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剪除眼線

  "你一直都在幫助我,府中的瑣碎事務哪一件不是你在操持,你就是我的頂樑柱。"

  "這和以前有何不同?"

  "當然不同,特別是近來這段時日,我需要你幫我完成三件大事!"

  見魏陽面色忽如烏雲密布,蓮香急忙追問道:「殿下,何事讓您如此沉重?」

  「其一,需加強對後院那位大魔頭的監控,一旦有風吹草動,即速報於我。其二,在這緊要關頭,確保府門深鎖,任何陌生面孔不得越雷池半步。而其三,乃是我心中最為惴惴不安之事……」

  言至此處,魏陽話語戛然而止,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四周,乃至窗欞之外。

  庭院長廊下,僕役們或輕掃落葉,或搓洗衣物,日常之景看似平靜無波,卻隱含著絲絲縷縷不尋常的氣息……

  「殿下,萬望速速告知!」蓮香心急如焚,催促道。

  魏陽俯身,語音壓至僅二人能聞,透露出一抹詭秘:「近日來,我總是莫名感到府邸之中,似是添了數雙無形之眼,多了幾對竊聽之耳,我的每個舉動似乎都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置於他人窺伺之下。前幾日,正當我與柴郡生籌謀抗敵大計之時,窗外恍惚掠過一抹幽黑之影……」

  「殿下,您的意思是,府內竟藏有奸細?」蓮香驚詫地低語,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

  「難說,也可能只是我過分憂慮,被害妄想症復發罷了……」

  「何謂『被害妄想症』?」

  「無妨,小事一樁,總之這三件差事,就有勞你這位能幹的大總管了。」

  魏陽輕輕拍打著蓮香纖細的肩頭,話語中透著信任與依賴。

  「殿下,會不會是大皇子魏明或四皇子魏丕暗中安插之人?」

  蓮香面容凝重,字句間透露出不同尋常的敏銳。

  「蓮香,你這未來王府總管的頭腦越發敏銳了。不過,我也不敢斷定,按理說府中上下人等,不是來自舅父府上,便是經過寧德嚴密篩選,理應萬無一失……」

  「大皇子、四皇子及其黨羽,乃至那個嵩多賊子,要在府中安插眼線,豈非易如反掌?殿下可還記得,您患病時,連李管家和眾多護院都已被他們收買了。」

  「所言極是,寧德之地,民生困苦,用錢買通幾個僕人,確是輕而易舉。蓮香,你能考慮到這一層,實屬難得。」魏陽微笑讚許,寵溺地揉了揉蓮香的發頂。

  「但我不解,既然我們已避世於這偏遠的寧德,為何那些人還不肯放過殿下?」

  魏陽苦笑一聲:「即便我逃至天際海角,他們也不會罷休。先說大皇子魏明,我與他及他母后之間的讎隙,可謂血海深仇,他們始終圖謀為親人報仇雪恨。況且,那皇后素來嫉妒我母,怨恨頗深。」

  「確實……」蓮香微微頷首。

  「更重要的是,大皇子欲置我於死地,不僅僅為了報仇,還意圖讓其長子迎娶章若萱,藉以拉攏手握重兵的章宸。莫非你忘了,初至幽州,我們便遭逢刺殺?」

  「那四皇子魏丕呢?」

  「四皇子魏丕與陳宣,心中各有鬼胎,料想他們已從父皇近來的態度中猜到,那夜對話的詳情我並未稟報父皇。」

  「殿下為何不說?如此大事。」

  「你以為我不想?然那夜記憶模糊,只記得他們的秘談,卻不知具體內容。」

  「殿下啊,這麼久還記不起來,真是的。」蓮香撇嘴道。

  「即便憶起,或許也為時已晚,時移世易,那些權貴的棋局早已變換。其實,近日我忽然有個想法,大皇子、四皇子欲除我,或許還有另一層緣由。」魏陽眉頭緊鎖,緩緩道來。

  「什麼緣由?」

  「他們或許已覺察到父皇對我的偏愛,以及多次暗中援助。大皇子可能視我為未來的威脅;而四皇子心胸狹隘,對我懷恨已久,欲藉機與父皇鬥氣,陳宣那老狐狸更是常與父皇作對。」

  魏陽苦笑搖頭,無奈嘆息:「總之,他們有千百種理由想要我的命。」

  「殿下,您真讓人心疼,或許是本朝二百年來最冤屈的皇子了……」

  「該說是憋屈。但你且看好了,總有一日,我將重返京城,將那些欺我辱我之人,一一踐踏於腳下!」魏陽沉聲立誓,語氣中滿是豪情壯志。

  然而,面對當前困境,魏陽深知必須暫避鋒芒,猥瑣發育,暗蓄力量。只要能打好即將到來的硬仗,驅逐倭寇,或許便能立下赫赫戰功,扭轉不利局勢。

  「可是殿下,我們還有機會離開寧德嗎?」蓮香望向窗外,語氣中帶著幾分消極。

  「自然有。我大魏曾有先例,太后或皇帝壽辰之時,召回封地藩王。明年恰是父皇六十壽誕。更何況,還有一條重返京城之路……」

  「是何途徑?」蓮香好奇心起,追問不舍。

  魏陽仰望天際,欲言又止:「那便是,勤王入京!」

  蓮香猛地一怔,下意識地扯住了魏陽的衣袖,眼中閃爍著驚異之色:「殿下,您是否預感到京都將面臨動盪?又或是有人暗中蠢蠢欲動,企圖顛覆安寧?」

  魏陽的思緒飄回到魏武帝那慈愛的眼神,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我內心深處自然祈禱這一切永不降臨,但……罷了,我們換個話題,聊些愉悅之事如何?你之前不是還在埋怨我沒有獲得封王之位嗎?若此次能成功擊退倭寇,或許郡王之冠就將加冕於我。」

  蓮香聞言,非但未展露歡顏,反添了幾分憂慮:「殿下,您先前剷除民害都未能贏得半分讚譽,擊敗倭寇真能讓陛下慷慨解囊,賜予王爵嗎?」

  魏陽面色一肅,語調鏗鏘:「兩者豈可同日而語?抵禦外敵,乃護國衛家、挫敗敵志、彰顯大魏神威之壯舉,自當舉國上下矚目,民心與朝堂共期。若不晉封我為郡王,不僅百姓不允,百官亦難安。那時,我將不再是區區一方縣主,而是實至名歸的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