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知道!」
那幾個女人聽後,開始故意向陸長生的跟前湊,東一嘴,西一嘴的說出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原來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是三峪關外百里不到。
這裡有幾個因常年和草原通商所興起的小鎮子,她們都是鎮子上的百姓,但現在這些鎮子早已成為了草原人的前進營地,而他們這些沒來得及跑走的人則被虜來了這裡。
「離三峪關不遠了?」
陸長生的眉頭微皺,沒想到這神隱入口的力量如此之大,竟然能直接將他從草原人的王庭之處瞬移到了這裡。
「大人……」
「咱們燕王完了!聽說他打了個大敗仗,我們大晉男兒的血在草原上匯聚成了河!」
「聽說那些草原人和怪物們已經攻破三峪關了……救我們啊,大人!」
眾女人的情緒又開始有些不穩定,吵吵嚷嚷的很是讓陸長生煩躁,但從中也得出了一點信息,就是燕王應該是真的敗了。
不過……
這也不難想像,畢竟有那些魂魄肉團怪物的存在,在這種冷兵器的時代,普通的士兵在面對這種東西的時候,幾乎只能等死的命,軍心必然會大亂。
「您……」
「您是陸大人吧?」
突然間,在人群中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陸長生抬頭看去,正是那懷裡抱著小女孩的清秀女人,她的眼神里雖然也有恐懼,但卻並沒有像其他女人那般歇斯底里。
「你認得我?」
陸長生有些疑惑,在他的記憶里,並沒有見到過這女子。
「大人自然不認得我,您應該認得劉岩劉校尉吧,那是我的夫君……在北河府的時候,他曾經帶我看過陣前校武,當時就見過您。」
女子緩緩的道來。
陸長生這才想起那個與自己頗有緣分的銀甲校尉,只是在深入草原,遇見那些魂魄肉團的怪物後,便分道揚鑣,讓他們護送著商隊返回,看來是出了什麼岔子……
對於劉岩,陸長生還是頗有些好感的。
雖說見自己是燕王的紅人了後,有些故意和自己套近乎,但這也是人之常情,本性不壞,當時在閩山時也能頂著壓力,幫自己解決了飛劍門的麻煩,此刻,見到他的妻女如此悽慘,心中倒也有些不是滋味。
「你沒事吧。」
「劉校尉很好,他並沒有在燕王大軍之內,應該不日之內就能回來,放心,我帶你回去。」
陸長生將她緩緩的扶了起來,用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他……他沒在軍中?!」
那女子頓時有些激動。
燕王兵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北河府,而且因為劉岩的關係,她與軍中的不少下層軍官的夫人都比較熟悉,從來往的信件中,她比一般的百姓知道更多內幕。
飲馬河一役,死傷慘重。
而且草原人還有入侵大晉之意,她擔心在三峪關外老家的女兒,便連夜趕回,可沒想到草原人的動作比她更快,回關的所有路都被封鎖,她也不小心被抓到了這裡。
「嗯,他被派出去和我執行一項秘密的任務,只不過我們回來的路不同罷了,現在到底什麼情況,草原人有多少勢力,你清楚嗎?」
陸長生沉聲問。
他其實並沒有報多少希望,但沒想到,這女人卻不愧是軍人的內室,掌握的信息不少。
據她所說。
現在是八月二十五,根據日子推算,他在草原人祖先陵墓里竟然停留了將近一周,雖說通過神隱通道的力量將他瞬移到關口前,也著實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而草原人這邊,百族大軍幾乎傾巢出動,雖然較多都是騎兵,但也有五萬之眾,已經兵臨三峪關城下,正在連日打造攻城器具!」
「最關鍵的是,他們有一種極其恐怖的怪物,刀槍不入,而且根本無法殺死,我們晉朝的將士就是被這種東西擊潰的!燕王大人現在就在三峪關。」
她回道,陸長生卻疑惑的問:「燕王大人沒坐鎮北河府城麼?」
雖說三峪關離前線最近,但北河府城才是北河府下轄眾郡的中樞,無論是組織調度還是戰略意義都比這一關要重要的多,作為軍中老將,燕王不應該不清楚。
「北河府……現在變天了。」「都是那該死的黃石,還有那吃裡扒外的淨業司都統沈傲風!他不僅拋棄大軍不說,還鳩占鵲巢,將北河府占下,據傳聞,現在京都已經派新的鎮西將軍前來,準備接替燕王大人的位置!」
她惡狠狠的說道。
劉岩在燕王軍中二十載,就是她,平日裡可也是沒少受到燕王的恩惠,何況作為北河府本地人,天然就比較排斥這些來自內地京城朝廷的人。
「原來如此,那燕王此刻……」
陸長生眉頭微微皺起,思考起當前的局勢來。
燕王兵敗,這對於燕王勢力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留在三峪關,等同於受到兩面夾擊,形勢絕對不容樂觀。
自己雖然現在被認為是燕王的嫡系,但畢竟身份還是淨業司,如果此刻改投門庭的話……
陸長生心中很快就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姑且不說那自己與京城陳家的恩怨,就是黃石父子恐怕對自己也恨之入骨,以後絕對不會好過,而且……想要破局的關鍵,就是自己救回來的劉露禪。
思至此處,陸長生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畢竟劉露禪是燕王計劃的關鍵,可沒想到被自己拐走了不說,現在還下落不明。
「劉露禪自己也說過,要回大晉朝還三個人情。」
「以他的實力,想必這草原上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阻的了他。」
想到這一層,路長生便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先趕回到三峪關,至少自己已經掌握到了如何對付那些魂魄肉團怪物的方法,雖然有些燒錢,但總比丟失疆土來的好。
先解決掉草原人的進攻,在共謀如何奪回北河府!
「你,過來!」
陸長生指向那剛剛沖在最前面,一個眼睛都殺紅了的晉朝兵士。
對他交代好跟在自己行動的路線後,便在一眾女子複雜的目光下,只把這劉岩的夫人和那小女孩帶在身邊,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