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滿滿一大桌菜,這次崇禎有錢了特意為二人準備。不光昏君兩口子,連天啟的皇后,崇禎的皇嫂,如今人稱太皇后、尊封為懿安皇后的張嫣也來了。
兩位皇后輕移蓮步,款款一揖,「多謝孫閣老郭先生為聖上解憂排難,本宮姐妹倆感激不盡!」
孫大爺一本正經地回禮說道:「此乃老臣本分,多虧了這位郭小哥,少靖!快來見過皇后與太皇后!」
原來是歷史中兩位令人尊崇的皇后,郭少靖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皇后!鄉野小民,不知禮義,還望太皇后與皇后娘娘莫要見怪!」小郭同學學著小說中台詞。
「咯咯咯………!」
太皇后張嫣捂嘴發出一陣銀鈴般笑聲,「這位高人竟然是個孩子,尚不及弱冠,令本宮很是意外。今日本宮與妹妹托你之福,難得能吃上一頓豐盛硬菜。」
不一會,菜餚上來,昏君滿臉紅光指著桌上,熱情地說:
「來!孫師傅!郭愛卿!嘗嘗這雞肉!試試這羊肉!這十幾道菜是朕特意吩咐御膳房趕做,平時朕都是一葷一素一湯對付一下就完事了。今日是朕一家十年來頭一次這麼開心!兩位愛卿一定要多吃點,與朕一家同樂!」
崇禎一邊開心地為二人夾菜一邊自嘲。
就這幾個後世平平無奇的雞肉羊肉炒蛋之類,一隻海鮮也沒有,居然也敢叫豐盛硬菜!小郭同學心中暗嘆昏君一家確實有些可憐!
兩位美麗皇后,今天紅光滿面一臉興奮莫名,不時為這一老一少夾菜勸酒,孫師傅那裡她們可不敢放肆,便把目光對準郭少靖這個小輩,端著酒壺過來,替他篩了一小盅。
「微臣不會喝酒!」
小郭同學慌忙推辭,後世少年人都是各種飲料,誰還有興趣喝酒啊!
「郭愛卿!今日這桌酒席特為你而設,豈有不喝之理!多少喝上幾盅又不會誤事,就算喝醉了朕也不怪你!」
「少靖!酒席上就圖個樂子,你不喝酒多沒味!」
小郭同學聽昏君與孫大爺這麼說,心中也想嘗嘗幾百年前的流行飲料什麼滋味,況且那酒盅不過一口而已。
端起酒盅一飲而盡,咂咂舌頭,哪有飲料好喝啊!
剛放下酒盅,張皇后又趕緊添上。
張皇后沉寂多年,今日忽聞喜事童心發作,拉著周皇后作幫手,兩人輪番勸酒。
少年人不知深淺,十幾盅低度黃酒下肚,小郭同學滿臉通紅招架不住連聲求饒。張皇后還不盡興,不依不饒拿著酒杯要往小郭嘴裡灌。
「陛下!微臣不勝酒力,微臣要告退!」
崇禎今天心情愉快,見平時古板的皇嫂今日如此開心,也替她高興,苦了那麼多年難得開心一天,看著兩位皇后胡鬧也不制止。
聽得小郭同學求饒,心裡生出惡趣,一本正經地說道:「愛卿!這位是朕的皇嫂,論輩分還在朕之上呢!你讓朕怎麼辦?不就是喝個酒,頂多喝醉便是又不會要命,朕不許你告退等會還有大事要說呢。」
「閣老!您老德高望重倒是幫著說句話呀!」
見昏君也看戲,小郭只得又向孫師傅求救。
孫大爺端著酒盅一口下肚,咂咂滋味,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可是上好的御酒,老夫自顧不暇,如何幫你!」
看著少年無助窘迫模樣,兩位尚且年輕的皇后愈加興奮,顧不上什麼皇家禮儀笑鬧不停。
下午未時末, 王大秘書長從外面風風火火跑回來:「啟稟聖上!初步查明,已搜繳到贓銀三百五十四萬又二千兩,黃金九萬四千三百八十兩,珠寶玉器十六斛,各種糧食豆料十六萬石;另有兩百六十三萬石糧食去向不明,貪墨各類布匹綢緞十七萬匹。錦衣衛與東廠番子已追去各贓官老家搜查。」
「嚯!光戶部便有幾百萬髒銀!還僅是京城中搜到的!」
周皇后、太皇后、孫大爺聽得撟舌不下!
果然不少!郭少靖暗暗得意,有了這筆錢,至少今年朝廷不會因為缺錢,挖空心思又想出加派那要命的剿餉練餉!百姓不用被逼得走上流亡之路!自己尚有時間來布局。
王大秘話音剛落,崇禎雙眼冒火臉色鐵青大吼一聲,「該死的蠹蟲!朕雖猜測朝臣會貪摸上幾百兩,萬萬想不到一個戶部竟能貪墨幾百萬兩!整整一年稅銀!」
哐噹一聲將手中酒杯砸個粉碎。
「哐!」
「哐!」
兩位美麗的皇后也將手中酒杯砸了,粉面含霜望著南邊錦衣衛詔獄方向口中連聲嬌叱:
「蠹蟲!蠹蟲!該死的蠹蟲!」
嘶!這兩個女人別看長得美麗賢惠嬌弱模樣,發起脾氣來真有些潑辣啊!郭少靖一驚,想到1644年春城破時這兩個女人乾脆利索地上吊自縊,大明朝的皇后竟也悍不畏死。
這還不夠,又命宮女去御膳房取了許多舊碗來,然後這三個哭一會砸一會,笑一陣砸一陣,罵一聲髒官砸一隻。
看著這麼多精美瓷器被砸個粉碎,雖是些舊貨有些還帶著缺口,但也是正兒八經官窯貨。
郭少靖心疼之極,這可是明代官窯精品那,放到後世就是古董呀!酒精刺激之下,忘了此處是皇宮,忍不住大呼:「蒼天吶!大地啊!」
「對!對!對!郭愛卿!這話說得好!說得好!」
崇禎雙目含淚狀若瘋顛雙手亂舞仰天大吼:「蒼天啊!大地啊!祖宗顯靈了!祖宗顯靈了!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
兩位皇后更是淚牛滿面也跟著激動地高呼:「祖宗顯靈了!老天開眼了!祖宗顯靈了!老天開眼了!」
小郭同學心中禁不住一陣發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崇禎用絲巾擦擦臉上淚水:「讓二位愛卿見笑了,朕實在是整整十年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崇禎兩囗子確實已苦悶了十年,那張皇后更是已苦悶十六年了。
1621年才十五歲的張嫣小名張寶珠,從五千秀女中連過八關脫穎而出當選皇后,卻碰上個喜歡母子戀的木匠皇帝,守了七年空房,眼看那奶媽客巴巴大嬸上了歲數,剛有盼頭了,誰知這木匠皇帝去花園水池中玩耍落水受了涼,服了顆什麼靈丹妙藥一命嗚呼,這下子好了,守空房變守寡了並且得下定決心守寡到底。
如今大明國事又這麼艱難,害得她也終日鬱鬱寡歡,這次逮著個機會正好發泄一番。
郭孫兩人心知肚明。
「郭愛卿,這次多虧有你指點!讓朕捉住這班贓官蠹蟲,前些日子還向朕來要錢要糧,真是豈有此理!郭愛卿今後你就住在信王府,朕把這兩個坤寧宮的宮女送與你,照顧你飲食起居!」
崇禎一指周皇后身旁兩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宮女。
郭少靖抬頭一看,見是兩個小蘿莉,生得眉清目秀,水靈靈的大眼睛顯得十分機靈,只是身子瘦小全身上下合起來也沒有兩斤肉,顯然在皇宮裡餓一頓飽一頓又沒有油水,營養不良所致。
見身材高大的郭小哥看過來,兩個瘦小蘿莉羞澀地低頭一笑。
連皇后的貼身宮女都餓成這樣,更別說普通老百姓了!
郭少靖心中嘆息報以一笑,轉身對著昏君一揖:「微臣還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