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在自己面前閒扯,紀冉突然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要審訊自己就好好審!
審完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咳咳……」
紀冉輕輕咳嗽一聲提醒兩人,「王爺,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問完了,我也該上路了!只求王爺念在我妻兒完全不知情的份上,饒他們性命……」
從被秘密抓捕的那一刻,紀冉就沒想過能活著。
他在雲錚手下做事也有一段時間了。
他知道,雲錚不是狠辣的人,但同樣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這種奸細,一旦被揪出來,只有死路一條。
「你倒是挺爽快的!」
雲錚淡淡一笑,「當初王妃初次前往四方郡王府的時候差點被人伏擊,是你通風報信的吧?」
「是!」
紀冉很乾脆的承認。
雲錚目光灼灼的盯著紀冉,「本王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監視你,你怎麼把王妃她們去四方郡的消息傳遞出去的?」
紀冉眼皮一跳,不但沒有回答雲錚的問題,轉而還詢問雲錚:「王爺從一開始就沒信任過我?」
「對!」
雲錚輕輕點頭,「確切的說,是我不相信你背後沒人支持!你的底子太乾淨了!乾淨得讓本王不得不懷疑。」
他那時候就想過,紀冉背後若是沒人支持,怎麼會升遷得這麼快。
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只是,他沒想到拉紀冉的人竟然御史大夫孟若望。
拉紀冉的時候,孟若望還不是御史大夫,但也在御史台當差。
御史台有監督百官、整肅綱紀之權,孟若望把一個被冤枉的官員從泥潭裡拉出來,完全就是在履行御史台官員的職責!
這種,不但不是在拉幫結派,而且還是有功於朝廷!
怎麼查都查不到他們他們拉幫結派的證據。
不得不說,孟若望背後的人還是挺高明的!
「王爺可真是心細如髮啊!」
紀冉苦笑,「不過,王爺太自信了!王爺以為監視著我,我就沒法把消息傳遞出去嗎?我在阜州也經營了幾年時間,刺史府那麼多人,王爺能全部監視到麼?」
「這確實!」
雲錚啞然失笑,又問:「孟若望還有沒有讓你做過其他事呢?」
「沒有。」
紀冉輕輕搖頭:「他只是讓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有什麼事,他會派人跟我聯絡的!所以,他到底是誰的人,我也不知道。」
這麼謹慎麼?
不過,這倒也符合那隻老鼠一慣的作風!
雲錚稍稍思索,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當初想伏殺王妃她們的那幫人,到底是些什麼人?」
「這個我真不知道。」
紀冉搖頭道:「我只是將王妃她們要去四方郡王府的消息送給白鴉的人,他們安排誰動手,我完全不知道。」
他連這個也不知道?
雲錚微微皺眉。
「你是不想說,還是真不知道?」
雲錚逼視著紀冉。
「王爺,事到如今,我還有必要瞞著你麼?」
紀冉苦澀一笑,「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也知道感恩!若非妻兒都在朔北,就算王爺對我用酷刑,我也不會把孟大人供出來的。」
「感恩?」
妙音輕哼:「王爺雖然從未完全信任過你,但對你應該也還算是不錯吧?你既知感恩,又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為何不早向王爺坦白這一切?」
妙音的問題,也是雲錚想問的問題。
如果紀冉妻兒在皇城,隨時都會有危險,他不敢坦白,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的妻兒都在朔北啊!
這樣還不坦白,確實不太聰明啊!
「人嘛,總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的。」
紀冉自嘲一笑,「我在王爺身邊給別人當奸細,還想幫人謀害王妃她們,要是被王爺知道了,我還能有活路嗎?如果能活著,誰又想主動求死呢?」
如果是其他的事,他坦白了,雲錚確實很可能饒他性命。
但他想幫人謀害沈落雁她們,那是觸及到雲錚的底線了。
這種情況下,他坦白之後能夠活命的機率太小了。
事關身家性命的事,誰又敢輕易去賭呢?
聽著紀冉的話,雲錚和妙音都是啞口無言。
紀冉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
雲錚稍稍沉默,又問:「在朔北,還有哪些人跟你們一夥的?」
朔北,指不定還有他們的人。
能一次性揪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我只知道我這裡,其他的不知道。」
紀冉搖頭道:「王爺憑他們的作風應該也知道,他們是很謹慎的人,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好吧!」
雲錚不再糾結這個事,正色道:「本王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孟若望背後的人?只要你說出來,本王不但保你妻兒性命無憂,還會給你一條活路!」
「我真不知道。」
紀冉搖頭苦笑,「王爺的信譽,我還是信得過的!若是知道,我肯定就說了。」
真不知道麼?
雲錚微微皺眉,又叫來沈寬。
「把他押入大牢,從親衛軍中調人嚴加看管,別給自殺的機會!」
雲錚吩咐沈寬。
「是!」
沈寬領命,大手一揮,兩個親衛軍立即將紀冉押走。
紀冉也不掙扎,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能查到孟若望這裡,也很不錯了。」
妙音寬慰雲錚,「只要找個機會抓住孟若望審訊,那隻老鼠就藏不住了!或者,你直接派人給你父皇送一封信,請他幫你查應該更簡單。」
「算了!」
雲錚搖頭道:「父皇病重,這個事就不麻煩他了!」
也是,都查到孟若望頭上了。
只差最後一哆嗦了。
而且,對方最近要有大動作了。
這次應該是有很大的機會將其揪出來的。
「這個就看你自己吧!」
妙音也不勉強,「不管怎麼樣,咱們也有了很大的收穫。」
「對!那隻老鼠藏不住多久了!」
雲錚頷首,又問妙音,「你會不會製作那種讓人老實聽話,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的藥?」
「想什麼呢!哪有這樣的藥?」
妙音好笑的看他一眼,「你要是覺得紀冉心中還有其他秘密,可叫人把他灌醉,直接來個酒後吐真言!就像你跟伽遙酒後吐真言一樣!」
「咳咳……」
雲錚乾咳,不好意思的笑笑,「那都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