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吳軒離了官署。
隨便找了個地方洗去身上的血跡,整了兩件乾淨衣服換上,又用上了幻形符,以免意外。
等一切弄完,天色已經微明。
街上逐漸熱鬧起來。
許許多多的男人已經疲憊地走上大街,為今天的生計而奔波。
女人倒也有。
不過是巡街的拳師。
她們有著與方欣相同的醜陋。
優哉游哉地吹著晨風,走在大街上。
偶爾看中街邊攤販的東西。
便直接強拿強要。
那些攤販面有苦澀,卻又不敢出聲,只能諂媚地笑臉相迎。
出乎吳軒意料的。
街上竟然沒有人在各處盤查。
這讓他用幻形符精心捏出來的臉都有些浪費了。
「搞什麼鬼啊?」
「這群逆天拳師,莫不是還沒發現有人死了?」
「不能這麼蠢吧?」
他想不明白。
不過沒人來打擾,也正合他意。
不再去想,街邊隨便找了個早食攤子,用從獄卒那裡搜來的碎銀填飽肚子。
吳軒便要去尋韶淡月那髒心爛肺的賤人報仇。
但仔細尋了下腦海里的零碎記憶,竟然沒找到那賤女人的住址!
「靠!」
「怎麼剛好缺了這一塊?」
吳軒有些無語。
轉頭望了望。
見得攤主不忙。
便湊上去問道:「老哥,你可知韶府在哪兒?」
攤主老哥本以為他要再點些吃食,頗為熱情。
可聽得他所問,卻是面色一凝。
隨即慌亂地環顧周圍,見沒有拳師靠過來。
他才急忙反問道:「小兄弟打聽這個幹什麼?」
「呃…」
吳軒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
剛要隨便找個理由敷衍。
攤主老哥便似看穿了一切,直言道:
「你莫不是被韶府的女人搶奪了錢財,欲要找上門去報仇?」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攤主面上滿是嚴肅:「這偌大的崇勝縣,在韶府女人身上吃虧的男人何止上百?」
「但她到現在依舊美滋滋地過日子,你可知為何?」
沒等吳軒回答,攤主便自答道:
「就因為她是拳師!」
「大乾律多偏向拳師你不知道?」
「我們男人殺人償命,誣告反坐。」
「但拳師就不一樣,她們犯多大的罪,都只是受些斥責而已!」
「甚至說,只要裝裝可憐,佯作鬱郁發病,我等受害者還要反過來給她們道歉賠償!」
「這般模樣,你如何斗得過她?」
「這麼離譜?」
吳軒聽得咋舌。
他本以為大乾對拳師的關照只是潛規則上。
沒想到竟是直接在律法里明文寫出來了!
「還好當初沒選自證清白。」
「這種歪屁股規則,能證得明白就有鬼了!」
他頗為慶幸。
隨即疑惑再生,又問那老哥:
「照你這麼說,我們男人碰上麻煩不是只能自認倒霉,任人宰割?」
「就沒人站出來反抗?」
「怎麼沒有?」
老哥道:「但反抗的都死了!」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
這攤主老哥似是消息頗為靈通,如數家珍道:
「貴寶商行的吳家聽說過沒?」
「一個月前,他們被韶府的主人親自盯上了。」
「就因為捨不得破財消災,不肯認罪,便被折磨得家破人亡。」
「老的那個上吊自殺,小的那個現在都還在牢里,不知死活。」
「本來好好的一家子,就這麼沒了!」
「你說可惜不可惜?」
吳軒沒想到這老哥胡侃還能侃到自己。
嘴角抽了抽。
正要說些什麼。
攤子那邊已來了幾個拳師吃早食。
攤主老哥不敢怠慢,連忙諂媚地迎了上去。
「幾位大人,要吃些什麼?」
「小的這裡…」
看他這模樣。
吳軒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老哥你說了那麼多,還是沒告訴我韶府到底在哪裡啊…」
他知曉這老哥是好心,所以也沒去怪他。
只另外找了個路人問路。
如攤主老哥所說。
韶府上下在崇勝縣確實臭名昭著。
吳軒隨便在街上找個疲憊地男人問起,都能得到滿是厭惡的答案。
有些好心老哥,還會勸他少去那附近,避免被那噁心玩意兒盯上。
吳軒笑著應下,但完全不聽。
自顧自地順著指引,找到了韶府。
看著那奢華似皇帝行宮的府邸。
吳軒喃喃自語:「便是這裡了吧?」
【叮!任務觸發!】
【大丈夫有仇必報!此女蛇蠍心腸,迫害無度,豈能輕易放過?】
【定要宰殺以泄其憤!】
【選擇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賤女實力強大,暫且偃旗息鼓,以待來日把握完全,再行報仇。】
【選擇二:實力強大又如何?血海深仇,便在今日來報!直接殺上門去!要她好看!】
「哈!又是兩個選擇?」
吳軒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條,然後大步走上前去。
……
府內。
體態臃腫,身軀肥大仿若的韶淡月正坐在桌前。
一邊用著早飯,一邊聽著身邊男奴回報。
「母主大人,當今崇勝縣內,尚有家資的年輕俊傑,唯有林家的林天錫,孟家的孟一舟。」
「除這兩家以外,其她基本就是些無用雞肋了。」
韶淡月點點頭,一口吞下一個大燒麥。
然後才問道:「這兩家能榨出來多少家產?」
「林家可得白銀五萬兩,孟家要少些,只有三萬兩。」
聽得這兩個數字。
韶淡月的眉頭皺了起來。
「才這些?」
「五萬、三萬,也能說頗有家資了?」
她神情並無太大變化,但男奴已是害怕得冷汗直冒,連忙解釋道:
「大…大人恕罪!」
「這…這已經是崇勝縣最有錢那批人了…」
「其他…其他家,基本上都已乖乖交出了全部家產,匍匐在母主大人腳下呢!」
「哼!」
韶淡月冷哼一聲,又是一個大燒麥吞下。
「不是都說這崇勝縣富庶嗎?」
「怎的本宮來了一年多,什麼也沒見到?」
「這幫蟈蝻,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連吳軒那種,竟然都能成緊俏的搶手貨!」
「掙錢都掙不明白,怎麼不去死呢?!」
說起吳軒。
她心中的氣略微消了些。
吳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頗有家資。
崇勝縣內的幾處大宅,橫跨數郡的超大商行,現銀數十萬兩。
再過些日子,這都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裡,她微微有些得意。
又一個大燒麥入肚。
問那男奴道:「吳軒那邊怎麼樣了?」
「他簽認罪書了嗎?」
男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老實答道:「據方欣大人回稟。」
「那姓吳的意志已經臨近崩潰,要不多多久,就會…」
「就會什麼?」
男奴話還沒說完,一個戲謔的聲音便在宅院內響起。
韶淡月順著聲音轉頭望去。
便見得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的陌生男人出現在自己府上。
這讓她十分不悅。
大臉盤子皺在一起,身上的贅肉都抖動起來。
「守門那兩個傢伙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竟然把這又髒又臭的蟈蝻放進來了?!」
「守門的拳師?」
來人哈哈大笑,將手裡提拎著的東西朝她砸去。
「你這肥婆,說得是這兩個傢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