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該死的梁國人,竟然連我大燕軍服都要偷拿,簡直就是一群竊賊,一群強盜!」
術侖憤憤的咒罵道,
「不過,梁國人已經開始丟棄糧食,說明他們行進速度一定很慢,於是不得不丟棄糧食!」
「由此說來,他們或許就在前方不遠處!」
「移開箱子,繼續追擊!」
「是!」百夫長桑吉率人將箱子推到路旁,隨後北燕軍團繼續追擊。
又追了大約十里路,遠遠的,只見一支車隊正在急匆匆趕路。
見此情形,烏樂木吉手指前方大聲地道:「術侖大人你看,那一定是梁國人的輜重車隊!」
千夫長術侖也看到車隊,當下惡狠狠道:「終於追上了!貼上去,用弓箭和他們纏鬥!」
「是!勇士們,加快速度,貼上去!」
一聲令下,三千北燕騎兵立即催動戰馬,加速追擊。
那支車隊似乎也發現了這支追兵,加快了行進速度。
不過,車隊速度終究不如騎兵,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眼看不到一箭之地,車隊駛進一條山谷。
術侖想都沒想,帶著騎兵追了進去。
山谷入口很窄,只有十幾米寬,往裡面走,逐漸加寬,最寬處,約有五十米。
又追了幾百米,終於進入一箭之地,北燕騎兵紛紛摘下弓箭,準備開始進行騎射。
正在這時,前方的車隊忽然停了,負責趕車的大梁士兵紛紛跳下馬車,朝前方跑了。
北燕騎兵追到近前,勒住戰馬。
二十幾輛馬車,裝著滿滿的糧食,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百夫長桑吉見狀,不等吩咐,跳下戰馬,來在最後一輛馬車旁,用長刀扎破一個口袋。
「嘩!」一團枯葉順著破口流了出來。
桑吉見狀有些驚詫,又用長刀刺破幾個麻袋。
麻袋裡面,全是枯葉。
桑吉頓時覺得不妙,趕忙大聲道:「術侖大人,情況不妙,麻袋裡裝的全是枯葉!」
「什麼!」術侖大吃一驚,頓時心生警覺,急忙左右查看,這才發現,自己這支隊伍只顧追趕,竟然鑽進一處險峻的谷底!
「不好!」烏樂木吉也回過神來,驚慌地道,「術侖大人,這裡是伏牛谷,地勢——」
嗖!
一支箭矢突然從隊伍右側飛來,正中烏樂木吉後心。
烏樂木吉身體頓時一僵,掙扎著道:
「有——埋——伏!」
烏樂木吉話音剛落,山谷兩側高地上,無數大梁士兵突然站起,弓開如滿月,箭走私飛蝗!
嗖!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雨點一般傾瀉而下!
「稀溜溜!」無數受了驚的戰馬人立而起,四處亂竄。
三千北燕騎兵,一點防備都沒有,又是沿著山谷排成一條長龍,沒有防禦縱深,頓時紛紛中箭身亡。
千夫長術侖,嚮導烏樂木吉,更在第一波射擊下,直接斃命。
也有一些北燕騎兵張弓搭箭,進行反擊,然而,左右都是大量伏兵,交叉打擊之下,他們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處於隊列後方的北燕騎兵見勢不妙,立即調轉馬頭,順著原路逃跑,卻沒想到,剛剛逃到谷口附近,從谷口兩側的高地上,滾落十幾根樹幹,將谷口徹底封死。
與此同時,無數的箭矢,迎面射來!
三千北燕騎兵,很快就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高地上方,夏侯亭咧嘴笑道:「哈哈,真是痛快!弟兄們,抓緊時間打掃戰場,將完好的戰馬帶走,死傷的馬肉割下,回去烤著吃!」
「是!」大梁士兵迅速衝下谷底,清理戰場。
很快,一名校尉將戰況統計報到夏侯亭。
「報!夏侯將軍,我軍此戰殲敵三千,繳獲戰馬兩千匹,其餘一千馬匹或死或傷,馬肉全部割下!」
「我軍沒有陣亡,沒有重傷,輕傷不足百人!」
「哈哈!」夏侯亭高興得合不攏嘴。「好!趙副將,你帶領一千兄弟,將剛剛繳獲的戰馬帶走,去追趕大隊。其餘兩千弟兄,隨我一起去真定,接應殿下!」
「出發!」
…………
真定。
黃昏時分,東門外來了一支北燕騎兵,手舉火把,來在城下一箭之地。
這些天以來,大梁軍團一直駐紮在真定城西方三十里,今天中午剛剛退回娘子關,但是真定城的守軍依然處於戒備狀態,城門緊閉。
城門上方,北燕軍士看到這支隊伍,立即張弓搭箭,凝神戒備。
一名百夫長朝下面喊道:「站住!你們是哪裡來的隊伍?」
城下的騎兵中,有人策馬向前,大聲答道:「不要放箭!我們是從冀州撤下來的。冀州城被南梁人偷襲占領,我們突圍出來,給阿格瑪將軍送信求援!」
阿格瑪,真定城北燕兵馬將軍,統領四萬騎兵。
百夫長聞聲,稍稍想了一下,隨即喊道:「你們等一等,我去回稟將軍大人!」
很快,消息報到將軍府。
阿格瑪剛要吃飯,聽到消息,微微一怔,也沒穿戴盔甲,一身便裝,挎上寶劍,騎上戰馬,帶著十名衛隊,來在東門城頭,手扒垛口,朝下面望去。
果然,大約兩千北燕騎兵聚在城下一箭之地,手舉火把,隊形散亂,軍旗倒伏,甚至有人沒戴頭盔,手臂上纏著布條。
很明顯,這是一支潰敗下來的騎兵隊伍。
阿格瑪身旁,百夫長道:「將軍大人,要不要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阿格瑪虎背熊腰,一臉絡腮鬍子。他想了一想,沉聲道:「南梁人雖然已經退回山里,但是我們依然不能大意。讓他們進來十個人,我要問話!」
「弓箭手繼續保持戒備,以防有詐!」
「是!弓箭手繼續戒備!」
百夫長左右吩咐,隨即手扒垛口大聲喊道:
「將軍大人有令:你們進來十個人,卸下兵刃。將軍大人要問話!」
城下,眾人紛紛看向秦軒。
趙世道:「殿下,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秦軒頭戴三羽頭盔,一副北燕千夫長打扮,微微一笑道:「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對方一定更加不敢相信。不要怕,沉住氣,按計劃行事!」
秦軒說完,將佩刀交給身邊的司徒靜,隨後一夾馬腹,策馬來在城門前方。
趙世朝左右使了眼色。
八名侍衛會意點頭,卸下長刀,手舉火把,跟在秦軒身後。
如此一來,他們進入弓箭射程。
如果城頭上的守軍釋放弓箭,他們立刻就被射成刺蝟。
一陣夜風吹過,火把陰暗不定。
冷風過後,一個聲音從城頭傳下:
「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