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已是大年初一。
秦軒睜眼醒來時,女人們已經全部起床,洗漱完畢,圍坐在他周圍。
足球寶貝們更是眨著十一雙妙目,眼神熱切地看著他。
看到此景,秦軒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小羊羔,不慎落進餓了一周的狼群之中。
卯正,秦軒正在後院練劍,趙世匆匆趕來,稟報導:「殿下,宮裡來人,通知您即刻進宮面聖!」
「哦?」秦軒收起長劍,微微一怔。
大年初一,皇帝急著召他進宮面聖,定是發生什麼大事。
秦軒不敢耽擱,立刻換了衣服,匆匆趕到皇宮。
御書房,太子,靖王,六部尚書,都在,而且個個神色凝重。
看到這個場景,秦軒更加篤定自己猜測。
「兒臣參見父皇!」他剛要給梁帝行禮,梁帝一臉焦慮地道:「免了。現在人齊了。百里泓,你把情況給三位皇子,各位臣工介紹一下。」
「是。」百里泓朝梁帝拱了下手,神色凝重地道,
「曹州民變,陛下派遣禮部侍郎胡進前去招安,兵部也派出五千兵馬前往施壓,意圖恩威並舉,卻不料,悍匪十分猖獗,竟在昨夜襲擊王師大營,不僅將胡進綁走,還將王師大軍擊潰。」
「王師,損失慘重!」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眾人紛紛發出驚呼。
禮部尚書何大人顫顫巍巍地道:「這群刁民真是頑冥不靈,陛下天恩浩蕩,朝廷也拿出如此高的誠意,他們卻不知感恩戴德,反而襲擊王師大軍,簡直是不知好歹,無法無天!」
何大人話音剛落,太子秦闊不屑一笑。「何大人,本宮早就說過,這就是一群目無君上,目無朝廷的悍匪刁民,朝廷應當派出大軍徹底清剿,你卻偏偏提議派人前去招安。」
「現在大軍被襲,負責招安的官員被抓,朝廷的顏面往哪放啊!」
「何大人,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不如回家養老去吧!」
「這……」何大人偷偷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殿下,您快幫老臣說句話啊!
何大人的血條掉了一半,三皇子也很糟心。太子剛才這幾句話看似針對禮部尚書,實際上卻是沖他而來。
不過,糟心歸糟心,事情鬧到這個局面,他也不能作壁上觀,當下朝梁帝行禮道: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父皇天恩浩蕩,弘澤宇內,禮部侍郎胡進也熟讀聖言,做事持重,朝廷派他前往曹州負責招安,並無不妥,想來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阻撓胡大人進行招安,甚至從中挑撥離間,這才導致民變加重,招安失敗。」
「父皇,兒臣提議,朝廷另派使節前往曹州,定能感化這些受蒙蔽的民眾,使其放下怨念,歸順朝廷。」
陛下是英明的,本王與何大人推薦的人選也是合適的,之所以發生意外,一定是有人從中搗亂。
至於搗亂之人,會是誰呢?
大家不妨一起猜一猜!
三皇子話音剛落,何大人立刻滿血復活,朝梁帝拱手道:「陛下,靖王一向深得陛下教誨,體恤百姓,如今更是以德報怨,避免民變升級,衝突加劇,實乃一代賢王!」
「陛下,靖王所提,老臣附議!」
老尚書剛剛說完,刑部侍郎趙大人立即附和道:
「陛下,靖王所言極是。陛下天恩浩蕩,恩澤四海,想要避免悲劇發生,卻有人不顧陛下心意,對招安之事橫加阻撓,微臣斗膽提議,對此事予以徹查。」
「同時微臣在此保證,不論查到誰的頭上,微臣都不會手軟,定給陛下一個交代,給曹州百姓一個交代!」
眼見靖王這邊話有所指,太子不滿意地道:「老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們舉薦之人沒辦好差事,你們卻在這說三道四,推卸責任。這樣有意思嗎?」
「既然你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本宮倒要問你一句——這個搗亂之人,他是誰啊?」
太子身後,吏部尚書趙宗獻道:「陛下,微臣以為太子所言極是。胡進辜負天恩,沒有辦好陛下所派差事,敗了就是敗了,錯了就是錯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沒必要無中生有,將罪責推給別人。還請聖上明斷!」
趙宗獻說完,戶部尚書沈放道:「陛下,微臣以為,真的假不了,假的不會真,既然靖王提到有人從中作亂,刑部趙大人也堅持要查,陛下不妨讓刑部查上一查,以澄事實,以正視聽!」
龍椅上,梁帝掃視眾人一眼,一臉無語地道:「你們有完沒完!大年初一就來給朕添堵,你們煩不煩!」
「都給朕住口,讓朕清淨清淨!」
「太子,你對此事有何良策?」
太子秦闊拱手道:「啟稟父皇,兒臣提議,由兒臣率領五萬王師大軍,前往曹州平息匪患,定能一舉蕩平匪患,還父皇一個清淨!」
梁帝稍稍想了一下,轉頭看向三皇子靖王。「靖王,你堅持繼續招安?」
三皇子拱手道:「是,父皇,兒臣堅持以和為貴,進行招安,與此同時,朝廷另外再派大軍,施以威壓。恩威並舉,軟硬兼施,定能平息此次民變。」
三皇子話音剛落,太子不無挑釁地接話道:「靖王,你又是這個法子,如果這個辦法再次失敗,朝廷的顏面,該往哪放啊?」
三皇子不緊不慢道:「太子殿下,父皇曾經說過,這些人同樣都是大梁子民,不過是受人蒙蔽而已,不能一剿了之;這是其一。」
「其二,太子說要率軍親征,如果兵敗,太子的顏面——又該安放何處?」
太子不屑一笑。「本宮率領五萬王師前去剿匪,那些匪徒不過數千,又都是烏合之眾,如何能夠抵擋本宮兵鋒所指!」
「本宮一個回合,定能將其全部斬殺,砍瓜切菜,勢如破竹!」
三皇子輕輕搖了搖頭。「太子殿下,高祖曾經留下遺訓:以民為重,如今太子卻要大開殺戒,這,恐怕有違先帝遺訓!」
三皇子開了大招。
「你!」太子即便平日囂張跋扈,卻也不敢明著違背先帝遺訓。但是狡猾如他,立刻改口道:
「本宮不過說說而已。父皇說得對,那些都是大梁子民,本宮怎能不管不顧,大開殺戒!」
「是吧,趙大人?」
吏部尚書趙宗獻立刻捧臭腳道:「太子所言極是。」
」陛下,靖王所說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微臣以為,朝廷官員此刻身陷匪窟,朝廷此時若是再行招安,很有可能會被刁民看作軟弱,長此以往,一定會有其他刁民紛紛效仿,故此微臣以為,陛下當以雷霆手段,懲治刁民,以儆效尤!」
眾人說來說去,各說各的理,看似都有理,令梁帝再次陷入選擇困難症。
正在這時,他無意中看到秦軒在打哈欠,頓時深感無語。
「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