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妖一人爭鬥的不遠處,一座樸實無華的道觀靜靜的坐落在崇山峻岭間。
朱剛烈之前所看到的霞光萬丈,原以為出現了天材地寶的地方正處於道觀後院之中,那是一顆奇異的上古神樹,樹上結著型如嬰孩一般的果子,甚是奇異。
道觀中,一名身著青色道袍,前後印有兩個八卦圖的長須白眉道士閉著雙目,靜靜的盤坐在大殿中的蒲團上,手持一柄白色拂塵,面容平靜,神遊天外。
這時,只見一名面容俊秀的童子走進大殿,指著道觀外,佛光與妖氣交織的地方,小聲稟告道。
「師尊,觀外有一頭豬妖和一個大和尚正在鬥法,恐會波及五莊觀,師傅您老人家不出去看上一看嗎?」
良久過後,這白須道人這才開口道:
「清風,我五莊觀素來與世無爭,為師遁世隱修,不問外事,只要不打道我五莊觀觀門前,直接無視便好。」
白須道人依舊閉著雙目,口中吩咐道。
「哦,是,師尊,徒兒省得了。」
童子神色恭敬的退了出去。
剛一出大殿,便有另外一名年紀相仿的童子迎了上來,興致勃勃的問道:
「清風,怎麼樣,師傅管不管這事,要是師傅出手,我們兩個又有熱鬧可看了。」
聞言,名為清風的童一沒好氣的開口道:
「你呀!整天就知道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師傅說了,緊閉觀門,只要不打到咱五莊觀門口,隨他們怎麼打。」
聽到清風童子的解釋後,這名童子抓了抓額頭,頗為惋惜的嘀咕道:
「哎呀!這下看不成熱鬧了,也不知那豬妖有沒有被那和尚給收了,這和尚就是虛偽,想收人家當坐騎還找一大推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月,你少操心這事,今日的早課還沒做呢!趕緊的,待會師傅要是問起,少不了挨上一頓罵。」
說著,清風將明月硬拉進了旁邊的偏殿之中。
……
三日後。
佛光與妖氣交織之地,爭鬥依舊在持續。
「果真是好天賦,既然打不死你,貧僧便將你困住,日日誦經,不信渡化不了你這豬妖。」
久戰不下,和尚倒也不愚昧,立即改變了方法,打算將朱剛烈困住。
話音一落,只見一個金色大鐘從和尚頭頂飛出,在佛力的加持下,迎風而漲,轉眼之間便化作一口長達百丈的巨鍾。
其上佛光普照,梵文密布,無數佛經流轉在佛鐘表面。
金色佛鐘罩下,散發出一陣陣濃郁的佛光,照得朱剛烈幾乎無法睜眼。
正面硬剛,朱剛烈從未懼怕過,但這囚禁,卻是讓朱剛烈有力無處使。
身影一晃,朱剛烈想要逃出佛光的籠罩範圍,而逃走的方向,好巧不巧的正是那座道觀的方向。
幾個呼吸後,一座隱藏在樹林中的道觀出現在了朱剛烈面前。
「咦,五莊觀?這不是鎮元大仙的道場嗎?」
正當朱剛烈分神之際,籠罩在朱剛烈頭頂的金色佛鐘「哐當」一聲砸下,兩朱剛烈龐大的妖軀瞬間籠罩住。
「呵呵!豬妖,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
將朱剛烈罩在金色佛鐘內,和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於眼前樸實無華的道觀並未在意,認為此觀不過是山野之中的野觀,根本沒放在心上。
被金色佛鐘罩住身形,朱剛烈目光一凝,不留餘力的瘋狂撞擊著眼前的金色佛鐘,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不過,這金色佛鐘堅固無比,饒是朱剛烈肉身強悍,豬頭堅硬,不依不饒的撞擊,卻只能讓金色佛鐘發處巨大的轟響,佛光劇烈閃爍,不能損毀分毫。
「別白費力氣了,此乃鎮妖鍾,連地仙境的妖物也休想逃脫,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讓貧僧渡你出苦海。」
話音一落,只見和尚閃身飛到金色佛鐘鐘頂,盤膝而坐,雙手合十,雙目微閉,口中舌燦若蓮,吐出一枚枚金色佛文,湧入金色佛鐘之內,不斷的環繞在朱剛烈身側,將朱剛烈牢牢圍住。
身處金色佛鐘之內,被佛文包圍的朱剛烈只聽得一道道靡靡佛音,浮現在耳邊,鑽進朱剛烈的腦海中,好似蒼蠅一般,嗡嗡作響,想要將朱剛烈的意識洗去,甚至是同化。
「卑鄙無恥,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強行渡化某。」
朱剛烈暗罵一聲,搖了搖豬頭,想要將腦海中討厭的佛音甩出腦海,不過卻是徒勞,純屬無用之功。
為了集中注意力對抗佛音,朱剛烈頓時想出來一個法子來對抗洗腦佛音,只要自己意識集中,擰成一股,這洗腦佛音便奈何不得朱剛烈。
妖氣一卷,朱剛烈當場變換成豬首人形形態,盤膝而坐,閉目冥心,腦海中不斷的重複道:
「一隻蛤蟆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
「二隻蛤蟆二張嘴,四隻眼睛八條腿。」
「三隻蛤蟆三張嘴,六隻眼睛十二條腿條腿。」
……
「一百隻蛤蟆一百張嘴,二百隻眼睛四百條腿。」
……
金色佛鐘上,和尚佛光籠罩,口中不斷吐出一道道佛音,衝擊著朱剛烈腦海中的意識。
「吽嘛呢叭咪吽……」
一人一妖,此時此刻,盤坐在五莊觀門口拼起了耐性。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要說最遭殃的還是五莊觀里的人。
「師傅,您難道就不管管嗎?那和尚太囂張了,完全不把我們五莊觀放在眼裡,一天到晚就在那裡念經,聲音大的方圓十里都能聽見,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和明月的正常生活,在這麼下去,還沒等那豬妖被渡化,我和明月倒是先被那和尚給渡了去當小沙彌了。」
清風一大早便跑到大殿內找自家師傅鎮元子訴苦。
聞言,鎮元子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們兩個這一千多年白修了,連那頭豬妖都不如,這點事都沉不住氣,還談什麼修行,回去好好抄寫道經,每日十遍。」
鎮元子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聞言,清風臉色一垮,聳拉著腦袋,不情願意回應了一句。
「是,師傅。」
仔細一想,清風覺得自己還真比不上觀外的那頭豬妖,人家沒日沒夜的被那和尚用經文洗腦,卻還能堅持,保持自我意識,著實令人驚異,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搖了搖頭,清風抬腿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