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胡說!」
梁帝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大聲喝道:
「秦闊,朕平日就聽聞你時常以大欺小,打壓其他皇子,只當你是在與兄弟打鬧嬉戲,真想不到,你竟如此殘忍,並且心懷叵測!」
「秦闊,七皇子的綿軟性子,朕難道不知道嗎?他會不小心弄出這麼多傷?他敢禍亂後宮,禍害朕的皇后?」
「他一定是被你所傷,而他卻不想將此事鬧大,也不想你因此受到朕的責罰,更不想朕為了此事憂心,於是替你掩蓋,替你開脫,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鐵證如山,你居然還在跟朕狡辯,還在污衊構陷七皇子!」
「秦闊,你讓朕太失望了!」
「來人!譽王手足相殘,兄弟相殺,將其頭上玉珠拿下兩顆,七珠親王降為五珠,以示懲戒!跟隨譽王進宮的四個下人,拖出宮門,杖斃處死!」
「還有!」
「七皇子秦軒,忠孝禮義,體恤朕意,自即日起,冊封一品越王,擇日加冕!」
剛才與歐陽瑾拉扯時,秦軒就已經發現原主身上有傷,於是借著二皇子的苦肉計,將計就計,欲擒故縱,反客為主,變被動為主動。
眼見老皇帝被自己忽悠瘸了,將二皇子降為五珠親王,又將自己冊封一品親王,秦軒心中暗喜。
看來還能跟這幫傢伙繼續玩玩!
很好,接著忽悠!
心裡這麼想著,秦軒三兩下穿好衣服,裝作一副惶恐的樣子道:
「父皇如此鴻恩,兒臣不敢領受!」
老皇帝坐回龍椅,朝秦軒擺了擺手。
「秦軒,不,越王,你也是朕的皇子,而且已經成年,這些冊封原本就是你應得,朕一時忙碌,把這些忘記,你不要怪朕!」
「兒臣不敢!」秦軒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
秦軒身邊,二皇子依然跪在地上。王冠上的玉珠被太監拿下兩顆,原來的七顆變成五顆。
多了兩個窟窿眼兒。
那些支持二皇子的大臣們,全都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
二皇子的親舅舅、戶部尚書沈放也是無語。
另一邊,三皇子靖王秦淵一直站在一旁,靜觀一切發生,不言不語。
秦軒朝梁帝行了個禮。「父皇,既然事情已經說明白了,兒臣還要出宮辦事,就此告退。」
梁帝叫住了他。「軒兒,你一再說要出宮辦事,到底是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當著二皇子的面,秦軒沒有直言去找歐陽睿,而是行了個禮道:
「父皇,此事說來話長,而且事關重大,卻又有些古怪,您此刻商議軍國大事要緊,兒臣還是另找時間,向您稟明。」
「事關重大,卻又有些古怪?」梁帝微微一怔,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有些心煩地揮了下袖子。
「算了,議了半天也議不出個妥帖章程,就先散了吧!」
「軒兒,你隨父皇到御書房來!」
「是。」
秦軒跟隨皇帝來在御書房。
梁帝坐穩之後,對秦軒道:「軒兒,這裡沒有旁人,你到底因為何事出宮,對朕直言。」
「是,父皇。」秦軒給梁帝行了個禮,忽悠道:
「兒臣今日午睡時,夢到了高祖武皇帝。」
「武皇帝對兒臣說,眼下北燕大兵壓境,卻又派來使團,其中有些蹊蹺,甚至北燕很有可能是在使詐,逼迫大梁就範,因此高祖讓兒臣找個機會見見北燕使團,探探他們的虛實。」
「哦?」梁帝聽到這話,精神猛地一震,
「不錯!朕就一直隱隱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卻又一時想不出來,軒兒這一句話,讓朕猛然驚醒。」
「假如北燕果真集結了二十萬大軍,以他們的過往作派,斷然不會派遣使團來下戰書,而是直接與大梁開戰!」
「好,這真是太好了,果真是先帝顯靈!軒兒,先帝還說什麼了?」
梁帝急病亂投醫。
同時在他看來,七皇子此前窩窩囊囊,唯唯諾諾,現在忽然變得從容淡定,言辭清晰,一定是受到先帝點撥,開蒙明智,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看到梁帝徹底被自己忽悠瘸了,秦軒心中暗笑,繼續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父皇,高祖武皇帝還說,不管北燕當下是不是在使詐,總之他們一直想要進犯大梁,兒臣作為大梁子民,皇族後裔,不應唯唯諾諾,苟延殘喘,而是應當振作起來,為國出力,為父皇分憂。」
「之後,高祖教給兒臣兩套兵法,還說兒臣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去找歐陽家的後人請教。」
「兒臣醒來之後,對此事感到有些迷茫,很想出宮去找歐陽睿,請教驗證一番,正好遇到譽王攔住兒臣,於是發生後面的事。」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幽幽點了點頭。
「歐陽睿的先祖追隨高祖武皇帝開疆拓土,征戰天下,立下赫赫戰功,歐陽家的後人也世代從戎,守衛大梁疆土,想必先帝也是念及歐陽家的世代功勞,所以才讓軒兒去找歐陽睿的……高展?」
「老奴在。」皇帝身邊,白白胖胖的大內總管躬身回應。
「歐陽睿被朕免職多久了?」
「回陛下,已經一年了。」
「一年了……」老皇帝喃喃自語。
「最近十年,我大梁與北燕數次交鋒,屢屢戰敗,責任怪不到歐陽睿一個人的頭上,可是朕礙於朝臣壓力,將他免職。」
「高展,歐陽睿他不會怨恨朕吧?」
「老奴相信他不會的。」高展笑著說。
梁帝點了點頭。
「高展,傳朕旨意:北疆戰事一觸即發,大梁正是用人之際,歐陽睿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封四品忠武將軍,三日內到兵部報到,聽候朕的差遣!」
「另外,今晚紫宸殿設宴,接見北燕使團。三位皇子,所有四品以上在京官員到宴!」
「叫上歐陽睿,讓他一同參加!」
「還有!」
「高展,朕如果沒有記錯,歐陽睿有個女兒,名叫歐陽紅纓,今年十八,對吧?」
「是,陛下。」白白胖胖的大內總管躬身回應。「上元節的時候,歐陽紅纓進宮來給皇后請安,陛下見過她。」
梁帝拍了一下龍椅扶手。
「對,朕見過她!」
「這小丫頭,聰明伶俐,頑皮可愛,給朕留下很深印象!」
「高展,傳朕旨意:歐陽紅纓聰慧機敏,品貌出眾,又與皇七子年齡相當,將其許配皇七子為越王妃,一切禮儀,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叫司徒靜進來!」
「是!」門口小太監出去喊人。
台階下面,秦軒有些凌亂。
首先,梁帝重新啟用歐陽睿,是他想達到的目的之一,但是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其次,他娶了歐陽紅纓,等於和歐陽家族徹底綁在一起,也就有了強有力的靠山。
再次,梁帝之前免了歐陽睿的職務,現在想用賜婚的方式進行彌補,而他成了工具人。
問題是,雖然是陰差陽錯所致,但他終究與歐陽瑾有了肌膚相親,甚至承諾要對歐陽瑾負責,現在卻要迎娶歐陽瑾的侄女歐陽紅纓……
情況有點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