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白神醫有此香囊護體,又怎會昏厥於此?」魏陽疑惑更甚。
白心雪掩口輕笑,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我猜多半是義父驟見雙虎,驚懼之下失了神志……」
「虛驚一場,所幸白神醫安然無恙。既然如此,我們不宜久留,速速下山為好。」魏陽話音剛落,便欲背起白神醫。
「殿下,您貴為皇族,已冒生命危險救了我和義父,我等感激不盡,尚且不知如何報答,又怎敢勞殿下再背負義父?」白心雪急忙勸阻。
魏陽笑道:「難道要讓柔弱的你來背負?莫再多言,快些下山,免得又有虎患。」說罷,他還頑皮地模仿了虎嘯之聲,引得白心雪緊張地環顧四周。
白心雪顫聲道:「殿下勿再戲言,我們還是趕緊下山為妙……」
未過多時,三人終於平安抵達山腳。正巧遇到一群手持火把欲上山的村民。
陳老三於人群中望見白神醫已被魏陽救回,急忙上前詢問:「殿下,似乎剛才山中有虎嘯傳來,您們可還安好?」
魏陽略顯自豪地回應:「那兩隻吊睛白額虎已伏誅於本殿下劍下,你們大可上山將那二虎搬運回來。」
「殿下竟斬殺了兩頭猛虎!鄉親們,藥靈山的虎患已被殿下解除,咱桃花源終於重歸寧靜。」陳老三喜不自勝,轉身向村民們宣告。
村民們聞言,激動不已,紛紛跪倒在魏陽面前,齊聲感謝:「多謝殿下除害,造福百姓!」
「殿下真是天神下凡,不僅剷除了貪官魯南風,擊退了倭寇,今日又除去山中虎患!」
「殿下,您是寧德的守護神啊……」
面對村民們的讚譽,魏陽心中涌動起自豪之情,幸好有白心雪在旁提醒,才不至於因得意忘形而疏忽了背上昏迷的白神醫。
魏陽隨即指示村民們入山處理虎屍,自己則陪同白心雪返回草廬,將白神醫安置在床上。
屋內燈火通明,魏陽這才得以清晰地打量起白神醫的容貌——滿頭銀絲,面色卻紅潤健康,皮膚不見蒼老之態,臉上的皺紋亦是寥寥。
白心雪迅速以銀針喚醒了白神醫。白神醫睜開眼睛,環視四周,一臉驚訝:「心雪,我為何在此?我記得自己分明是在藥靈山……對了,那兩隻吊睛白額虎!」
「爹,一切都過去了,那兩虎已被殿下除掉。」白心雪溫柔地安慰著受驚的父親。
白神醫恍然大悟,連忙行禮道:「老朽白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魏陽微笑回應:「白神醫言重了,更令人稱奇的是,您與令嬡之名皆取自草藥,實為有趣之事。」
「見笑了,公子,家師昔時偶得一珍稀藥材——白朮,故而賜我此別號。」老者笑道。
白心雪見義父誤將魏陽認作哪位世家公子,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襟,輕聲耳語:「爹,您又犯迷糊了,這位乃是寧德的九皇子殿下,並非尋常富貴人家的少爺……」
「何……何方神聖?竟是九皇子!為何不早言?」白神醫一臉驚詫,欲起身行禮。
魏陽趕緊扶住他,「無需多禮,本皇子素來不喜人拘於禮數,尤其對長輩更應隨意。」
「殿下,老夫此舉非因殿下尊貴身份,實乃感念殿下救命之恩。」言畢,白神醫仍深深鞠躬致謝。
魏陽不便再推辭,遂抱拳還禮。目睹白神醫那宮廷般的行禮姿態,魏陽忽憶起其往昔身份,好奇心驅使下問道:「對了,聽聞陳老三言,白神醫昔日為宮中太醫?」
「確是如此,十四年前,老夫曾任太醫院右院判,算得上是個六品小京官,比那魯南風品級還要略高……」白神醫微笑道,言語間,神色卻驀地凝重,緊盯著魏陽端詳半晌。
「白神醫,何事如此?」魏陽疑惑問。
「說來,殿下或已忘卻,彼時老夫曾有幸為殿下診脈。然今日一見,殿下變化之大,恍若兩人,連同身上的三魂燈火亦有異樣……」
「您曾為我治病?確是,那時我才兩三歲,自然不記得。那麼,病可曾治癒?」魏陽話落,心中自嘲,這問題顯得頗為幼稚。
若痴傻之症當時即除,他又怎會在此?
白神醫卻正色道:「遺憾的是,老夫當年未能手到病除……殿下的病情頗為蹊蹺,非一般痴傻所能概括,倒似是失了一魂一魄。」
「白神醫還通曉風水命理?所言魂燈何意?不妨再替我查看一番,是否康復。」魏陽興趣盎然地伸出右手。
白神醫搭脈少頃,臉色驟變:「殿下外表看似無礙,脈象卻是飄渺不定……更奇者,殿下魂魄非但找回遺失的那一份,竟還多出一魂一魄。」
魏陽聞言,心中一動,自是知曉原委……
唯恐白神醫洞察內情,魏陽心虛地抽回右手:「也許與我不久前命懸一線的經歷相關?」
白神醫含糊點頭,魏陽趕緊轉換話題。
「且放下不提,白神醫在太醫任上風生水起,為何隱居寧德桃源村?莫非亦因觸怒大皇子魏明與四皇子魏丕等人,遭受貶謫?」
「非也,是老夫主動請辭。蓋因出身藥仙門,師門鑑於老夫在醫術及煉丹上稍有成就,期盼我能煉成長生不死之仙丹。」
「長生不老丹藥?」魏陽稍顯訝異。
白神醫頷首:「不錯,家師曾言,寧德藏有龍脈,藥靈山更聚天下奇珍異草,乃煉丹聖地。」
「長生不老,世間焉有此等神物?」魏陽嘆惋,縱是當代科技,亦難求長生不老之藥。
「殿下有所不知,煉製長生不老丹,是我藥仙門千載追求。為尋丹方,老夫足跡遍及九州,甚至遠赴新羅與扶桑。」
「千年之夢?你們師門之執著,較秦始皇有過之而無不及……」魏陽苦笑。
白神醫輕輕嘆了口氣,道:「老朽心中明鏡,世間哪有真正的長生不老之藥,我傾心煉丹,一則是為了回饋師門深恩,二來也是希冀能制出些強身健體之丹,若能助人延年益壽,也算是積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