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再嘮個十金的?

  第64章 再嘮個十金的?

  咸陽街道,人流穿梭。→

  人流量不少,卻沒什麼生氣。

  無故逗留犯法,肆意攀談犯法。

  秦法堵住了所有可能會降低效率的事情,讓百姓只能去做事。

  如同機器人一般,設定好了程序,按照指令做事就行了。

  嬴成蟜出了宮門,就覺得好似從只有學生自習的吵鬧學堂,進入了嚴厲老師看管的自習教室,彆扭得很。

  太陽很大,也沒有小氣吧啦得把光熱都藏著。

  可這黃暖的光芒能照的人身體發熱,卻驅不散人心中寒意。

  嬴成蟜在這熱鬧而又冷清的咸陽街上走了片刻,兩個穿著城防軍服侍,滿臉嚴肅秦兵。押著一個一臉傲然耿直,滿臉絡腮鬍的壯漢,與嬴成蟜打了個照面。

  壯漢的腰部如熊般粗細,赤裸的雙膊上全是塊壘肌肉。

  他雙手雖然被綁縛在身後,但很難不讓人懷疑的是,那麻繩是否真的能限制住他——總感覺他一發力,那麻繩就要炸開。

  「哎?站住。」

  嬴成蟜攔住這三人。

  壯漢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是那日樓台的紈絝子。

  兩個秦兵除了止步之外,沒有什麼額外表現。

  秦法嚴苛,如果沒一個說得過去的說辭,攔住他們是阻礙官府辦公的罪,要受徒刑的。

  嬴成蟜摸出隨身帶的腰牌,扔到兩個秦兵手中。

  兩個秦兵看到嬴成蟜摸腰牌的動作,神色就已恭敬了三分。

  只要腰牌是真,那麼無論眼前這個人攔住他們有沒有恰當理由,都是無事的。

  在秦國,每個人都有照身貼——就是由官府發放的一小塊畫有個人頭像,刻有姓名籍貫等信息的小木板,可以理解為後世的身份證。

  這是由商鞅發明的。

  憑此物,秦國在當時搜查出不少他國細作,肅清了內亂因素,維護了秦國內部穩定。

  而最後抓捕商鞅時,商鞅也是因為這個照身貼,致使無法住店,無法出關,只能逃到他自己的封地商地反抗,最終被秦惠文王抓了回去處死,也是因果了。

  而腰牌則是照身貼的升級版,是身份的象徵,非達官顯貴不可有。

  「拜見長安君。」

  「拜見長安君。」

  檢查腰牌真偽,確認了腰牌為真,兩名秦兵臉上的恭敬卻又消失了。

  他們公事公辦得把腰牌還給嬴成蟜,然後毫無感情色彩地道了拜見。

  嬴成蟜的名聲,在咸陽城是真的差到極致。

  「這個人犯了什麼事?」嬴成蟜摸著下巴,一邊打量著壯漢,一邊詢問。

  「踩馳道。」

  壯漢左後方的秦兵答道。♝💙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三個字言簡意賅,以最短的語言精確概括,一個字都不想和嬴成蟜多說的樣子。

  「嘖嘖嘖。」嬴成蟜點點頭,一臉惋惜:「此乃專供車馬之道,張兄怎就單人踏了上去?」

  「你這廝竟還記得我姓張?」壯漢一臉詫異。

  當日兩人在樓台僅一面之緣,這相距數日,嬴成蟜竟還能記得他的姓?

  這種情況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是嬴成蟜記性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第二種是嬴成蟜對他的印象很深。

  第三種是嬴成蟜在暗中調查他。

  無論哪一種,對張姓壯漢而言,都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

  →

  「廝?」嬴成蟜眯著眼道:「這可不是一個好稱呼的。」

  左手伸進自己的玄色長袍口袋,嬴成蟜從中取出了一金。

  「長安君要贖人,也需此人入了廷尉大牢才可。」一個秦兵道。

  張姓壯漢揚起高傲的頭顱,大眼瞅著藍天白雲,九尺身軀昂藏立在大地之上。

  一臉傲然地道:「我不需要你的錢,不需你贖我。」

  他正傲氣著呢。

  突然感覺被綁縛的雙手忽然緊緻了許多,還有濕濕涼涼的感覺從手腕處傳來。

  這低下頭回首一看,嬴成蟜正往綁住他的麻繩上倒水,一邊倒還一邊念念有詞。

  「如張兄這等九尺俠客,尋常麻繩怎麼能困得住?他一發力就掙脫開了。下次記住要像我這樣,邊綁邊澆水。這樣不僅可以綁的緊一些,還能多綁幾根麻繩。」

  說著話,嬴成蟜用力抓著繩頭使勁拉緊,扯了麻繩兩下,勉勉強強地點點頭。

  「再來一根。」

  兩名秦兵看著嬴成蟜伸到他倆面前的手,互相對視一眼,有些無所適從,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狀況?

  「愣著幹嘛?再給我根繩子啊!」嬴成蟜不滿地道。

  兩名秦兵:……憑什麼給你?

  他們對嬴成蟜的要求直接無視。

  「你這廝在做什麼!」張姓壯漢怒聲道。

  「綁你啊,我怕你跑。」嬴成蟜一臉坦然道:「你不會忘記你前些日子在樓台罵了我吧?」

  張姓壯漢:這廝怎如此記仇?!

  「那你取一金做什麼?」

  「讓你以為我要救你,給你希望。然後我又不救,讓你失望。」

  嬴成蟜笑嘻嘻的。

  「怎麼樣?心理落差是不是很大?現在心情比剛見到我的時候差多了吧?」

  「你!」

  張姓壯漢咬著牙,有渾厚的內勁在體內涌動,有種崩斷手上繩索,暴打一頓嬴成蟜的衝動。

  但想到被抓捕時同伴的囑託,一身氣力卻是又散了去。

  但身上氣力能散,心中怒氣卻散不去,張姓壯漢猙獰著臉威脅道:「你如此刻薄!就不怕我闖入你家,暴揍你一頓乎!」

  嬴成蟜掰著張姓壯漢的臉轉回去,一隻手指著遠處那巍峨聳立的咸陽宮說道:「看到了沒?那裡就是我家,我一般住在裡面那個叫章台宮的宮殿,你有本事就宰了我。」

  張姓壯漢:……

  他雖然見識少,但好歹還是知道咸陽宮是什麼地方的。

  兩名秦兵:……

  這話要不是嬴成蟜說的,現在嬴成蟜已經和壯漢一樣雙手被縛了。

  陛下怎會有此弟!

  「哎,他和我說了這麼多話,犯法了吧?我記得秦法有一條是不能在道路上任意攀談的?」

  嬴成蟜突然轉過身,一臉認真得對著兩名秦兵說道。

  「……是。」

  不給嬴成蟜繩索,是因為城防軍沒有必須給貴族繩索的條例。

  但這個問話可不能不答,尤其還涉及到了觸犯秦法這個事。

  可他們實在是不想答。

  這豎子端的不為人子!

  「你和我交談!我觸犯秦法!難道你沒有嗎?」張姓壯漢怒聲道。

  嬴成蟜把一金丟在兩個秦兵手中,對著紅眼的張姓壯漢聳聳肩膀。

  「可是我有錢啊。」

  張姓壯漢額角青筋凸起。

  嬴成蟜又從懷裡抓出一把金,笑眯眯地道:「再嘮個十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