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夏侯亭稍稍想了一下，對秦軒道：「殿下，末將以為，多爾吉親自坐鎮北門，又對北門連續發動三波猛攻，很有可能將主攻方向放在這邊。」

  「同時，對於我方來說，東西兩邊的弟兄也都受過殿下指點，又有大量預備隊備戰，各種物資又十分充足，故此說來，東西兩門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

  側耳聽聽東西兩個方向的聲音，秦軒輕輕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對了，夏侯將軍，假如你是多爾吉，接下來，你會怎樣做？」

  「是繼續猛攻，還是後撤修整，還是採取另外策略？」

  夏侯亭微微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望著城外的硝煙，秦軒星眸微合，搓捻食指道：

  「咱們昨天傍晚曾經分析過，多爾吉之所以對邢州三面包圍，卻在南側留了一個口子，很有可能會採取兩種策略。」

  「第一，先來一頓猛攻，拿下邢州，撕破我軍防線，同時逼迫我軍從南門潰逃，之後使用精銳騎兵對我軍進行掩殺。」

  「第二，如果攻擊受挫，就對邢州圍而不打，一邊襲擾我軍後勤補給，一邊等待黃河結冰，之後派遣一支精銳騎兵踏過黃河，直逼汴梁。」

  「現如今，北燕兵馬攻城不利，很有可能會採取第二種策略。」

  夏侯亭幽幽點了點頭。「殿下說得不錯。正如殿下之前所分析的，接下來，邢州這裡的戰局，很有可能會變成相持局面。」

  「是的。」秦軒點頭道，「不過，正所謂寇可往，吾亦可往。北燕軍會派人襲擾我軍後勤，我們也不會讓他輕鬆。」

  「戰事開始之前，歐陽睿將軍已經安排一支騎兵，前往邢州右側的大名府。只要北燕軍與我方形成相持局面，這支騎兵就會伺機渡過黃河，襲擾北燕軍的後勤糧草。」

  「北燕軍一旦斷糧，我看他拿什麼與咱們對峙，又拿什麼等待黃河結冰！」

  夏侯亭笑了。「殿下，這一定又是您的妙計吧？您真是諸葛再世，韓信重生！」

  秦軒微微一笑。「夏侯將軍過獎，這是大家的功勞。」

  秦軒話音剛落，頭頂上方，觀察手在敵樓三層大聲道：「北燕軍陣內異動！」

  幾乎同時，北燕大陣方向，忽然傳來號角之聲。

  「嗚——嗚——嗚——」

  聽到號角聲，秦軒微微一怔，與夏侯亭同時起身，目光越過垛口，望向北方。

  邢州城下，高純度酒精燃起的火焰已經熄滅。

  距離邢州城牆五百步、八百步、一千步，三個千人方陣依舊梯次排列，隊形嚴整，枕戈待發。

  這三個梯隊後方，北燕大陣中旗幟移動，塵土飛揚。

  這分明是大軍調動，即將發動新一輪進攻的跡象。

  秦軒見狀微微一怔。「多爾吉這是想幹嗎？繼續強攻？他這麼急於拿下邢州？」

  「我明白了。」

  「我們想到的，多爾吉也能想到，因此這老狗不想在邢州這裡耗著，而是想在黃河結冰之前拿下河北三城，之後以此三城作為出擊據點，大舉南下！」

  「這個傢伙，野心好大！」

  「既然如此，咱們就讓他徹底心碎！」

  「夏侯將軍，傳令下去：讓投石炮做準備，隨時準備拋射火雷彈！」

  夏侯亭神情頓時一振，「是，殿下！」

  「傳令官，立刻傳令：投石炮做準備，隨時準備拋射火雷彈！」

  殿下終於要使用這個大殺器了！

  「是！」傳令官立刻傳達命令。

  幾乎同時，北燕大陣中，震天的戰鼓聲響起。

  擊鼓前進，鳴金收兵。

  聽到鼓聲，距離邢州城牆五百步處，北燕軍帶隊千夫長抽出長刀，朝邢州方向劈空一指：

  「進攻！」

  攻擊命令下達，北燕士兵立即開始向前推進。

  不過這一次，北燕人學乖了，並沒有採取密集推進的方式，而是一邊前進，一邊向左右分散開來。

  距離邢州城牆四百步時，這一支千人方陣已經彼此相距五步，徹底散開。

  邢州城頭，秦軒手扶垛口，見狀重新戴好頭盔，微微一笑。「多爾吉這條老狗，損失了將近三千人，總算漲了點教訓。」

  「夏侯將軍，先按照之前的戰術，繼續使用石彈，製造假象，迷惑敵人！」

  「是！」夏侯亭立刻將軍令傳達下去。

  「敵軍距離三百步！突然加速！」

  隨著觀察手大喊聲響起，大梁將士按照既定戰術，開始投射巨石。

  「投石炮，放！」

  「嗡！」

  「嗡嗡！」

  「呼！」

  「呼呼！」

  八塊一百斤的巨石飛出邢州城牆。

  這一次，北燕軍卒已經有了前車之鑑，不僅加快了衝擊速度，也對巨石有所準備，看到巨石襲來，立即進行躲閃。

  八塊巨石全部落空，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敵樓上方，觀察手見狀，大聲匯報情況：「巨石炮全部落空！敵軍加速衝鋒，距離兩百步！」

  「敵軍距離一百五十步！」

  「敵軍距離一百二十步！」

  「放箭！」

  「呼！」

  「呼！」

  「呼！」

  三個波次的箭矢，以拋射方式扎向北燕士兵。

  這一次，北燕士兵同樣有了準備，紛紛用盾牌格擋。

  一陣密集的撞擊聲中，無數箭矢被盾牌擋住。

  北燕士兵傷亡不多。

  嗖！

  嗖嗖！

  頂著在耳邊呼嘯而過的箭矢，北燕刀盾兵繼續前沖。

  弓箭兵集結箭陣，進行密集的箭矢拋射，掩護刀盾兵強攻登城。

  第一批次的北燕軍衝到城下。

  一架架長梯搭上城頭。

  與此同時，無數箭矢飛上邢州城頭。

  咄咄連響，射在大盾上面。

  秦軒拉著夏侯亭，悠閒地靠在敵樓後面，見狀微微一笑，「夏侯將軍，讓第二批次的投石炮手們醒醒吧，該幹活了！」

  夏侯亭咧嘴一笑，「末將得令！」

  「傳令官，打旗語，第二批次的投石炮，發射！」

  「是！」三樓窗口處，旗語校尉舉起兩面藍色三角旗，左右揮舞。

  八架巨石跑後方，距離大約一百步之處，還有四架巨石跑。

  多爾吉的攻城戰法，歐陽睿早已對秦軒講過。

  包括這種密集箭陣，火力覆蓋，掩護北燕士兵強攻登城。

  於是乎，秦軒為了對付箭陣，專門另外準備四架巨石炮。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但是在上一波的攻防戰中，這四架石炮並未使用。

  好牌不能一次打光。

  在上一波攻防中，這四架巨石炮手們，看著前方的八架巨石炮猛猛地發射，心裡癢死了。

  現在忽然看到雙藍色三角旗，負責指揮的校尉甚至不敢相信地怔了一下。

  「校尉大人，」一個炮手提醒道，「那好像是雙藍色三角旗，該咱們幹活了！」

  「可不是嘛！」校尉回過神來，咧嘴笑道：「弟兄們，巨石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