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這話,秦軒火冒三丈,差點暴走!
這群該死的官吏,竟敢對陣亡將士的撫恤金層層盤剝!
難怪這裡的百姓會占山為王,落草為寇,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看來必須好好懲治一下這些官吏才行!
秦軒剛剛想到這裡,樓梯處腳步聲響起,由打樓下上來一人。
只見此人,一身灰布衣服,頭戴一頂斗笠,背後背著一條長方形的布袋。
正是之前攔住秦軒馬車,向司徒靜發出挑戰之人。
看來此人鐵了心要與司徒靜比武,於是尾隨而來。
此人上了二樓,一雙眼睛藏在斗笠下面,略略掃過眾人,走到一處角落,取下布袋,放在桌上,大聲道:
「小二,上酒!」
「來啦!」店小二立刻湊到近前,堆笑道:「這位爺,您想吃點什麼?」
那人道:「隨便來四樣下酒菜,好酒來一斤!」
「四樣下酒菜,好酒來一斤!客爺您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小二唱了聲諾,下了樓梯。
秦軒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掏出一塊一兩碎銀,放在老者手裡,溫柔地道:
「老人家,我剛才說過,我是外地人,路過此地,還要辦些事情,這樣吧,你們一會兒吃完飯,先回家,吃點好的,調養一下身體。等我辦完事,帶你們離開這裡。」
「如此一來,你們祖孫倆還能在一起。」
秦軒在汴梁有著多處菜園,容納一對祖孫,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老者看了一眼手裡的碎銀,有些發蒙。
這個工夫,小姑娘放下手裡的碗筷,雙膝跪在秦軒面前,脆生生道:「這位公子,小翠看得出來,您是個好人。您放心,小翠以後願意當牛做馬,伺候您一輩子!」
秦軒見狀,趕緊示意司徒靜將小翠攙扶起來,溫柔道:
「小翠,我不要你給我當牛做馬。咱們那裡有許多小姐姐,她們會和你一起玩,還會有你教你讀書識字,教你裁剪刺繡。」
「總而言之,你要聽話,要好好孝順你的爺爺,不要恨他。他也是沒辦法,也是為了你能活下去,這才不得不帶你出來。你明白嗎?」
「小翠明白!」小姑娘重重點頭道,「公子放心,小翠雖然沒讀過書,可是小翠心裡明白,小翠的一切都是父母給的,小翠父母現在雖然不在,可是爺爺還在,小翠一定會好好孝敬爺爺,也會好好伺候公子的!」
「小翠真乖。」秦軒笑了,看向司徒靜,「對了靜兒,你身邊一直沒個伴兒,要我說,等回去之後,把小翠留在你的身邊,給你做個伴吧?」
「這?」司徒靜上下打量小翠一眼,有些遲疑。
這個工夫,小翠對她道:「這位夫人,小翠會聽您的話,也會一心一意伺候您的!」
司徒靜眼睛有些發熱,暗暗定了定神,點頭道:「好吧,我和你有緣,等回去之後,你便跟了我。」
「你放心,跟了我,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司徒靜說完,頗有深意地看了秦軒一眼。
秦軒感覺自己很委屈。
我怎麼了?你幹嘛這麼看我?
司徒靜轉頭看向一旁。
你自己心裡清楚!
這個工夫,小二端了四樣小菜,還有一壺酒,來在二樓,放在灰衣人面前。
一盤豆乾,兩個鹹鴨蛋,一盤蠶豆,半隻燒雞。
秦軒視線快速掃過這幾樣小菜,暗暗一笑。金庸在《射鵰英雄傳》中寫到花米生,事實上,唐宋年間,花生米還沒有引入華夏。
秦軒剛剛想到這裡,那猥瑣道人端著一杯酒,來在近前,問手道:
「無量天尊。小居士,貧道有禮了。方才聽小居士說,想去好玩之處,參歡喜禪,不知可否帶上貧道?」
秦軒灑脫一笑,「黃某喜歡獨來獨往,還請仙長見諒。」
鼠眼道人猥瑣一笑。「小居士,店小二說這裡常有悍匪出沒,小居士攜帶女眷出門,就不怕被歹人劫殺?貧道不才,學過幾年拳腳,可以保護小居士安全。」
秦軒淡淡一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裡有什麼歹人,那都是小二哥嚇唬人的,再者說,黃某身邊帶了護衛,區區幾個毛賊,不算什麼!」
「哦?」那道人看了一眼趙世等人,輕輕點了點頭,「小居士這幾個護衛,身板倒還硬朗,不過在貧道看來,若是遇到強手,你這幾個護衛,根本派不上用場。」
秦軒再笑,目光轉向角落裡的灰衣人。「仙長,黃某還有伏兵。」
你想打哥的主意?
先打贏他再說。
聽到這話,道人一雙鼠眼上下打量灰衣人,冷冷一笑。「不錯。小居士身邊藏龍臥虎,深藏不露。貧道失禮了。」
「小居士,你我有緣,一定會再見的。」
道士說完,幹了杯中酒,與同行的頭陀打了招呼,便要邁步下樓。
掌柜在一旁看到,趕忙招手道:「等一下。這位道長,您還沒給錢呢!」
那道人邪邪一笑。「掌柜的,道爺我來你這吃酒,是看得起你,酒錢?沒有!」
這是要吃霸王餐的節奏!
掌柜更加急了,拱手哀求道:「這位道爺,這位師傅,小店利薄,還請二位給小店留個本錢!」
「嚓!」那頭陀突然抽出戒刀,惡狠狠道:「掌柜的,和尚沒有酒錢,大刀倒有一口,你要不要?」
「這……」掌柜頓時蔫屁。
這個工夫,司徒靜忽然淡淡開口道:「二位看來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殺人償命,吃飯給錢,如此淺顯的規矩,二位都不懂嗎?」
「嗯?」頭陀聞聲,轉頭看向司徒靜,凶光畢露。「和尚向來吃酒就是不給錢,向來就是這個規矩。又能怎樣?」
「又能怎樣?」司徒靜冷冷一笑。「江湖人就要按照江湖的規矩做事,若是人人都壞了規矩,還要什麼江湖?」
頭陀仰頭狂笑。「哈哈哈哈!真想不到,這位小娘子竟然也是江湖人!真是妙極!」
「不敢。」司徒靜淡淡道,「我只是路見不平,喜歡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