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肅渠之後，雲錚他們又趕往馬邑。
然後，沿著馬邑經新安、沫陽再到達天湖。
這一圈走下來，就是二十來天。
他們帶著眾多親衛軍，雲錚微服私訪記是沒法上演了。
他才遭遇了刺殺，妙音和沈落雁也不讓他隱藏身份出去扮豬吃老虎，只能簡單的巡查一下各地的民生和吏治。
不過，雲錚每到一城，都會派親衛軍去城中四處打探，聽聽百姓對當地官員的評價，若遇到冤情，也會替百姓申冤。
在天湖休息一晚之後，他們直接趕往了天湖東南方向的新津。
新津是雲錚前幾年才弄出來的港口。
目前，新津的主要產業就是漁業以及各種副業。
朔北的水師、船舶司，都在新津。
得知雲錚他們趕到，朔北水師都督趙留良匆匆前來迎接。
「末將趙留良，參見殿下、王妃、妙音夫人！」
趙留良有些激動。
前年在定北一別之後，他再也沒見過雲錚。
他以為雲錚都忘了水師。
沒想到，這天寒地凍的，雲錚竟然帶著王妃和妙音夫人前來新津。
殿下沒有忘了水師！
「趙將軍免禮！」
「多謝王爺！」
「走，先帶本王去看看船塢！」
雲錚有些迫不及待。
說來慚愧，他這個朔北節度使，還是第一次來這邊。
雖然他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況，但終究不如親自前來。
趙留良領命，帶著雲錚往十多里外的船塢趕去。
路上，趙留良又應雲錚的要求，詳細的向他介紹了朔北水師的情況。
目前，朔北水師一共有七千餘人。
不過，這七千餘人也不全是參戰人員，其中很多是負責戰船維護工作之類的後勤兵。
跟他從海外歸來的那些人，都成為了水師的大小將領。
水師有寶船三艘、樓船兩艘，糧船三艘，馬船兩艘。
其中一艘寶船，還是前次出海倖存的寶船。
這些戰船，勉強夠平時訓練。
現在水師的戰力如何，趙留良自己其實也不清楚，反正是沒人暈船了。
至於戰力如何，只有遇到敵人拉出去打一打才知道。
目前，新津這邊的兩個船塢同時開工打造戰船，其中一艘是樓船，一艘是馬船。
雖然打造戰船的事是歸船舶司管，但趙留良也很關注戰船的打造進度。
那艘樓船的主體工程已經完成了，開春的時候應該能打造完成。
「現在入列的那些戰船的性能如何？」
雲錚又問趙留良。
「這個……」
趙留良乾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雲錚扭頭看向趙留良，「直說就是了。」
趙留良稍稍思索片刻，回道：「能用，在近海處跑跑，應該沒什麼問題！但若是去遠海，應該扛不住大浪！可近海處容易觸礁，一旦觸礁，幾乎必沉！」
靠！
饒是雲錚早有心理準備，聽到趙留良的評價，心中還是有些鬱悶。
合著就是只能在近海處乾乾防禦之類的事？
「比起朝廷之前送來的戰船如何？」
雲錚有些不甘心的問。
「要稍微差點。」
趙留良有些委婉的回答：「朝廷送的戰船，使用了大量鐵木，若是咱們打造的戰船跟朝廷的戰船相撞，應該是咱們打造的戰船更容易碎裂……」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
朝廷的戰船大量使用鐵木，船身更加堅固、更穩定，也更耐海水腐蝕，唯一的缺點就是船身較重，不適合大量裝載，速度方面稍遜一籌。
而朔北的戰船大量使用杉木和松木，船身的的穩定性其實還好，主要還是不是很堅固，也不耐腐蝕，但適合裝載，速度也會稍快。
當然，也正是因為朔北的戰船大量使用杉木和松木打造，戰船打造的速度才會這麼快。
畢竟，光是鋸開一根鐵木和鋸開一根杉木的時間就完全不同。
聽著趙留良的解釋，雲錚也是一陣無奈。
他也想弄鐵木打造戰船啊！
可朔北這邊沒有鐵木啊！
算了，先將就著用吧！
老四不是說了，老三在沅州的虎津和酉津打造戰船麼？
真要打羽國的時候，就去策反吧！
跟羽國打，沒合適的戰船根本沒法打！
雲錚心中打定主意，又問趙留良，「聽說你去年五月份的時候率部出海，重新確定了一下航線？」
「是！」
趙留良回答道：「末將主要是為了檢驗新戰船是否穩固，也只是確定了從新津到真紇中部這一條線的航線，航海圖就在水師大營，等殿下到水師大營的時候，末將再拿給殿下看。」
「好！」
雲錚頷首微笑。
他們一路閒聊著，終於來到了打造樓船的船塢。
雲錚等人翻身下馬，在船舶司提司等人的帶領下走進船塢並登上主體已經完工的樓船。
這樓船分為上下兩層，看上去倒是有種壯觀的感覺。
不過，雲錚有點懷疑這玩意兒的穩定性。
「咚咚……」
初次登上戰船的沈落雁和妙音好奇的在甲板上跺腳，又這看看那看看，覺得每一處都充滿了新奇。
「這樓船高出水面這麼多，能穩定嗎？」
雲錚皺眉詢問趙留良。
「還算穩定。」
趙留良回答：「在近海航行，肯定沒問題。」
提司也接過話茬：「回殿下，這樓船原本是三層，正是因為考慮到船身穩定性的問題才減少了一層……」
說著，提司又開始給雲錚他們介紹起樓船來。
他們的樓船減少了一層，相應的尺寸也比朝廷標準樓船的尺寸縮減了。
朝廷的標準樓船長十八丈，而他們的樓船長是十六丈半。
包括他們的寶船，也比朝廷的標準寶船短三丈。
不過，寶船縮減尺寸，主要是因為材料的問題。
「這一艘樓船可載士卒多少？」
雲錚又問。
「最多可載四百人左右。」
提司回答。
才四百人麼？
這他娘的要運送個幾萬軍隊登陸羽國，再加上糧草和馬匹，一支大艦隊怎麼著都要有上百艘戰船吧？
雲錚在樓船上四處行走，心中暗暗思忖，要不要把虎蹲炮搬上戰船。
不過，雲錚很快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把虎蹲炮搬上戰船倒是容易。
但沒有硝石礦，說個蛋！
看了一陣後，雲錚又回頭看向提司，「保證速度的同時也要保證質量！這一船可是幾百條人命！要是船出了什麼問題，把你滿門抄斬都算是輕的！」
提司心頭一緊，連忙保證：「殿下放心，這每一艘戰船，下官都是親自盯著的！若是戰船出了問題，王爺要下官的腦袋，下官也絕無怨言！」
「好！只要你有這個信心就好！」
雲錚頷首，「走吧，把船舶司的帳目拿給本王瞧瞧。」
既然來了，肯定是要查帳的。
他寧願船舶司給這些造船的工人吃好點，也不願意有人貪墨。
「是！」
提司領命，眼中卻閃過一絲慌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