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寧恕的跳入,已經丟光火藥罐子的人也紛紛跳入水中。
這次帶過來的人,只有四個人沒有攜帶火藥罐子,可他們帶的卻是火油。
等到大部分人都跳入水中之後,他們立刻將火油倒進湖水裡,而後紛紛跳了進去。
最後一個人手上拿著火把,把火把往稍遠處一丟,同時自己跳入水中。
火油其實就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石油,比水輕,倒進湖水依然漂浮在表面,接觸到明火立刻燃了起來,而且火勢異常兇猛。
最後那人在火焰蔓延過來的最後一刻沒入水中,即便身上沾染了火油,也沒有燃起。
一行幾十人,直接從水底,朝著另一邊岸邊潛泳過去。
幾乎是在同時,多藍支已經趕了過來,親眼看到最後一個人跳入水中,而後燃起了大火。
「人呢!那個皇子呢?是不是跳進去了!」
「你們愣著幹什麼?快給我跳下去追啊!」
但話是這麼說,水面上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誰真有膽子跳下去?
多藍支無能狂怒,不過還好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不能讓他們下水追,立刻改口。
「繞路!繞到對岸去,截住他們!」
一眾蠻子立刻兵分兩路,去到沒有被火油染到的湖面,紛紛下水,朝對岸游去。
兩個水岸距離差不多有五十米左右,正常游一趟兩分鐘足以,很快就看到寧恕他們冒頭出來。
上岸之後,他們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立刻朝著這邊樹林外跑去。
李建隆是被寧恕踹下水的,完全沒有準備,雖然沒有被憋死,但依然喝了不少水,咳嗽得厲害。
但寧恕壓根就沒有要等他的意思,他只能搶人不適更上隊伍。
眾人一路趕到了森林外,這裡已經有人帶著馬匹接應了。
「上馬!」
寧恕一聲令下,眾人上馬,逃之夭夭。
半分鐘不到,蠻族就從後面的樹林追了出來。
只可惜,他們沒有馬,追不上,只能看著寧恕他們遠去。
多藍支從後面出來,臉色難看至極。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火藥在雨天也能使用?
而且這幫人還是從湖水裡蹚過來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建隆這個把柄沒了,接下來寧恕會不會強攻?
這個地方終歸不是一個據守的好地方,只見多藍支面色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道:「傳令,收拾東西,準備轉移!」
另一邊,劉知行只比寧恕快一步返回營地,都沒來得及回營帳喝口熱水,就看到寧恕他們回來了。
在看到李建隆也在隊伍中時,他激動得簡直快要哭出來。
終於不用掉腦袋了!
「大皇子!大殿下,你可嚇死我了!」
劉知行連忙迎了上去,靠近之時,李建隆停下馬匹,翻身下馬。
這一下差點沒站穩直接跌倒,好在劉知行已經來到近前,扶他一把。
寧恕顧不得他們了,立刻大喊:「徐望!」
統領徐望立刻跑了過來:「世子,有何吩咐?」
寧恕道:「那伙蠻族可能要急眼,快,立刻收拾東西,準備撤退。」
沒有提前讓他們收拾,是擔心今晚的計劃不成功,現在人已經帶回來了,是時候撤了。
畢竟眼下雙方人數差距不大,對拼起來損傷難以預估,眼下最穩妥的辦法,便是先退回宛平縣,再從長計議。
徐望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整個營地都開始動了起來,很快把東西都裝車,準備趕回。
一路急行軍,直到天色見亮,見蠻族沒有追來,寧恕這才放下心,安心睡下了。
……
這次他們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只花了兩天不到,便趕到了呈陽縣。
守在這裡的周文晦,見李建隆和沈月婷已經被帶了回來,不免大鬆了口氣。
見兩人面容憔悴,他立刻讓人把他們倆領下去,把大夫叫過來。
安排好了之後,他這才來到寧恕面前,深深彎腰:「多謝世子,皇子安危有關國祚,世子此番,可是幫大忙了。」
周文晦是那種典型的文臣,古板固執,也正式因為這樣,他知道皇子身份特殊,所以無關喜惡,只要帶回來了,他就安心。
「周大人客氣了,畢竟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待我如己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反正皇帝偏愛寧恕早就不是秘密,朝中大臣也根本無所謂。
畢竟以前寧恕沒有繼承鎮國公之位,多花點錢算得了什麼?
「將士們一路勞累,先下去休息了,周大人,就先拜託你安排雜事了。」
兩天的急行軍,著實熬人。
周文晦也沒推脫,當即道:「世子放心,趕緊去客棧休息吧,其他事情我來安排。」
他只是不會打仗而已,這些事情還是應付得來的。
寧恕沒有再多說,返回客棧,找個了房間休息。
……
睡醒已是下午申時,寧恕起來洗漱,吃了點東西,就在周文晦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李建隆和沈月婷也已經醒了,此刻大夫正在給他們看病。
看了一會,老郎中便起身,道:「兩位只是有些體虛而已,用不著吃藥,養幾日就好了。」
診斷完畢,老郎中起身告辭,周文晦主動送他離開。
此時此刻,兩個人看到寧恕,頗有些不敢對視。
劉知行也在屋裡,畢竟關乎他的處罰,只是此刻,寧恕這面無表情的樣子,著實有些滲人,他真是後悔,為什麼不晚點來呢?
屋內沉默了一陣,終是李建隆率先開口。
「寧恕,你這次救了我,我承你的情,往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只可惜,寧恕聽到這話,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他只是冷冷道:「我聽說,你遇到匪徒之後,不讓下面的軍士先探查好地形,制定作戰計劃,直接打過去?」
「第一戰,一千人打三百人,都付出了一成以上的傷亡?」
「往後數戰,更是因為你的狂妄自大,再加上你被抓那次,導致整個大軍傷亡足有三成?」
寧恕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李建隆也沒法反駁。
不過他卻是很不爽寧恕的語氣。
你以為你救了我,就能對我頤氣指使了?
「是又怎樣?這幫兵自己的戰鬥力差,難道還能怪我不成?」李建隆冷哼一聲,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