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地上整齊排列著圓溜溜,幾百個桶裝水桶那般大的金冬瓜銀冬瓜。
前頭一排十二個金冬瓜,後面銀冬瓜排成二十排共計兩百四十個銀冬瓜,並不見有其他散金散銀。
一地金冬瓜銀冬瓜上沾滿了大明將士與百姓的血淚性命啊!歷代成國公作為勛貴,與其他幾位勛貴世家掌管著京營十數萬將士,每年剋扣糧餉無數。
不光能從糧餉中剋扣,兵器火藥鐵器都能減斤少兩,一百多年下來,這幫勛貴已從中獲利不計其數。
不僅如此,勛貴們還暗中經營餐館酒樓、青樓、糧店、鐵器、車輛、煤炭、衣衫布匹、銀樓錢莊之類,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財富都收入自己懷中。
勛貴與藩王一樣自有國家提供高額俸祿與田產,自己搞來的金銀根本花不完,便鑄成冬瓜方便盤點又能防偷,任誰來偷都沒法帶出府去。
金冬瓜比後世的礦泉水水桶小,銀冬瓜比水桶大,一個估計有六百多斤重。郭少靖捧起一個試試,有些重但自己也能承受。
便轉身出去拿了麻袋進來,張開口子把一個金冬瓜滾進去裝好,先捧上一隻矮凳再費力地抱上桌子,然後蹲下身往肩上一扛往後門走去。
剛才鬧火災,朱純臣下令不許點火把,外面有點黑,不過正適合郭少靖這個變態月黑風高劫財,熟門熟路來到後門撥開門閂出去,飛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一分鐘後,已來到一里外的什剎海(湖邊有十座古廟得名)邊找個僻靜水深處將麻袋扔了下去,迅速返身趕回朱宅。
明朝文官住在皇城東面走東安門,武將住皇城西邊走西安門。朱純臣、徐允禎、李國禎這些武將國公侯爵伯爵世家住在皇城外西北角什剎海不遠處,與後來著名的恭親王府是隔壁鄰居。
一分多鐘搬一個,六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在天亮前,將兩百五十二個金冬瓜銀冬瓜搬個一乾二淨。金冬瓜銀冬瓜重是重了點,但也省了裝袋時間。
郭少靖估計這是一萬兩一個,按後世記載劉宗敏從朱胖子家中抄出白銀四百多萬兩,而自從崇禎朝後半期,戰火四起大明朝財政崩潰,勛貴再想從京營中獲取豐厚利益已經有點難,說明這胖子還在其他地方藏有白銀,或許這房子中還有地窖,只可惜時間已來不及待以後有機會再收拾這混球。
「若不是這三個月天天在山中負重奔跑,力量體能增加了不少,真扛不動這些冬瓜!死變態!死奸臣!把金子銀子鑄成自己身材模樣,覺得很好看是不是!看你明天怎麼活?」
扛著最後一個銀冬瓜,郭少靖恨恨地罵了一句,快步離去。
回到信王府,天也快亮了,稍稍洗漱一下沉沉睡去。
等了三天,安安靜靜,只聽說成國公府上失火,朱純臣受驚得了病。崇禎使人去問候,還派了御醫去醫診。
到了深夜,郭少靖悄悄潛入什剎海水中撈起兩個金冬瓜,用鑿子鑿去上面的「成國公朱府」字印。午後用馬車拉進皇宮找崇禎換十萬兩銀子。
兩個金冬瓜實值二十萬兩銀子,崇禎白得一個金冬瓜,摸著圓滾滾的金冬瓜非常開心,表示歡迎郭大使隨時拿金冬瓜來換銀子。
(崇禎九年金銀兌換比為一換十,至崇禎末期上升為一換十二。)
雖說崇禎已經有了十個金冬瓜,但誰又會嫌多呢!現在內庫中雖然已有一百多萬兩金銀,聽著很多但花銷也大。東廠淨軍錦衣衛幾千宮女太監的費用都需要皇帝內帑開支。
張皇后興致勃勃,親自動手滾著金冬瓜與那代王府的十個整整齊齊排成一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個無憂無慮時代,每天看看一大堆金銀,心情不知有多開心。
在這裡張皇后每天摸摸金子擦擦銀子,時不時東擺擺西排排,一錠錠金子銀子都被她擦得亮燦燦光閃閃,進宮十七年這可憐的美麗女人終於在金山銀海中找到了快樂。
郭少靖把銀子運回到信王府,交給孫承宗八萬兩,說是皇帝給的挖紅薯土窖與租地費用。並說明土窖的選地與挖法,讓孫師傅先回高陽,準備一大批柳條筐裝紅薯用。
清水明月關,關寧軍把原來那些劣馬全扔在清水明月關,讓戶部去處理。換了繳獲來的壯馬每人三馬帶著糧食趕回寧遠去,錦州那邊清兵還沒有撤兵呢!
京畿原來的守將 唐通 白廣恩等各自領了一些糧食,挑了一些馬匹自回原駐地。
孫傳庭大軍此時已到了昌平,聽聞盧象升得勝堡大捷,土默特人大敗而逃,便在昌平駐紮下來,等待兵部命令。終於等到敵軍已遠去,於是領著大軍穿過居庸關分出二千人到獨石口領了糧食馬匹,之後便從山西回陝西去繼續剿匪。
洪承疇的秦兵仍然扎在清水明月關,以防清兵再次襲來。曹變蛟被封為玉田總兵,從難民中招了兩千輔兵隨著洪承疇駐紮下來。
剩餘的幾萬匹劣馬則趕往大明位於天津河西務的養馬場,其他牛羊便讓救下的青壯牽回家去,青壯本就是京畿人氏,正好牽回去飼養。
獨石關的王朴忙著招兵,他現在有糧有錢,崇禎升他為大同總兵,許他養兵一萬,仍駐紮於獨石關。
盧象升留下大將虎大威 周元汝協助王朴鎮守獨石關,以防韃子回兵報復,自己帶了糧食馬匹仍回湖北河南剿撫流寇。
到此,這一次明清爭鬥基本結束。
這天郭少靖忽然想起自己身為戶部官員,卻從未去過戶部,而且托曹瘋子找的那幾名包衣應該已經送到戶部了。
新任戶部尚書倪元璐,自己也略知一二,紹興人,1642年阿巴泰領著清軍破關入侵時,老倪自己散了家財,組織了幾百青壯進京勤王。1644年京師城破時,自殺殉國。
大明朝為數不多的忠臣啊!
來到戶部見到新任尚書倪元璐,倪尚書見到郭大使很高興,讓人泡了好茶來,其實郭少靖根本不懂茶。
「郭老弟!聽萬歲爺說這次幸虧有你這個戶部大使偵得韃虜弱點之處,看準時機,引導大軍出擊截下了如山般物資,真真切切解了燃眉之急,否則老夫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可知道,八月九月時那國庫空蕩蕩都能跑馬,老鼠進去都得餓死吶!同時山陝河南又鬧蝗災,老夫當時眼睛一黑,真想一頭撞死在國庫中,老夫要好好謝謝你!」
倪大人擦了擦眼角的老淚認真的說道。
呵呵!你說的這些我比你知道的更早,不然我為何要以截獲物資為主。憑著手中機槍,在山地中殺他幾萬韃子也不難。
可光是殺敵人解決不了大明朝敗亡的結局,滅掉了東奴,還有倭奴西夷,又將接踵而至。貪腐成性的官場不除,被外族滅國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都是為了百姓,為了大明,都是咱作臣子的本份!倪大人不必客氣!但下官偵探敵情之事不宜為外人所知。」
對這位城破時自縊殉國的忠臣,郭少靖也很敬佩。
「理是這個理話是這麼說,但老夫還是要真心的謝謝你!」
這確實是真心話,要知道明末的戶部尚書簡直就是燙手山芋,每年都要為徵集戰爭物資、賑災物資發愁。
「倪大人!聖上賞給下官兩萬銀子,下官想寄放於戶部?」
「好啊!」
「曹將軍送來的包衣奴才到了沒有?」
「三天前已送來,現正關押在順天府牢房中,不知郭老弟要這種狗奴才有何用處?」
「大人有所不知,用處大了!先在那關著也好,待下官安定下來再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