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
水簾洞。
朱剛烈、金毛猴、蛟魔王三妖圍在一張簡陋的石桌上,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靈果以及花果山獨有的猴兒酒。
洞外瀑布高懸,潺潺流水,嘩嘩作響,洞內妖聲鼎沸,眾猴爭相嬉戲,好一片妖族樂土。
「來,朱兄弟,俺先干為敬。」
金毛猴端起一個石杯,舉到朱剛烈面前,十分豪爽的說了一句後,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痛快。」
砸了砸嘴巴,金毛猴臉上露出一副暢酣淋漓的表情,顯得十分享受。
見狀,朱剛烈也不客氣,拿起石杯,將杯中的猴兒酒倒入張開的豬嘴裡。
頓時,一股炙熱的灼喉感從朱剛烈的口中一直燃燒道腹部,令朱剛烈精神一振,一股無法描述的快感湧上心頭。
「吞噬靈酒,肉身防禦增加。」
「好酒。」
朱剛烈眼中發亮,望著空蕩蕩的酒杯讚不絕口。
「嘿嘿!那是當然,俺這花果山別的沒有,可這釀酒的本事俺敢說還沒有誰能比的上,俺這手底下的猴子猴孫們生來就會釀著猴兒酒。」
金毛猴得意的炫耀道。
「朱兄弟,咱不打不相識,也怪本王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得罪了朱兄弟,在這裡,本王給朱兄弟你賠罪了,先自罰十杯。」
蛟魔王望著眼前的猴兒酒,雙目泛光,都快饞出口水來了,張口便是要自罰十杯,真不知道這廝究竟是賠罪還是打著賠罪的幌子想喝酒。
「去、去、去、你這廝真當俺花果山的猴兒酒是從瀑布里直接舀出來的麼,張口便要十杯,想的美,這可是俺和朱兄弟喝的酒,你這廝只是作陪,給你喝一杯俺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金毛猴一把奪過酒壺,護在手中,毫不客氣的打擊到。
聞言,蛟魔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苦著臉哀求道:
「猴王,咱也有些交情,能不能喝五杯。」
金毛猴斬釘截鐵的伸出兩根毛茸茸的手指頭。
「兩杯,在要囉嗦,俺轟你出洞。」
「行,行,行,兩杯就兩杯。」
蛟魔王放棄了最後的掙扎,這猴子實在是太扣了。
與蛟魔王鬥了一番嘴,金毛猴轉過頭來,對朱剛烈笑呵呵的開口道。
「朱兄弟,別和這廝一般見識,來、來、來、俺們先喝,不醉不歸。」
金毛猴對蛟魔王摳到了極致,但是對朱剛烈卻大方的很。
這猴兒酒確實好喝,還能為自己增加肉身防禦值,不喝白不喝。
「干!」
將杯中之物再次舉起,朱剛烈仰頭一飲而盡,十分痛快的咂吧著豬嘴。
在喝了將近一壇過後,金毛猴臉色已經微紅,看上去有幾分醉意,嘴裡也開始胡言亂語,儘是說一些狂妄之言。
見此,朱剛烈也不在意,陪著金毛猴喝酒吹牛,臉上毫無醉意。
直到十壇過後,金毛猴與蛟魔王兩個已經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起來,鼾聲如雷。
見狀朱剛烈也沒打擾兩妖,自顧著找了個清靜的地方修煉起來。
金毛猴就是孫悟空,這一點朱剛烈已經確認無疑,不過目前它還是個野猴子,沒有名字,沒有法力,沒有如意金箍棒,有的只是與生俱來的肉身。
光憑肉身就能和自己斗得旗鼓相當,這資質還真不愧是補天神石里蹦出來的,要是修行,以後的實力恐怕會更強。
一夜無話。
第二日,金毛猴和蛟魔王相繼醒來,蛟魔王率先告辭,離開了花果山,而朱剛烈也打算返回赤月神殿,這次出來的主要任務是渡劫進階妖嬰期,宗門任務不過是順帶的,既然無法完成,那就回去換一個好了。
朱剛烈正欲向金毛猴辭行,卻見金毛猴睡眼惺忪,精神不振的從水簾洞內走出。
「朱兄弟,你也要走了嗎?」
聞言,朱剛烈點了點頭。
「多謝猴兄熱情招待,某不勝感激,不過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朱剛烈一心追求強大,自然不可能因為眼前的這隻金猴是將來的齊天大聖孫悟空而卑躬屈膝的當舔狗。
只見金毛猴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嘆息道:
「既然朱兄要走,俺也不挽留,俺知道朱兄也是個有大志向的妖,自然不可能跟俺在這花果山水簾洞內廝混度日。」
「猴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機緣還未到,到時候說不定某還得仰仗你呢,你可是天生地養的靈猴,註定不會平凡。」
朱剛烈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對金毛猴意有所指的安慰道。
「真的,那俺就多謝朱兄的吉言了。」
得到朱剛烈的認可後,金毛猴顯得十分開心。
「對了,朱兄弟,說來奇怪,俺昨日吃酒吃醉了以後卻是做了一個好生奇怪的夢,也不知真假,你可否幫俺分辨分辨。」
金毛猴一臉疑惑的望著朱剛烈。
聞言,朱剛烈隨意的開口道。
「某可不懂什麼解夢真言,你若缺個傾聽的人,不妨說來,某聽著便是。」
金毛猴抓了抓頭頂的猴毛,眼中閃現出一絲回憶之色,緩緩開口道。
「昨日俺在夢中看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似乎是女子,讓她俺去往西邊求取長生之法,俺近幾年看見手底下的老猴逐一死去,倍感心痛,就尋思著這世上可有長生之法,俺去學了,回來教導這些猴子猴孫們,讓它們免去死亡的痛苦,從此長生不老,豈不美哉。」
金毛猴將目光投向遠方,目光中精芒閃爍,露出無限的憧憬。
聞言,朱剛烈心頭一震,眼中露出一縷思索之色。
「這就開始了麼,某昨晚也在這裡,怎麼沒人給某託夢,讓某去西方尋求長生之法,是瞧不起某朱剛烈嗎?」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夢中給了金毛猴指引,但朱剛烈還是將其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同樣是妖,自問不比這猴子差,怎麼就沒指引指引某,這是對朱剛烈赤條條的鄙視。
感嘆了一陣,朱剛烈道。
「既然有大能在夢中指引你,你不妨去西方瞧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朱剛烈語氣中帶著一絲鼓勵,這猴子最終還是要去靈台方寸山,自己現在不過是推了它一把,算是做個順水人情,日後相見還有人情在手。
「朱兄,你也認為俺做的夢是真的嗎?」
朱剛烈點了點頭,語氣肯定道。
「這或許是你的造化,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做,哪怕前路充滿荊棘,也要去闖上一闖,闖出一個朗朗乾坤。」
朱剛烈隨口說了個雞湯,對金毛猴鼓勵的道。
「太好了,朱兄說的對,俺要讓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俺的大名。」
金毛猴抬首望天,身上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氣勢。
然而,朱剛烈卻只有羨慕的份,七十二變,筋斗雲,法天象地術,大品天仙決等統統與自己無緣了。
朱剛烈也不是沒考慮過自己跟隨猴子一塊前往西牛賀洲,只要跟著猴子就一定會找到那斜月三星洞,不過轉念一想,猴子拜師,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自己就算找到了卻沒有拜師的機緣,去了也不過是個打醬油的豬妖,菩提老祖何等人物,肯定不會收兩個妖做徒弟,搞不好還會喪命,所以,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靠吃來發家致富。
好在某能吃,能吃就是福,朱剛烈自我安慰了一句,熄了和金毛猴一道西去的心思。
「朱兄弟,多謝開解,俺以前總是過得渾渾噩噩,能活一天算一天,如今方才幡然醒悟,心中有了堅持的目標,整個人都精神了百倍。」
金毛猴目光如炬,欣喜若狂的感激道。
「猴兄言重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朱剛烈謙虛道。
一豬一猴閒聊了許久,關係倒是又拉近了不少,就差點稱兄道弟了,不過兩妖都是不服輸之輩,怎可輕易做人小弟,故而結拜之言至始至終都未說出口,因為誰都想當大哥。
見天色已晚,朱剛烈不再耽擱,這猴子已經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了,自己若是待得太久,和其走的太近,難免不會被上面的漫天神佛算計。
所以,朱剛烈告罪一聲後,毫不猶豫的飛走了。
就在朱剛烈離開花果山不久之後,花果山臨海的一面迎來了兩道人影,一黑一白,行走于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如履平地。
這兩人正是從西牛賀洲而來白袍無天以及黑袍兩人。
兩人身影不斷閃現,很快就從遠處的海面來到了花果山附近。
就在這時,一直以來都是以面容和絢示人的白袍無天突然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目光閃爍不定的望著花果山的方向,眼中精芒畢露。
見狀,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黑袍疑惑的發問道。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不走了?」
眉宇一松,白袍無天重新恢復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們晚了一步,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聞言,黑袍眼睛一眯,望著花果山的方向,開口道。
「主人說的可是您之前提起的石猴,一隻猴子而已,難道還能比得上主人在西牛賀洲收服的那頭牛。」
白袍無天輕輕搖頭,嘆息道:
「那頭牛資質是不錯,但是和這猴子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何止差了千倍,可惜了。」
聞言,黑袍瞳孔微微一縮,能得主人如此誇讚,那石猴究竟是什麼來頭。
「主人,那石猴有何特別之處,屬下愚鈍,還請主人解惑。」
「此猴根腳非凡,乃女媧娘娘補天時所遺留的五彩神石受日月精華所化,稱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
白袍無天解釋道。
「主人,就這些本領,屬下倒是覺得沒什麼稀奇的。」
「不,這只是這隻猴子與生俱來的本領,若是通過後天的修煉,其成就未嘗不可趕上本座,更何況你可知道何為移星換斗。」
無天頭也不回的問道。
「請主人解惑。」
黑袍態度誠懇的問了一句。
「移星換斗,在人間便是改朝換代的意思,若是放在仙界......」
說道這裡,無天閉口不言,似乎不願多說,不過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黑袍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主人,那屬下這就去將這隻猴子抓回來。」
說著便要動身,卻被無天揮手阻止了。
「晚了,目前還不是我等暴露的時候,為了一個棋子而暴露出去,這個買賣不划算,該來的終究會來,莫要心急。」
無天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身影一晃,離開了花果山。
見狀,黑袍眼中露出一絲不解,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