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進士及第，你說打就打？」
「在貧僧眼中，沒有進士。」釋信看也不看趙穆一眼。「也沒有什麼皇子！」
嘶……
當真是修煉了到萬物皆空的狀態嗎？
「不知者無罪啊！」那兩棍的力道極猛，打得他現在都爬不起來。「別打了！」
「不打你，我大相國寺戒律堂的威嚴何在？」
讓他在戒律堂立起了威信，可是……
我趙穆卻被你打沒了面子。
這些人都是跟著我在天上人間玩樂的兄弟，我又是狀元士子們的大哥。
動他就是動我！
「釋信大師，你若是非要打他九丈……」這個頭趙穆一定要出，不然這些士子會瞧不起自己。「本皇子也攔不住你。」
「不過……」趙穆走到釋信的面前。「我可是皇城司的指揮使。」
「我讓親從每日盯著你們大相國寺，若是有一點不尊律法和佛法的事情……」
「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施主好大的口氣！」釋信閉著眼睛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官家也沒有九皇子這般霸道啊！」
「官家慈悲為懷待人寬厚。」趙穆也是發了狠心，說話的語氣裡面帶著殺氣。「你是僧人，反而戾氣十足！」
「這就是你們超度世人的佛法嗎？」
「我們是官家派來齋戒的，不是你坐下弟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鬧出事情來，你們方丈永信就不會用法條來懲罰你？」
趙穆的氣質壓住了釋信，士子們也都站到他的身後。
「對！」
「你們敢打他，我們就與你拼命！」
「堂堂進士與其被你折辱打死，還不如跟你這偽和尚拼了！」
恩～不錯，你們還有點血性！
這一屆我當你們大哥算是當對了。
「施主們既然不願意受罰，那就有人代替你們受罰。」
釋信不為所動，言語也沒有任何起伏。
「一龍，剩餘的七棍打自己！」
「是！」
一龍二話不說，直接用木棍朝自己腦門抽了起來。
啪啪啪……
媽的，夠狠的啊！
看來這個釋信不是什麼善茬。
這傢伙有股亡命不怕死的勁頭，有這麼暴力的佛法嗎？
一龍對自己下手也不留情，七棍下去鮮血直流步伐凌亂差點就站立不住。
「施主滿意了吧？」
士子們雖然有豪氣，不過看到一龍的表現也都有些退縮了。
畢竟都是讀書人，沒有見過真正的狠人。
跟老子玩心理，比狠是吧？
「本皇子很滿意，就是不知道釋信大師的佛法修煉到了何等境界。」
趙穆轉身對著所有士子。
「你們聽我安排嗎？」
「聽！」
「我聽哥哥的！」冉精力第一個站了出來，雙眼鼓脹滿是憤怒。
「狀元郎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全部睡下打瞌睡！」趙穆率先臥倒在地，閉著眼仰頭就睡。
「來來來！」六皇子本來就不爽，趙穆點了頭自己也不含糊。「全部睡覺！」
「打鼾！」
呼呼呼……
一時之間，戒律堂裡面鼾聲四起，就像是豬圈裡面的肥豬在睡覺。
釋信終於睜開了眼睛，石頭一般的堅硬面龐也抽動了起來。
打死他們還是打死自己的武僧，成了他面臨的一個兩難問題。
一龍用絕望的目光看著釋信，鮮血就這樣滴下來染紅了僧袍。
這個人是魔鬼！
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不要命的！
釋信第一次將目光投向趙穆，不動如山的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其實，趙穆也虛起眼睛偷偷看向釋信。
萬一這傢伙當真發瘋打死我可不行。
他移動身體，將六皇子的手臂搭在自己胸口。
六皇子也在用勁抵抗，順便也把冉精力拉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怎麼回事啊？」
堂外傳來厚實的腳步聲。
「方丈！」釋信見到此人，趕緊饒道過去。「這些人不守戒律堂規律，故意在此睡覺打鼾。」
「哎呀，他們是寺外之人，不必太過嚴厲！」
這人就是大相國寺的主持，永信大法師？
趙穆睜開一隻眼睛看向他，永信穿著黃色僧袍身材肥碩有些商人的富態。
「諸位施主，別睡了起來吧！」
沒有僧味。
從他語氣中處處聽到的都是溫和與妥協，一種萬事都好商量的感覺。
這位主持是商人啊！
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與垂拱殿那些高官們不相伯仲！
「不打人了？」趙穆繼續裝傻，抬起頭來四處看看。「還是打完了？」
「兩位施主就是九皇子狀元郎與六皇子翼王殿下吧？」
「恩，是我！」
「老衲久聞九皇子大名，方才回寺未能及時相迎。」
永信雙手合十深鞠一躬，倒是沒有方丈主持的傲慢。
「恕罪恕罪，阿彌陀佛！」
「官家讓我們來此齋戒，安排和住處就行。」
「我等都是讀書人，自學便可。」
「就不勞高僧們為我等講經弘法了！」
不等趙穆開口，六皇子倒是見到永信客氣便開始裝B起來。
「貧僧當然遵照施主了意思辦理。」
咦……六哥傻逼，要被他下套。
皇帝老子讓我們來淨化色心的，肯定要給講授佛法做些法事。
你現在不聽人家安排，倒是這方丈告發到皇帝老子那裡挨抽的又是你。
這麼多年在宮裡鉤心斗角，要不是他那個林貴妃的娘。
恐怕跟我以前這位九皇子的處境也差不多。
「六哥，爹爹讓我們來受戒的，一切聽方丈的安排！」
「方丈大師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只要不打人，我等一心學法淨化色心！」
「這……哈哈哈！」永信強行擠出笑容。「那麼貧僧就按照官家的旨意，安排諸位士子學習佛法。」
「大師，好好安排！」趙穆也給他雙手合十行禮。「辛苦辛苦！」
「不信，你安排施主們去靜心院居住。」
永信身後站著十幾個僧人，其中一人走了出來。
我超！
是這個傢伙！
趙穆認得此人，正是那夜欺負寡婦的王八蛋。
他走路的時候雙腿收緊，不敢太過用力。
光頭油亮油亮的，上次那副醜惡嘴臉換成了人畜無害的小乖乖模樣。
「請施主們隨我來。」
喲，聲音都還是變得有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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