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算不如天算

  府邸內外已被百餘名士兵團團圍住,屋頂亦有人監視,顯然,逃離此地已絕無可能。

  回到臥室,蓮香滿臉憂慮地望著魏陽和東方靜,急切詢問外間情況。魏陽便將方才之事一一相告。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魏陽苦笑。

  「殿下,您還能笑得出,接下來我們如何是好?」

  「還能怎樣,睡覺!天亮前不過兩個時辰,忙碌一夜,我也該歇息了。」

  「外面都亂成這樣,誰能安心入睡?」蓮香焦慮萬分。

  「你們不睡正好,床就歸我了。」魏陽說著,一頭扎進那充滿體香的被褥中。

  「殿下,我看您真是糊塗了!」

  「你懂什麼,按計劃,援軍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們就來個絕地反擊,先讓魯南風得意一會兒。」魏陽翻身,沉沉睡去。

  拂曉時分,府邸外果真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床上的魏陽、榻上的蓮香,以及坐立不安的東方靜,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

  三人推開門扉,步入院中,只見府邸之外,一隊騎兵赫然出現!

  這些騎士身披暗棕色的柔軟戰甲,緊握著長槍,如一陣疾風般馳騁,雙臂有力地擺動,宛如翱翔天際的雄鷹,威猛而迅捷。

  「你……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府邸外的守衛話語未落,便被一桿長槍猛然揮中頭盔,瞬間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

  其餘守衛目睹同伴遭襲,連忙舉起盾牌,組成堅不可摧的防線,準備抵禦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儘管他們人數占優,但在幽州精銳輕騎兵面前,這些雜牌軍顯得不堪一擊,猶如稚童遭遇橫行的惡霸,迅速潰散。然而,幽州輕騎並未痛下殺手,僅是繳械並控制了這些守衛,顯示出高超的戰場控制力。

  望著敵人的一片狼藉,魏陽欣然笑道:「我說的沒錯吧,援軍一到,局勢即刻逆轉!」

  「殿下,幽州鐵騎果然名不虛傳,威猛非凡!」身旁之人讚嘆不已。

  魏陽輕輕搖頭,道:「此乃輕騎兵而已,並非重裝鐵騎。要想見到那全身覆蓋玄甲的真正鐵騎,恐怕還需時日。」

  話音剛落,一名輕騎兵下馬,恭敬地來到魏陽面前,鞠躬行禮:「殿下,驍騎尉已將縣衙團團包圍,請殿下移駕前往。」

  「明白了,我即刻動身!」魏陽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來臨。

  行進途中,蓮香忽生好奇:「殿下,剛才那位提到的驍騎尉是何許人也?」

  「驍騎尉便是章若萱,畢竟女子常在軍中廝殺多有不便,虞稷便為其女謀得了正五品的虛職,也算名正言順。」魏陽耐心解釋。

  三人接近縣衙,只見周圍聚滿了圍觀的百姓。見到魏陽在輕騎兵的簇擁下到來,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通道。

  魏陽終於望見縣衙前的景象:八百餘名持盾牌與短刀的守衛嚴陣以待,圍繞縣衙形成銅牆鐵壁。而章若萱率領的幽州輕騎亦不甘示弱,士氣高昂,與守衛形成對峙,儘管數量不及對方一半,其凜然氣勢卻令八百守衛相形見絀。

  穿過人群,魏陽終得一睹這支軍隊的統帥——章若萱。她身著閃耀銀光的鎧甲,騎乘一匹雪白駿馬,輕輕一拉韁繩,馬蹄微抬,她傲然獨立於人群之中,英氣勃發,風采卓絕。長途跋涉並未減損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幾分風霜之美,手中銀槍雖沾染血漬,背後那潔白無瑕的披風卻依舊純淨如初。

  「真是英姿颯爽,章若萱小姐絲毫不遜於男兒!」蓮香滿眼崇拜。

  「那是巾幗不讓鬚眉。」魏陽淡淡回應,嘴角含笑。

  「殿下,蓮香斗膽直言,您與章若萱小姐的婚事似乎不太匹配,至少從外表看是這樣。」蓮香偷笑。

  「那我就去做上門女婿好了,你這丫頭,怎可如此調侃主子?」魏陽故作生氣,輕輕敲了敲蓮香的頭。

  「別鬧了,殿下,那邊的氣氛可緊張得很。」蓮香捂著頭,指向縣衙方向。

  魏陽隨之望去,寧德縣的禍首魯南風與他那諂媚的師爺蘇某終於現身,正走向章若萱。

  「若萱,你想做什麼?莫非想踏平寧德縣衙?你母親沒教你禮數嗎?按輩分,我可是你舅舅!」魯南風沉聲質問。

  章若萱眉頭微蹙,輕巧躍下馬背,拱手行禮:「魯縣令,若萱在此有禮了。」魏陽察覺到她的為難,畢竟目前缺乏確鑿證據。

  面對狡猾的老狐狸魯南風,章若萱顯然處於不利,魏陽意識到,是時候展現自己的力量了……

  「哼,區區一個表妹,怎堪與章若萱的親緣相提並論?你又憑什麼自稱舅舅?」魏陽踱步至魯南風跟前,冷哼中帶著不屑。

  事已至此,魯南風仿佛破釜沉舟,語氣中透著幾分冰涼:「殿下所言極是,我的堂妹確是當朝惠妃,地位更在殿下生母婉嬪之上。若按輩分論,卑職確實可算殿下的長輩。」

  「好一張不慚之口!怪不得你敢將寧德縣視為私有領地,肆無忌憚地行那悖天害理之事!」魏陽目光如炬,直視魯南風,字字沉重。

  「殿下切勿信口雌黃,卑職向來循規蹈矩,勤勉盡責,怎敢做出悖逆天理之事?」

  魏陽未料魯南風竟如此厚顏,怒指其背後百姓,憤聲道:「寧德縣民苦不堪言,哀鴻遍野,這一切,你敢說與你無關?」

  魯南風仍舊巧舌如簧:「寧德三面受敵,北狄、倭寇及山賊年年侵擾,燒殺擄掠,此乃民生凋敝之根本。殿下切莫將這滔天罪孽強加於卑職一人!」

  「那好,我倒要問問,穹窿山腳那片荒山下堆積的無辜屍骨,又是何人所為?」魏陽步步緊逼。

  「皆是穹窿山賊所為!」魯南風答得乾脆利落。

  「你貪污腐化,榨取民脂民膏,殘害無辜!」

  「殿下可有實證?」魯南風寸步不讓,氣勢竟隱隱壓過魏陽。

  魏陽始料未及,對手竟是如此難纏。他焦急地瞥向人群,心中暗自期盼:「他們為何還未到?」

  「殿下在尋覓何物?還有什麼話要說?」魯南風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