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籌謀,魏陽卻仿佛毫無察覺,依舊不甚在意:「這下好了,我身邊也多了一雙父皇的眼線,一舉一動皆在監視之下,實在憋悶。」
「但殿下,無論怎樣,陛下與大都督此舉皆為王爺著想。」
「不錯,況且陳公公比起王三彪那些小嘍囉強上百倍!本王正為封王后尋覓不到合適的王府總管而苦惱,沒成想父皇竟直接為我送來了最佳人選。」魏陽感嘆不已。
陳謹此人,僅憑面相便知其心機深沉,手段高明,加之出身於管理皇宮內務的司禮監,執掌王府對他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
魏陽確認陳謹乃魏武帝親信後,心中踏實不少。此刻,他望著軒轅無悔,另一件更為緊要之事驀然湧上心頭。
「對了,穹窿山的帝王陵寢探查如何?你和竄天猴可有發現?怎不見竄天猴與你同歸?」魏陽急切詢問。
「回稟殿下,微臣憂慮離寧德時日已久,恐密監司之情報難以即刻傳達,加之憂心黑衣衛之部署調度,是以先行返回。」軒轅無悔道。
「那麼,帝王陵寢之事如何?此前爾等前往巫山國探尋將軍墓,可有所發現?」
「殿下料事如神,確然,將軍墓內壁畫及棺槨上的巫山古文,均暗藏帝王陵寢之線索。臣依據此等線索,已大致推測出帝王陵位置,並遣竄天猴駐留穹窿山脈繼續搜尋。」
「當真?妙哉!吾之猜測果不其然!」魏陽興奮言道。
「此竄天猴實乃奇人,憑其尋龍點穴之能,不出三五日,或可揭開巫山國帝王陵之謎。」
「此人確有幾分能耐,不愧為穹窿山第三把交椅。話說回來,竄天猴未曾生出異心吧?」魏陽憂慮問道。
「殿下寬心,竄天猴一心向陵,意欲從中謀利,更盼殿下蔭庇,以度餘生。今聞殿下晉封王爵,便是殿下驅逐,他亦不願離去。」軒轅無悔笑道。
「善哉,若帝王陵得以順利發現,寶藏亦唾手可得,此番功績,當記你與竄天猴大名!」魏陽欣悅而言。
「微臣拜謝殿下隆恩!」軒轅無悔拱手作揖。
「好,你且去忙碌,吾需急尋陳公公一敘。」魏陽苦笑,除卻邀約陳謹赴宴,尚有一要事待議……
旋即,魏陽尋至陳謹,見其端坐凝重,似在靜候魏陽到來。
陳謹望見魏陽,連忙鞠躬行禮,「奴才陳謹,拜見王爺!」
智者無需旁敲側擊,魏陽直言不諱:
「既為先皇親信,自當視你為心腹,全然信賴。陳公公,請起,吾府上下並無繁冗禮節,甚至連下人也頗受吾寵溺。」
「殿下,無規矩不成方圓,今殿下貴為王爺,王府更應立嚴規。」陳謹正色道。
「陳公公言之有理。」魏陽頷首贊同。
「陛下遣奴才前來,正因奴才對下人偶顯嚴苛,適於輔助殿下管束。確保無一僕從敢於悖逆王爺。」陳謹面色嚴峻,自帶威嚴,言辭間透露不容小覷之魄力。
觀陳謹雷厲風行,魏陽心下更安,卻不由心疼起心柔、浣碧、流朱三位丫鬟來。
「陳公公,王府日後事務皆託付於你。晚間,吾將集合所有僕從,公開授命你為王府總管。」
「奴才領旨!」
「另,明日吾將於鳳陽樓設宴,陳公公亦同往如何?」
「殿下,奴才不勝酒力,不願敗興。奴才願儘早熟稔王府事務,竭誠為殿下效力。」陳謹答道。
魏陽允諾,目光無意落於案上玉佩,忽憶及一事,連忙收回那不祥之物,一番解說後。
離陳謹居所,魏陽步入前庭,恰逢蓮香差事已畢,遂將其喚住詢問:「諸事可曾辦妥?請柬亦發出乎?」
蓮香笑而頷首,「一切就緒,已交付劉知縣辦理。」
「如此便謂辦妥?豈非將萬事推予老劉?」魏陽苦笑。
「殿下您素日裡常言,何事紛擾不得交由劉知縣料理?」蓮香語帶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說著。
魏陽冷哼,氣息中夾雜著幾分無奈:「此乃本王獨享之權,往後此類瑣事,勿再勞煩劉大人……言歸正傳,本王尚有要務需託付於你。」
「殿下,蓮香僕僕風塵方歸,一盞茶的休憩,應無不可吧?」蓮香微露不悅,輕聲抱怨。
「非急在一時,且靜心聆聽。待你精力充沛之時,攜陳公公遊歷王府,將諸般事務詳盡相授,確保他能順利接替你的崗位。」
「殿下,您不再對他設防?」
「嫌隙已解,陳謹乃家父親遣,自家人也。」魏陽向蓮香揭開了真相的面紗。
「原來如此……但,這意味著,我這王府總管的位子,不過半日光景?殿下,此舉未免偏頗,許我幾日風光,可好?」蓮香嘟著嘴,滿是委屈。
魏陽笑而不語,指尖輕點她小巧的鼻尖:「傻丫頭,再耐數月,你便是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區區總管豈能與之相比?」
蓮香低聲嘟囔:「女主人固然榮耀,可總管唯我一人……」
「再多言,便讓你永為小婢。哎,差點忘了正事,記得告知陳公公,關於高凌風之事,囑其無要事莫近後院廂房。」
「知曉了……」蓮香心中憋著一股氣,悻悻離去。
魏陽輕嘆一聲,邁向後院,似是也該與高凌風略作寒暄。
步入後院廂房,面對高凌風,魏陽坦白了封王的喜訊。
高凌風聽聞,並未表現出過多驚訝,反以冷笑回應:「爾今貴為王侯,老夫往後似乎不能再以小子相稱了。」
「前輩乃我半師之尊,晚輩在您跟前,永為學徒小子。非正式場合,前輩如何稱呼均可。」魏陽笑語晏晏。
「哼,巧舌如簧。怎地?今日造訪,僅是為告之封王的喜訊?」
「另有二三事,王府新添一位大管家,來自宮中,性情似乎頗為獨特。另,晚輩欲請前輩出席明夜之宴席。」
「老夫不喜喧囂,觀你神色,似乎尚有他事?」高凌風目光如炬,直視魏陽。
魏陽搔頭,猶豫片刻後道出了真正目的:「確實,有一至關緊要之事,望前輩屆時能鼎力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