得蘇飛心裡直痒痒。

  常年田裡做農活,絲毫沒有被曬黑的意思,倒也算神奇。

  轉而看到常笑笑變得落寞,蘇飛壓下了手。

  「為什麼不試著走出去呢?」蘇飛突然道。

  「走出去?」常笑笑顯然很驚訝。

  「是啊,走出去。」蘇飛道。

  常笑笑直搖頭:「從沒想過。」

  「為什麼?」

  「我媽雖然刻薄,可我是她養大的啊。」

  聽著常笑笑說的理所應當,蘇飛一陣沉默。

  「對了,小飛,你怎麼上山了?你爺爺?」常笑笑這才想起來。

  「我爺爺沒事了。」

  一聽蘇飛這麼說,常笑笑驚訝無比,她可是看到蘇飛的爺爺只吊著一口氣了。

  「中午吃了很多,現在應該去找老村長了。」

  蘇飛有些無奈的樣子。

  老村長確實和蘇飛聊過,問蘇飛有沒有想法接替他的位置,爺爺可不願意,指不定兩個老頭吵的正熱鬧。

  「真的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常笑笑連連說道。

  接著,她問:「那你上山?」

  「你看到大黃了嗎?」

  蘇飛問道。

  「當時走的急,沒留意你家大黃。」常笑笑道。

  「我現在去找大黃,笑笑姐你……」

  蘇飛看了看常笑笑的腿。

  常笑笑直接起來了,她身上的衣服早被烈陽曬乾,樸素寬鬆的衣服絲毫掩蓋不了常笑笑的身材和美麗。

  一時間,蘇飛移不開目光了。

  「小飛……」常笑笑拉長了聲音。

  「笑笑姐真好看。」

  蘇飛發自內心一句。

  常笑笑連脖子都紅了。

  她一直在山村里,哪裡聽過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小心臟噗通噗通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去找大黃吧。」

  常笑笑轉頭就朝山下走,卻被蘇飛給拉住。

  「小飛?啊!」

  在常笑笑驚呼之下,蘇飛將常笑笑給背了起來。

  「這裡距離咱們村太遠了,又是山路,你的腿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留下後遺症可不成。」

  也不管常笑笑願不願意,蘇飛背著常笑笑朝著村莊反方向走去。

  一路上,常笑笑一聲沒出,甚至呼吸都極力的控制著。

  蘇飛總是心神不平,尤其是腳步不穩巔了幾下後,那滋味……

  不同於城裡女人,常笑笑一直干農活,緊實著呢。

  奇怪的是,火辣的太陽似乎對常笑笑的皮膚不起任何反作用,白如雪,嫩的能掐出水。

  兩人來到了山河邊,蘇飛將常笑笑放了下來。

  常笑笑長出了一口氣,繃直的身子這才柔和了一些。

  「大黃不在這裡啊。」

  蘇飛四處看了看,不見大黃身影。

  「沒事的嗎?」常笑笑關心問道。

  「沒事,大黃精的很,說不定已經回家了。」

  蘇飛看了看河中央露出一塊的石頭,他想了想,跳了下去。

  「小飛,你小心一些。」

  常笑笑連忙喊道。

  「知道了,笑笑姐,如果我閉上眼睛飄在河上,你別管我,等我一會啊。」

  蘇飛游到了河中央,右手抱著石頭。

  可是,無論他怎麼做,都沒辦法再次進入仙園。

  在常笑笑疑惑的目光下,蘇飛過了好久無奈的游上岸。

  一身衣服濕了,不過不打緊,太陽正大,一會就能幹。

  差不多曬乾了衣服,蘇飛再次背上常笑笑:「咱們回村。」

  或許是習慣了,常笑笑在蘇飛背上不再僵直了,而是感覺很舒服。

  蘇飛也沒往別處去想,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再次進入仙園。

  「笑笑姐,我不打算回城工作了。」

  突然,蘇飛來了這麼一句。

  「啊?」

  常笑笑不可思議的,接著她紅著臉低下頭,聲如蚊子般問:「為什麼呀?」

  「村里比外面好,人更好。」

  「人……好嗎……可,值得嗎?」

  「值得。」

  「是嗎,但是我媽……」

  「笑笑姐,你以後能過的很好,你信我。」

  「我、我相信……」

  蘇飛總覺得常笑笑怎麼怪怪的,也沒往深處去想。

  到了村里,天已黑。

  山里就這樣,黑的比較突然。

  「蘇飛,我能下來嗎?人家看、看到不好……」常笑笑說。

  蘇飛將常笑笑放下來,常笑笑突然對蘇飛道:「小飛,我很開心,好多年沒今天這樣開心了,真的。」

  說完,她快速的跑開。

  蘇飛望著常笑笑的背影,嘀咕一聲:「笑笑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小子,人都看不見了,還看啊?」

  一個三十左右豎著一個中分頭的男人嘴裡叼著一根草走來,嘿嘿嘿:「我說你小子怎麼賴在村里不走了,原來是打起笑笑的主意,可你拿的出五十八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