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策反

  「哼,奸商竟敢欺我!我尚有幾件古董購於途中,蘇師爺能否移步寒舍,替我一一鑑定?」魏陽順勢而為,提出了請求。

  蘇師爺望向魯南風,後者即刻應允:「自然無礙,能為殿下分憂,乃微臣之榮幸!」

  不久,蘇師爺被魏陽順利邀至府邸,引入一間密閉的書房。

  此刻,蘇師爺渾然不知即將面臨的變故,走向書架前詢問:「殿下,您要我鑑定的古董在哪兒?」

  「我要師爺鑑定的,正是這柄寶劍。師爺覺得,我這游龍劍如何?」

  魏陽話音未落,已抽出壁上懸掛的游龍劍,劍尖輕輕抵住了蘇師爺的咽喉。

  蘇師爺驚懼交加,冷汗涔涔而下,「殿下,您……您這是有何貴幹?」

  「無非是想請你幫我鑑賞些古物,不妨開始吧!」

  「殿……殿下所持的游龍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乃紫霞宮三絕劍之一,實為稀世神兵。」

  魏陽輕蔑一笑,「哼,看來你的眼光還算銳利。」

  「既蒙殿下誇讚,可否將寶劍暫移,讓小的心安一些?」蘇師爺苦笑央求。

  然而,魏陽非但未收劍,反而寒聲道:「蘇師爺,可知大難將至乎?」

  「殿下此言何意?」蘇師爺聲音顫抖,滿是驚慌。

  「休以為朝廷對你們暗中行的那些悖德之事一無所知。我正是奉父皇之命,前來寧德縣清理門戶!」

  「殿下怕是玩笑吧,陛下日理萬機,怎會為區區永安一隅煩憂?」蘇師爺狡黠一笑,試圖掩飾。

  「料你不會信,自己看清楚了。」魏陽邊說邊亮出赦免詔書,刻意遮掩主要內容,僅露出「奉天承運」等套語,及右下角鮮明的大魏皇帝御印。

  蘇師爺曾有幸目睹燕帝筆跡,身為古玩鑑賞家,自然能辨真假。一見那詔書,信以為真,頓時汗如雨下。

  正當他欲細讀之際,魏陽卻猛然收回。

  「看清沒有?若非陛下有意整治寧德,怎會派一位皇子遠赴幽州小縣?」

  蘇師爺神情恍惚,喃喃道:「是……是的,按例皇子應封贛州府。」

  「不錯,我被封幽州,除歷練之外,更是為了將來能與岳父章宸共治幽州。蘇師爺,現在明白該效忠於誰了吧?」

  魏陽冷哼一聲,收起游龍劍。蘇師爺連忙伏地,懇求道:「小人知錯了,願誓死追隨殿下,還望殿下開恩!」

  見蘇師爺已入彀,魏陽心中竊喜,續道:「你倒是個機靈人,本殿下願意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殿下但說無妨!」

  「兩件事:其一,助我搜集魯南風的罪證,對你而言,應是易如反掌吧?」魏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言畢此二事,蘇師爺的面色忽而變得複雜難辨,魏陽趁勢追擊,聲線沉穩卻暗含威壓:「怎麼,此事棘手?若真如此,閣下不妨代罪受過,本王即刻修書上奏,將一切責任推於你身!」

  蘇師爺聞之大駭,連忙擺手否認,語氣中帶著幾分急促:「不不,此事易如反掌!魯南風歷年來的貪婪行徑、枉法之舉及對上官的賄賂記錄,小人皆逐一詳記在案,但憑殿下所需,立時即可呈上!」

  魏陽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眉宇間透露出一絲讚許:「甚好!帳簿暫由你保管,待到時機成熟,自會命你取出。」

  蘇師爺臉上堆滿諂媚之笑,又迫不及待地追問:「那殿下所託第二事,又是何為?」

  魏陽目光如炬,直視蘇師爺雙眸,緩緩道:「東方便外一家的囚禁之地,蘇師爺應是瞭然於胸吧?莫非是在貴縣衙的地牢之中?」

  蘇師爺身形微僵,旋即迅速搖頭否認:「非也,東方便外一家並未囚於縣衙地牢。正因眾人皆以為其必囚於此,魯縣令才刻意避嫌,未將他們安置在顯而易見之處。」

  魏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帶諷刺:「不在地牢?那又在何處?」

  蘇師爺咽了口唾沫,答道:「在……在我們寧德縣西北角,有一座廢棄已久的宅院,便是那裡。」

  魏陽鼻中輕哼,言語中透著幾分玩味:「你們倒是狡兔三窟,那麼,蘇師爺可有計策將東方便外一家救出?」

  蘇師爺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明日寅時,守衛換崗,小人願為殿下引路,並共謀良策,以救東方便外一家。」

  魏陽聞言大悅,拍案而起:「妙哉!若蘇師爺能圓滿辦成這兩件事,不僅赦你無罪,更將委以重任,封你為新任寧德縣令!」

  蘇師爺聞言,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連磕幾個響頭,口中連連稱謝:「多謝殿下栽培!小人定不負所望!」

  魏陽心中雖有籌謀,卻未將章若萱率軍趕來之事透露半分。畢竟,蘇師爺乃見風使舵之輩,不得不防。為此,魏陽暗自布下多重後手,以防萬一。

  待蘇師爺離去,魏陽並未急於將此喜訊告知東方靜與蓮香,而是獨自前往鼎豐酒樓。席間,他巧妙地將事先繪好的地圖與密信藏於桌下,一切安排妥當。

  午後,魏陽在侍衛的嚴密監視下返回府邸,直至臥室內,方將策反蘇師爺之事告知蓮香與東方靜。

  「殿下,您真的說服了蘇師爺?」蓮香驚喜交加,急切詢問。

  魏陽微笑,眼神深邃:「自然,不過成效如何還需時日驗證。但無論如何,此舉已為我們的目標鋪平道路……」

  東方靜聽聞此訊,激動之情難以自抑,一夜無眠;而魏陽亦心事重重,直至丑時,仍未闔眼。

  約定之時將近,魏陽換上夜行衣,悄然從後窗溜出府邸,一路潛行。未料,剛行不久,便察覺背後似有尾隨。難道行蹤已露?魏陽敏捷一閃,隱入暗處,回首一望,竟是東方靜!

  「你……為何跟來?」魏陽連忙將她拉至隱蔽處。

  「殿下,請讓我一同前往,我想見我的家人。」東方靜緊拽魏陽衣角,眼中滿是渴求。

  見東方靜態度堅決,魏陽知勸阻無用,只好答應讓她同行,但仍不忘叮囑:「同行可以,但切勿輕舉妄動。你出來時,無人察覺吧?」

  「沒有,僕人們都已熟睡,殿下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東方靜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