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
只是陸長生的之意並不在酒，而是他剛才所說的「蒸餾」二字。
北水郡再往西出北朔關，就是塞外草原百族之地，不同於南方盛行的發酵酒，在大晉王朝北部，更為盛行的是從草原傳過來，用蒸餾工藝製作的蒸餾酒。
度數高，更適合北方的漢子。
而陸長生提出的要求也十分簡單，他不要洪門酒坊的人，也不要洪門酒坊的酒，而是要他們蒸餾出來的廢水。
越多越好。
額外收集的人工成本，陸長生自己掏腰包，而且水的價格按酒來算。
有了他這句話，再加上陸長生實實在在的掏出了一錠銀子，小販心理就算是心中再納悶，也笑著臉道：「爺，有您這句話，您就瞧好了吧。」
「我們洪門酒坊是大作坊，蒸餾出來的水，明天中午前少說也給你整幾缸來！」
陸長生點點頭。
給他留了淨業司的地址和定金後，便回到司內。
沒回房間，而是直接再次去了功績堂。
仍然是那留著一撮長須，看上去有些仙風道骨的張管事，陸長生幾次來，也已經跟他混了個眼熟，也沒再被盤問，而是直接走到了右側第二張桌子前。
這桌子上的玉牌里，主要是修煉丹藥和各種一次性符籙。
「掌心雷符！」
「每一張兌換需要100點功績！」
陸長生雖然很快找到目標，但卻皺了皺眉頭。
真心貴啊。
自己當初兌換疊浪掌功法的時候，也才花費了五百左右的功績，於是看向張管事，詢問批量買能否便宜。
「小子。」
「你以為符籙就是隨便拿一張黃紙，用筆勾兩道就完事了啊？」
張管事他修煉的就是道術，對於符籙，相對普通人而言算是半個行家。
此刻見到陸長生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不禁冷嗤一聲道：「畫符需要三樣，符筆，符紙，和硃砂。」
「符筆的筆頭要選用上好的狼毫、兔毫。」
「筆桿也很關鍵，不能是普通的凡木，而是要至少百年以上，生於靈氣旺盛地帶的靈木才行。」
「符紙和硃砂，也都無疑不是精選之上的上上品才成，特別是咱們淨業司內存著的這種可以保存時間長遠卻仍有靈力的符籙，100功績點一張，這可不貴，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
陸長生聽的津津有味。
但他卻並不是要戰鬥時使用，自己並不需要如此好的符籙品質。
見張管事賣弄完學問後，笑著問道：「張管事說的好。」
「但我要這雷符並不是為了自保，而是修煉所用，我之前聽李大富提過張管事也是修道之人，不知道張管事能否畫出這雷符呢？」
「修煉？」
張管事的眼睛一轉，掃了一眼陸長生，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是淨業司鎮魔衛的令牌。
突然問道：「你小子，不會修煉的是那本三千雷體功法吧？」
「正是。」
陸長生點了點頭，看來南陽鎮淨業司內的進階功法也就這麼些，絕代多數老人都清楚。
「老夫會倒是會，但我勸你，還是別痴心妄想了。」
「這門功法我聽說過，入門需要引雷入體吧，原先也不是沒有像你一樣莽撞的武者試過，用掌心雷轟擊身體，但除了自殘以外，沒有別的用處。」
「掌心雷畢竟是道術，威力不小，瞬間爆發的能量，根本沒有辦法煉化吸收。」
張管事撇了撇嘴。
他本來想打消陸長生的想法，但沒想到，陸長生反而來勁了：「您會就好辦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倔呢？我都說了……」
張管事有些上了脾氣。
但陸長生馬上笑著打斷道：「我的方法跟他們都不一樣。」
「張管事，也不會白麻煩您，你每製作一張符籙，我就按功績點一半給你如何？」
「真的？」
張管事有些狐疑。
一聽有功績點拿，他的氣卻消了不少。
他修煉的是道術，雖說是平心養性的功法，但開銷可一點都不少，甚至比同境界的武者還要高的多，他又不怎麼出外勤，所以對於陸長生這一筆送上門來的外快，本心還是不想拒絕的。
陸長生點點頭。
「你……」
「但我可提前說好，我只能畫出小掌心雷，威力要弱了不少，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上午再進行畫制吧。」
陸長生自然滿意的點點頭，威力小，反而好控制，李管事也拂了拂袖子，這件事算是應了下來。
第二日。
約莫快中午的時候。
那送酒的小販便趕著一輛馬車，到了淨業司門口。
陸長生親自去取，馬車上，載著足足五六大缸子的水。
「全都是你們蒸餾出的水麼？」
」如果要是拿普通的水糊弄我，你自己想清楚後果。「
陸長生故意板起臉嚇唬道。
」大人您說笑了，您是淨業司的人。「
」小的就是有幾個膽，也不敢騙您啊，這都是我們酒坊的老闆讓我們連夜弄出來的，畢竟您出的錢可不少……「
小販連忙賠笑。
有人用買酒的價錢來買這些除了收集起來費些功夫以外沒有任何用途的廢水，他們能不積極麼？
陸長生隨便找了一口缸，裡面的水清澈無比，用手捧出一捧，喝了一口，果然，沒有一點味道。
「這差事辦的不錯，洪門酒坊是吧，如果以後有需求，我還會找你們的。」
陸長生點點頭，又賞給他幾十文錢後，便將水運回司內，那邊的李管事也差了一個力士前來知會一聲，小掌心符制好了。
今天上午，陸長生已經打探過，李管事的住所比他們這些力士要好很多，不僅有院子，還有一處自己開闢的小池塘，只不過現在還乾涸著，正好可以自己利用。
於是陸長生直接到了李管事居住的小院。
「小子，你要的符我給你畫了六張，夠不夠？」
「等等，你……你抬這麼多缸水進來作甚？」
李管事在院正中央擺了一盞方桌，筆墨紙硯，黃符一紮，他剛畫好符，還沒顧得上自己欣賞一番呢，就看見陸長生抬進來幾大缸水。
然後一股腦的倒進自己院內沒有水的小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