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南詔王世子遇刺

  皇城。

  徐允成的屍體已經一路加急被送回皇城。

  靖國公府明天就要治喪。

  南詔王世子蒲玉正在跟幾個幕僚商量著前去弔唁的事宜。

  蒲玉原本不叫蒲玉,是前來大乾遊學之後,才改了這個名字。

  改這個名字的緣由也很簡單,南詔盛產美玉,而蒲玉這個名字又諧音「璞玉」,不但容易被人記住,寓意還不錯。

  對於這個名字,蒲玉很是喜歡。

  徐實甫是大乾重臣,不但是當今國舅,還是太子太師,其地位在大乾可以說是超然的存在。

  徐府治喪,身為南詔王世子的蒲玉肯定是要去弔唁的。

  這弔唁,自然免不得要送禮,謂之賻贈。

  賻贈何物,可是非常講究的。

  最簡單的賻贈,肯定是金銀之類。

  但蒲玉覺得,就這麼送真金白銀,太過俗套。

  要送,就要送與眾不同的賻贈。

  但幾個幕僚覺得,他們就隨大流就好,不要太過張揚。

  雖說蒲玉是打著遊學的旗號來大乾的,但其性質是相當於質子。

  大乾倒是沒有為難他們,還給蒲玉安排了大宅子,但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不該出的風頭不要出。

  身為質子,低調行事,誰都不得罪,才是生存之道。

  最終,蒲玉還是被幾個幕僚說服,打算送一塊美玉作為賻贈。

  不過,這塊美玉要由他親自挑選,以示誠意。

  商量好以後,蒲玉就帶著自己的世子妃和幾個隨從人員離開府邸。

  兩人坐上馬車,卻沒注意到暗處有幾隻眼睛正盯著他們。

  兩刻鐘後,馬車在一家玉器店停下。

  蒲玉和世子妃從馬車上走下來,徑直走進玉器店。

  兩個隨從跟進去護衛兩人的安全,另外兩個守在店門口。

  街角,一個身材有些枯瘦的男子湊到街邊小攤前,隨意的挑選著小攤上的東西,但眼角的餘光卻瞥向玉器店門口。

  而另外一個人,卻坐到玉器店對面的街邊餅攤上,叫了兩個餅和一碗油茶,坐在餅攤前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差不多一刻鐘後,蒲玉和世子妃從玉器店走出。

  兩人臉上都掛著笑容,看來是買到心儀的美玉了。

  眼見兩人走出,已經逐漸挪動到另外一個攤前的清瘦男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快速往玉器店門口走去,一隻手也伸入了袖口。

  就在清瘦男子準備借著交錯之際刺殺蒲玉的時候,玉器店對面的閣樓上,一支弩箭突然射出,直取蒲玉。

  與此同時,清瘦男子也來到了蒲玉的身前。

  正當清瘦男子準備動手的時候,那隻弩箭卻「噗」的一聲洞穿了他的身體。

  清瘦男子愣愣的看著從自己的胸口露出的箭頭,那握著短刃的手靠著慣性袖口抽出,將短刃一併帶出。

  閣樓上的箭手也愣愣的看著替蒲玉擋下致命一箭的刺客。

  街邊餅攤上的男人臉色劇變,猛然抬頭看向自己的頭頂,但他的視線被閣樓遮住,根本無法看到閣樓上的人。

  「有刺客!」

  「保護世子殿下!」

  此時,蒲玉的隨從也反應過來。

  兩個隨從迅速拔刀掩護著蒲玉和世子妃撤回玉器店,另外兩個隨從則擋在玉器店門口,銳利的目光不斷的搜尋其他刺客的蹤影。

  ……

  太子府。

  差不多看了一下午奏疏的雲厲滿臉疲憊的坐在案前。

  看著那左手邊那一堆奏疏,雲厲只覺頭疼無比。

  最近因為煜州亂情和徐允成遇刺一案,需要他這個太子親自批閱的奏疏多了很多。

  另外,死了兒子的徐實甫還臥病在床,本來很多徐實甫可以為代為批示的奏疏也需要他來批示。

  這就導致送到他這裡的奏疏比平時多了很多。

  他都看了一下午了!

  還有這麼多奏疏沒看!

  要把這些奏疏全部看完並批閱了,恐怕還要三四個時辰。

  若是遇到比較難以決斷的奏疏,需要多多思考,再多耽擱點時間,等雞叫了,自己都還沒睡!

  明天朝會以後,還得去徐實甫府上弔唁。

  一整天估計都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唉……」

  「我到底是監國太子還是苦力呢?」

  雲厲滿臉鬱悶,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現在終於明白文帝為何那麼想享清福了。

  別說文帝了,連他都想享清福!

  要是以後每天都是這樣,再被老六那個狗東西多氣幾次,自己可能會成為大乾立國以來最短命的皇帝!

  難怪古往今來那麼多縱情聲色犬馬的懶政昏君。

  他現在也想懶政,甚至都想跑去勾欄聽曲。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一把火將這些奏疏燒個乾淨。

  眼不見為淨!

  可是,他已經坐到這個位置上了。

  文帝病重,完全不過問國事,他再不過問國事,基本就可以洗乾淨脖子等著老六那狗東西來取了!

  想著雲錚,雲厲又想起了阜州送來的奏疏。

  減免三年賦稅!

  這份奏疏都壓了好些天了,現在都還沒做出最終決定。

  此前,徐實甫是建議就今年減免五成賦稅。

  但如今,煜州混亂,煜州周邊的門閥和氏族也蠢蠢欲動,要是不答應老六那狗東西減免三年賦稅的請求,那狗東西再給自己添點堵,自己這日子恐怕是要難過。

  這兩天,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直接答應減免三年的稅賦。

  不答應吧,那狗東西要給自己添堵。

  答應吧,他又覺得窩囊,又不甘心。

  雲厲越想越煩躁,焦躁不安的在書房來回走動。

  差不多一刻鐘後,雲厲才停下來。

  算了!

  都壓了這麼久了,繼續壓著吧!

  自己累了一整天了,還是叫個侍妾陪自己散散心吧!

  如此想著,雲厲心中總算是稍微好受些,邁步走出書房。

  他剛走出書房,就看到嚴禮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

  看到走出書房的雲厲,嚴禮更是加快腳步。

  嚴禮來到雲厲面前,正欲開口,黑著臉的雲厲卻搶先一步開口:「你最好別告訴孤,又有什麼急事!」

  嚴禮微微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確實有急事!

  說吧,正好觸太子的霉頭。

  不說吧,隱瞞這麼大的事,自己的腦袋又保不住。

  想著自己的腦袋,嚴禮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啟稟太子殿下,奴婢……確實有急事稟報……」

  雲厲呼吸一緊,憋了好半天才疲憊不堪的揮揮手:「說吧!」

  嚴禮:「南詔王世子蒲玉於南城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