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出征的第三天,大軍拔營起寨,繼續前行。
秦軒再次帶著無雙等人脫離隊伍,出去打獵。
不過這一次,秦軒並沒有食用獵物,也沒給將士們分食,而是安排兩個侍衛將其送回京城,越王府。
他已經隨軍出征三天,小妮子心裡一定惦記,派人回去給她送個信,報個平安,順便帶回一些野味。
當晚,大軍宿營長恆縣。
秦軒將虎皮交給縣令,委託縣令安排最好的皮匠,將虎皮收拾乾淨,做成毯子,送往京城,獻給皇后。
縣令誠惶誠恐,接下這個差事。
七皇子下令交辦,又是獻給皇后娘娘,誰敢怠慢?
十天之後,虎皮毯子製作完成,快馬送進汴梁城。
正陽宮中,皇后歐陽瑾正在閱讀報紙上的《岳飛傳》,忽然收到秦軒送來的虎皮毯子,又聽說這隻老虎是由七皇子親手搏殺,心中頓時有些凌亂。
這個傢伙,居然送來一條虎皮毯子。
啥意思?
還有,他居然可以搏殺猛虎?
可能嗎?
很快,七皇子給皇后獻來虎皮毯子的消息在大梁後宮傳開。
所有皇妃聽說此事,心中艷羨不已。
看看人家的兒子,雖然是義子,卻也知道表示孝心。
懿貴妃除外。
她沒有羨慕,只有嫉妒恨!
當下,她將二皇子叫到昭仁宮,狠狠訓斥一頓。
「你看看人家越王,擊殺猛虎,做成毯子孝敬母后。你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大事做不成,小事不願做!哼!」
二皇子忽然被訓斥一頓,一頭霧水,一臉懵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母妃,他不就是給歐陽瑾那個賤人弄了條毯子嘛,您別著急,兒臣這就派人出宮,給您買十條!氣死那個賤人!」
「你懂個屁!」懿貴妃怒其不爭地道,「我不是差一條破毯子,我是覺得,老七現在居然擊殺猛虎,一定會有很多人對他折服,這才是最要緊的!」
「嘁!」二皇子不屑地道,「母妃,你別聽那幫人胡說八道。老七那個窩囊廢可以擊殺猛虎?兒臣不信!兒臣一百個不信!這一定是其他人殺的,被他搶了功勞。」
「還有,老七將虎皮毯子獻給歐陽瑾那個賤人,卻沒有進獻父皇,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眼裡沒有父皇!您說是不是?」
聽太子這樣一說,懿貴妃狐狸眼一轉,「你還別說,的確有這麼點意思。」
「太子,你即刻去找你舅舅,讓他聯絡幾個御史,彈劾這個傢伙!」
「是,母妃!」二皇子立刻出宮去找戶部尚書沈放。
很快,有御史寫摺子給梁帝,彈劾秦軒目無君上。
御書房中,梁帝看完這些摺子,直接扔在龍書案上。
「這幫御史,真是吃飽撐的沒事可做。大戰在即,越王為了大梁江山社稷,隨軍出征,沿途擊殺猛虎,為民除害,又心裡惦記母后,進獻孝心,卻被他們說成目無君上!」
「真是氣人!」
梁帝身邊,大內總管高展一如既往地吟吟笑道:「陛下,您犯不著為這些瑣事生氣。越王此舉既然是一片孝心,您加以褒獎,也就堵了這些人的嘴。」
梁帝聞言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得有理。傳旨,嘉賞越王黃金百兩,錦緞五十匹。直接送去越王府!」
「同時傳旨越王:行軍打仗,非同兒戲,越王要注意安全。下次再有機會,給朕也弄條毯子!」
…………
吏部尚書趙宗獻府中,趙元成正在書房,向老爹大吐苦水。
「爹,李家退婚,就這麼完了?」
趙宗獻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皺了皺眉。「元成,你還想怎麼樣?」
「兒子心裡氣不過!」趙元成氣憤地道,「爹,七皇子已經跟著大軍走遠,兒子想趁此機會,將李清瑤拿下,生米做成熟飯!」
趙宗獻聞言,愣了片刻,之後狠狠給兒子一記大逼兜。
「你個混帳東西!你是不是瘋了!七皇子擺明要在歸來之時,將李清瑤收了,你竟敢——我、我抽死你得了,免得你給我惹禍!」
趙宗獻說著,舉手又要打。
「爹!」趙元成不忿地道,「您怕什麼!您有太子做靠山,還有戶部尚書給咱撐腰,還怕他一個窩囊廢!」
「你個混帳!」趙宗獻深深吸了口氣,「你以為太子真得在乎咱們!爹的前任、上一任吏部尚書,孫大人,他給太子鞍前馬後,辦了多少事,最後怎樣?」
「一起荒宅藏屍案,牽扯到孫大人的兒子,孫大人包庇兒子,被刑部問責,結果太子和沈放直接把他放棄!」
「這個我知道。」趙元成不服氣道,「不過爹,太子和沈大人不是很照顧咱家的嘛!」
「他倆照顧咱家?」趙宗獻重重嘆息,「你個傻小子,你從相州逃回京城,你爹我幾乎掏空全部家產,各處打點,這才保住你的性命。再加上孫大人被陛下罷免,吏部尚書之位空缺,太子和沈放不想這個位子旁落到靖王手中,這才把你爹我推上去。」
「傻兒子,你以為爹我坐了尚書之位,就可以高枕無憂,就可以肆意妄為?」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嗎?」
「你知道靖王有多想將其收入囊中嗎?」
「這個時候,你還敢給我惹禍?」
「趙元成,老子明確告訴你,你想求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累整個家族!」
「原來是這樣!」趙元成恍然大悟,卻又不甘心地道,「可是爹,兒子真的不甘心!」
趙宗獻重重嘆氣。「傻兒子,爹知道你不甘心,說實話,爹也不甘心。」
「你不要急,先穩住,看看形勢。假如七皇子這次兵敗,甚至他死於亂軍之中,咱的機會就會來了!」
「哦?」趙元成眼睛一亮。「爹的意思是……」
趙宗獻神秘一笑。「仗一旦打起來,亂七八糟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誰知道誰捅誰一刀,射誰一箭?」
趙元成聽到這話,仿佛看到七皇子被亂箭穿心,射成刺蝟,倒在血泊中。
「爹說得對!那咱就靜下心來,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