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已經是很駭人聽聞的價格了。
像是沈家之前天天上最好的酒樓,一個月也才花八萬多兩而已。
一般的富豪,在面對這個價格的時候,都得望而卻步。
畢竟這又不是古董什麼的,還能買回來坐等升值。
香皂可是個消耗品。
當然你要把香皂擺在那裡等升值也可以,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過期。
想要賣出一萬兩的天價來,只能不斷的增加附加價值。
首席畫師的畫是其一,玻璃盒子也是其一。
不光如此,大寒款香皂,只接受定製,進一步抬高其稀缺性。
另外大寒這個名字,主要是節氣名,但也暗含高處不勝寒的意思。
畢竟捨得花一萬兩買的冤大頭估計沒幾個,這可不就是高處不勝寒嘛。
平日出去請人來家裡吃個飯,夫人要沐浴迎客,家裡下人假裝路過捧著盒子出來,人家一看,定製大寒款!倍兒有面子!
你再這麼一想,一萬兩貴嗎?哪裡貴了?一出場就是這個價格好不好,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自己創業的,搞出來的第一個品牌,很難的!
而且這種大寒款香皂,真的不是那種隨便買原材料就能做的品牌,寧恕自己跟了香皂工廠那麼久,它怎麼做起來的,寧恕是最知道的一個人。
真的不要亂說,一盒才賣你一萬兩,哪裡貴了?
有的時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
這麼多年是不是父親的小棉襖?有沒有把陪著的老頭哄開心?有沒有把養著的魚榨乾淨?
先反省一下自己,好吧。
收回心神,寧恕再度看向趙添香:「趙畫師,你意下如何?」
趙添香很是糾結。
畢竟是首席畫師,他的造詣放眼大魏起碼排進前三,平日只有皇帝開口他才會作畫。
其他人想要他作畫,這得看趙添香自己的心情,有錢那都不好使!
可是現在,據他所知,滿庭芳同一款不同的香型,目前得有七種吧?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至少要畫七幅?
寧恕直勾勾的看著他,見趙添香似乎有拒絕的意思,寧恕當即道:「如果趙畫師為難那就算了吧,這香皂就權當上次還贈手記的恩情。」
趙添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好小子,你這話說出來,我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他終是嘆了口氣,道:「世子哪裡話,這個忙我幫了便是。」
寧恕心頭一喜:「那就麻煩趙畫師了。」
又閒聊了一陣,寧恕這才滿心歡喜的離開。
隨後,他這才入宮。
難得這次長公主不在,只有皇帝一個人。
寧恕過來見禮,而後不等皇帝發問,他就直接開口。
「陛下,上次給您提過的新槍弄好了,微臣特意過來,邀請陛下明日去寧家村試槍。」
皇帝看著他,道:「弄得這麼神秘,還要去寧家村試?」
「你也知道朕出宮一趟不容易。」
寧恕堅持道:「陛下,臣保證你去試過之後,絕對不會失望。」
見寧恕這信誓旦旦的樣子,皇帝也只能點頭。
「好吧,朕明日便悄悄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恕打斷:「別悄悄的啊,您就光明正大的過來,試完槍之後,我保證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指責陛下。」
「臣就是要把擁有新火藥和新火槍的消息公布出去,如此才能形成威懾。」
說到此處,寧恕突然壓低了聲音:「陛下,您還沒忘記老配方已經泄露的事情吧?」
這麼大的事情皇帝當然沒忘,這幾個月都不知道派出好幾撥人去查了,可惜至今都沒有收穫。
只見皇帝沉思稍許,最終道:「寧恕,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公布,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往寧家村滲透。」
寧恕笑道:「來啊,我還不知道有多歡迎了,他們不來,我怎麼抓,我抓不到人,我怎麼順藤摸瓜,查到他們的幕後主使?」
寧家村有其特殊性,一般情況下是沒有陌生面孔的,想要滲透進去並不容易。
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最近寧家村一直在招收工匠,而且手藝還不能差。
想要混進來,你起碼得來個有真才實幹的工匠吧,否則你根本就進不來。
若進來了,你就先給我幹活再說,就算你千辛萬苦的查到了配方,你猜怎麼著?沒有相應的設備,你造不出來!
「陛下,微臣已經思慮完全,陛下只管過來吧。」
見他這麼有信心,皇帝終是一咬牙。
「行!朕明天就過去一趟吧!」
事情談妥,寧恕這才告辭離去。
……
次日,寧恕猜測皇帝應該會上完早朝才過來,那估摸著就得上午了,所以沒有急著起來。
直到太陽從東方透出幾縷光線,龐洪就火急火燎的衝進來了。
「世子!別睡了!怎麼還在睡啊,陛下和諸位大臣找過來了!」
寧恕還在迷迷糊糊:「啊?」
龐洪那叫一個著急,強行把寧恕拉起來,給他穿上衣服,一邊道:「世子你可長點心吧,現在皇帝和諸位大臣都在等著你!」
寧恕撓了撓頭:「點心?什麼點心?我不餓。」
龐洪動作一頓,來不及解釋,立刻朝外喊道:「快!熱水!」
衛千他們立刻端著熱水進來,強行給寧恕洗了把臉,寧恕這才清醒。
「你說什麼?皇帝在外面,等著我?!」
天老爺,他和皇帝再熟,可在有其他大臣在的時候,總得顧忌一點皇權威嚴。
這讓皇帝和一眾大臣在外面等著他?那之後彈劾他的摺子不得堆成小山高啊?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不是還沒亮嗎?怎麼來這麼早?
匆匆換好衣服,寧恕連忙趕到村口。
果然看到,村口處已經停了十幾輛馬車,除了皇帝和長公主,三省六部六軍的頭號人物,全來了!
這陣仗是不是稍微有點太大了?
寧恕遲疑之際,長公主像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一樣,陰陽怪氣道:「哎呀寧世子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列位哪個不是國之棟樑。竟還要等寧世子起床哦。」
寧恕打了個寒顫,這時候是萬萬不敢囂張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頓時一臉諂媚的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