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紅旗馬隊中忽然響起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爆炸轟鳴,濃煙塵土沖天,高速奔騰的正紅旗精兵馬匹不斷倒下,傷者慘叫!傷馬哀鳴!
「啊!我的臉!」
「唏律律!唏律律!……」
「嗥!我的腿!我的眼!……」
「啊!明狗有裝備紅衣大炮!還是很多門!」
「可惡的明狗還有開花彈!」
………
正紅旗大老爺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城上守軍呆住了,咱們總共也就六門炮,怎會有這麼大動靜?聽這聲音與火光,該是韃子在發炮發銃,卻不料發生了炸膛,反倒炸傷了自己。
趁著正紅旗韃子兵還沒有散開,郭少靖躲在陰影中將手雷連續不停快速投去,一口氣把背包中三十顆手雷投完。
憑著穿越而來強大身體素質,郭少靖能把手雷扔出三百多米遠,一部分手雷在韃子騎兵頭上凌空爆炸,威力比落地爆炸更強,三十個手雷將面前的女真強盜連人帶馬炸得血肉飛濺一片狼藉,落地之人又被碗口大的馬蹄踏上,
咔嚓!嗷!咔嚓!…呯!…嗙!…,手骨腳骨肋骨被踩斷折裂,軀體被踏爆,腥臭的血水糞水向上飛濺,
斗大的腦袋被高速奔騰戰馬踏得如汽球般炸裂,白花花的腦漿又噴上後面迎頭撞上的騎士,把他們糊得滿身,白花花紅顏綠色分不清是人是鬼。
唏律律!……唏律律!…!後面正高速衝刺馬匹猝不及防,被倒地的人與馬絆倒摔個人仰馬翻,又與後面奮蹄疾奔戰馬撞成一團。
郭少靖不敢多看怕自己噁心,轉身便向阻擊點奔去,這是獨石關北面兩百多米遠一處突起高坡上十幾堆亂石中,既可擊殺北面來敵又可兼顧關城上。亂石之中若非知道此處有人,否則難以察覺。
「什麼?」後面大隊伍中,小旗主薩哈廉大吃一驚差點跌落馬下,急忙拉緊韁繩勒住馬,睜圓怪眼看到前面先鋒轉眼間已折了幾百人,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明狗的火炮如此厲害,什麼火炮還會爆炸?
忽然當頭被一通轟炸,準備搶關的正紅旗步甲兵馬甲兵一下子懵逼愣住,勒住馬匹立在那裡不知向前還是向後。
天光已漸亮,看清了一里外那副慘狀,關城上的明軍士兵也發懵,韃子竟然能把自己炸得這麼狠。
趁著這一會兒工夫,關城上終於有一些穿著破爛皮甲的明軍士兵急匆匆的登上城來,將之前那些無甲士兵替換下去。
薩哈廉一看急眼:「攻城!快攻城!明狗的火炮要散熱,趁此機會趕緊搶關!」
一個甲喇約一千五百精兵換下前一批殘兵敗將,氣沖沖地殺奔獨石關城。
「開炮!開炮!趕緊開炮啊!」
細皮嫩肉的守關參將王朴氣急敗壞地大呼:「劉惠!你他娘的還愣著幹嘛,趕緊準備好弓箭!弓箭!頗重耀!準備滾木擂石!其餘各將準備白刃戰!」
王朴滿頭大汗躲在城垛後面心中大罵:該死的韃子果然如兵部傳訊所說來寇關了!怎麼不去其他關口,偏偏要闖我駐守的獨石關,完了!完了!看韃子這攻勢是非取不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南邊赤城堡與龍門堡的援軍到來。
一陣手忙腳亂的操作,終於關城上的虎蹲炮又響了:轟!轟!轟!接連射出幾顆網球大的炮子直撲蜂擁而來的清兵,砸中了十幾個韃子與馬匹,再想開炮清兵已衝進虎蹲炮的射擊死角。
炮手又趕緊在炮身後墊木塊,火藥手顫抖著從炮口填進火藥,用捅杆壓實,另一名裝彈手先塞進一塊圓形木塊,再倒進一杯小指肚大小的卵石。
本應用鉛子,但是軍部為了省錢,不給配鉛子,讓邊關自行揀小卵石充當散炮子。
「放箭!」劉惠大喝一聲。
幾百名弓手立即以拋射姿勢射出不那麼有力的箭枝。
梆!幾百支羽箭撕破清晨的空氣直奔來犯敵寇,叮!叮!!叮!……羽箭大多數被精良的鐵甲彈開,只有少數幾個射中面門手腳的倒霉蛋被傷到。
「轟!轟!……」
虎蹲小炮這次真發威了,密密麻麻的小石子從炮口衝出,如雨點般擊在韃虜的軀體上,霎時幾十名正旗精銳不及遮護面門,慘叫著仆地。不過畢竟是石子不是鉛子,重量輕擊在身上殺傷力弱,大部分不會死。
遠處觀戰的郭少靖也不禁吃了一驚,呵!小蹲炮威力真不錯!若是有著上百門,輪流開火,這關城固若金湯啊!韃子來多少死多少,休想從正面靠人力攻下獨石關。
獨石關北面有兩道壕溝,都是深二丈寬三丈溝底埋有尖木樁,一條在關城外二十幾步一條距關城五十步。中間有互相錯開的二條四丈寬的土路方便出城,道路錯開是為了避免敵人的沖城車直接撞向城門。
幾個呼吸工夫,清兵已奔到關牆下翻身下馬,跟進的八百名步弓手已來到第一條壕溝邊張弓搭箭,隨著一個甲賴額真一聲令下,
咻咻咻………!飛蝗般的羽箭發出尖利鳴哨聲,直奔關城上明軍士兵,一波接著一波箭雨,正紅旗步弓手以連珠手法,連續不停地向關城上的明軍士兵發射箭支。
這下明軍明顯吃虧,清兵全部披著精甲箭支傷不了,明軍士兵都是些破爛皮甲棉甲,根本抵不住這些從小就玩弓的女真人,用重步弓射出的利箭。
一時間明軍士兵紛紛中箭一片哭爹喊娘聲,都擠在牆垛盾牌後面不敢露頭。
一千多正紅旗精兵乘機將手中的飛爪飛鉤繩套向城頭上拋去,有些抓住了明軍士兵軀體,被鉤得血肉模糊,連皮帶肉撕下一塊,連聲慘叫,旁邊軍士急忙手起一刀,剁斷飛鉤;有些鉤住了城垛下方的射擊方孔;有些套住城垛。
有幾百條成功鉤住,數百個精幹強壯的韃子兵口銜彎刀,抓住繩子手腳並用雙手交替利索地向上攀爬。
「快剁斷繩子!」游擊將軍劉惠大叫!
一個守關明軍立即站起身舉起手中鐵刀欲砍,不防遠處利箭數支急速射來,面門上手臂上肋下各中了一箭,慘叫著倒在城上滾動。
「嘶!韃子的箭這麼精準刁鑽!」其餘明軍臉色蒼白,再不敢隨意起身。只敢躲在牆垛後割斷觸手可及的繩索。
外面的韃子正爬到一半高,忽然一半繩索被割斷,身子下墜,沿著城牆斜面滑到底部,迅速一個側身滾,仗著皮糙肉厚,傷者寥寥。
頗重耀躲在一個馬面側後,望見一半多爬牆韃子摔落,還有兩百多根繩索沒有被明軍割到,建奴還在繼續往上爬,急忙大喊:「韃子還在爬牆,滾木擂石往外砸!」
聽到長官命令,明軍士兵躲在牆垛後捧起滾木擂石看也不看往外便丟。
呯隆!轟隆!……!聽著聲音很大,
外面手抓繩索爬牆的正紅旗韃子早就緊盯著上方,忽見滾木擂石落下,迅速左右盪動繩子閃躲,口中發出慘叫聲,假裝被砸中,幾百人之中僅被砸落十幾人。
「它N的!刀斧手拿著盾牌護身剁斷飛鉤!其餘人趕緊去拿來灰瓶震天雷!違抗軍令者!斬!」
頗重耀與劉惠各管東段城牆與西段城牆,兩人焦急萬分,手持重盾護身,在城上來回大喊!若是讓韃子爬上來肉戰,就憑瘦弱的守軍,如何是精壯韃子的對手。
也幸得剛剛不久前領到了自過年後一直拖欠小半年的軍餉,買來糧食,吃了大半月飽飯,不然軍士連拿刀槍的力氣也沒有。
嗖嗖嗖……!十餘支特別強勁的利箭以一個小拋物線式射來,幾乎全部釘在木盾上,巨大的衝力將他推得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啊!」頗重耀疼痛難忍發出一聲慘叫,轉眼一看,一支狼牙箭刺穿木盾再扎穿自己小臂,一支利箭射中自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