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6月10日,神州,陝西:
「生日快樂!!」
伴隨著和半個人一樣高的巨大蛋糕被推了出來,五兄弟的十四周歲生日會隨之正式開始,凌川家族素來以節儉著稱,這場生日會上除去五兄弟的老爸老媽親手製作的蛋糕和數名親屬之外,基本上再無他物。
五人:「哇哦——!(⊙o⊙)」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這個蛋糕可是你們老爸老媽花費了好長時間親自做的。」
家族的新晉的銜接員(負責家族和政府之間的對接工作),同樣也是五兄弟的表哥——凌川彥月推著放置著蛋糕的小推車走到圍坐在沙發上還在看電視的五兄弟面前,這也是他們自出生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過生日。
這次的生日會其實說實話還非常簡陋,一個碩大的蛋糕、一首生日歌、還有自己的家人。每個人都穿著是日常的便服,甚至都沒有給現場做上基本的裝飾,突出的就是一個樸實無華。
奕恆:「彥月哥?你們……這是幹什麼?」
碩大的蛋糕擺放在他們面前,一時之間讓幾人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站起身子看向身邊的彰劍和愛,他們的臉上都掛著熟悉的笑容,和家的溫暖一樣。
彥月:「過生日啊,今天不正好是6月10號嗎?怎麼,你們連自己的出生日期都記不得了?」
一邊說著,彥月一邊拿起小推車上面的刀叉開始切蛋糕。
汐鋒:「我們幾個平日裡不是都不過生日嗎?怎麼今天突然……」
邇羽:「你們不會有事要給我們說吧?」
雖說家人們的臉上都掛著發自內心的溫暖的笑容,但五兄弟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們心裡明顯都有事。
為他們舉辦生日會的除去自己的老爸老媽外,所有人員都是凌川家族的高層核心人員。平日裡他們都分布在神州的各個地區維護著當地的穩定,或是主持家族護夢師訓練,基本上是處於二三十年不回一趟家的水平。
而現在這些家族數一數二的主心骨人物都聚集在了一起,能讓這些大人物都聚集到一起,肯定不是小事。
彰劍:「這……有事肯定是有事的,不過咱們先吃蛋糕,先坐下來再說。」
彰劍和愛攙扶著三位老者坐到沙發上面,他們作為老牌的退役護夢師,負責家族新晉護夢師選拔,年輕時的他們都經歷過無數場廝殺與搏鬥,甚至參加過二戰。倖存至今,他們的眼神中無一例外都閃爍宛如鋼鐵般堅毅的神情。
五兄弟:「前輩們好!!」
看著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坐下,五兄弟才緩緩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雖然從實力的層面上來說,五兄弟是家族裡面最頂尖的幾人。但看到那三位老者堅毅頑強的目光時,就連平日裡最穩重的奕恆也有些慌了神。
「沒關係的,坐下吧。」
其中一位老者注意到了有些拘謹的五兄弟,趕緊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兩個老頭,隨即他們便收起了自己那有點兒嚇人的目光。
「我們三個老骨頭的眼神剛剛有點嚇人,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啊。」一位老者尷尬的笑了笑,在家人面前,現在的他表現的更像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吃蛋糕啦!」
彥月將一盤盤蛋糕一盤一盤放到幾人的面前,先是那幾位老者,然後是彰劍和愛,最後才是自己和五兄弟。
叄曦:「所以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你們都……(看向老者)」
愛:「沒、沒關係的,咱們……咱們先吃蛋糕吧,吃完再說事也不遲。」
看著自己的五個孩子,愛的聲音不知為何帶上來幾分哭腔,她看向那幾位老者,他們也都一致的點了點頭。
出事了,這是五兄弟的一致判斷,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帶著哭腔說話,雖然平日裡愛總是一副小女孩的樣子,但隱藏在活潑可愛的外表下的則是一個護夢師必須具備的頑強靈魂。
彥月:「我們吃完蛋糕再說這些事,再怎麼說今天也是你們的生日,有什麼傷心的事、不好的事情等我們吃完了再說。」
「…………」
五兄弟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心裡卻十分的不安,家裡的氣氛最近幾天一直有些壓抑,五兄弟有種預感,這件事情八成和他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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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客廳的氣氛在一時之間陷入了冰寒,五兄弟看著坐在他們周圍一言不發的幾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冰冷的氣氛確實讓人有些不適。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報導,半個小時前,東歐時間十三點四十二分,RU邊防部隊第72步兵旅與EU邊防部隊第三十三師發生激烈的交火衝突。據稱,此次衝突雙方共計造成五十餘名人員傷亡……】
幾人還在沉默之時,電視的新聞播報聲響了起來,不出眾人所料的壞消息,全世界的局勢近幾年來越發的不穩定。
【據US國防部稱,LC邊防部隊今日以來在其德克薩斯邊境活動越發頻繁,可能隨時會有入侵本土的可能性,為保衛邊境安全,US官方稱正在將更多的部隊運抵南部邊境地區用以防禦……】
歐洲、美洲、太平洋,甚至是神州的南部邊境地區,越來越多的地方開始成為各國軍隊的對峙前線;越來越多的軍備正在被不斷生產……
伴隨著新聞播報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句話,這句話不屬於這個時代,但一想到它,即使是經驗豐富、久經沙場的護夢師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毛骨悚然、無比擔憂。
【巴爾幹半島就像一個存滿了炸藥的火藥桶 ,只要一粒火星,就足以引爆整個歐洲。】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的「火藥桶」不止是巴爾幹,而這次爆炸的影響範圍也不再僅僅是「歐洲」……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全世界」。
奕恆:「爸、媽,你們想說事情的是這個吧?」
五兄弟不約而同的看向電視機,他們的家鄉還是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但是整個世界早已進入了劍拔弩張的狀態。世界大戰仿佛就要在下一秒爆發,個人的心裡都被一層濃濃的黑霧所籠罩。
彰劍和愛點了點頭,作為護夢師,他們現在將要面對一個嚴峻的問題。
現實世界中,各國政府為護夢師家族提供保護、資源以及大量的特殊職權,護夢師家族可以藉此有效的打擊惡魔和噩夢師的活動。作為補償,各國政府也會在一些特殊的時期請求護夢師家族的幫助。
每逢人類之間開始戰爭,永遠不會缺席的就是其所帶來的巨大傷亡,而無數的犧牲者的靈魂正是惡魔和噩夢師最需要的精神養料。為了防止這一死者的靈魂被不懷好意者所利用,各國政府都會在自己的各支軍隊之中安插護夢師(包括政府訓練的護夢師和家族護夢師)用以維護這種特殊治安。
護夢師由於身份隱蔽性,會以普通軍人的身份隱藏在軍隊的各個部分之中,在大部分都日常之中他們會參與作戰。而一旦軍隊之中出現惡魔或者噩夢師的任何身影,護夢師便會出動進行打擊,防止任何可能性的獻祭事件出現,藉此維持現實世界的穩定安全。
護夢師家族為保護現實世界可以獲得某些特權與便利。而為了防止戰爭影響現實世界的穩定,護夢師家族每次都要在普通人類的戰爭之中投入護夢師用以保護犧牲者的靈魂安全。種類似於等價交換的方式,從人類文明誕生至今維持了數千年,而現在,凌川家族的這一輩年輕人便要面對這份責任了。
彥月:「國家需要家族協助,這次需要的人數史無前例,家族基本上所有的年輕一輩,包括我,都已經被應徵入伍了。」
作為兄長,面對五兄弟可能存在的任何形式的拒絕,凌川彥月已經做好了給五兄弟做談心交流的準備。
彥月:「你們五個放心,如果你們不想上前線的話,我會和政府那邊的人員說一下,把你們安插在後方,你們幾個只要做好護夢師的職責就可以了。」
汐鋒:「我拒絕。」
汐鋒小聲的說了一句話,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聲音卻鏗鏘有力,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彥月:「鋒,保家衛國這麼光榮的事情你們幾個真的要拒絕嗎,我們從來就不打侵略戰爭,不會傷害其他人的,我們只是自衛。」
戰爭很殘酷,但同樣也非常現實,軍隊之中不可以缺乏護夢師的維護「治安」,戰爭所帶來的傷亡必然未央及到部分護夢師,同樣可是一旦沒有護夢師維護,死的人只會更多。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五兄弟不會太願意參與這場戰爭,畢竟他們都還年輕,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但接下來五兄弟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鋒不是這個意思。」叄曦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是說,不要給我們找關係。」
奕恆:「我們知道你們是想給我們做心理工作,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不需要。我們五兄弟都會應徵入伍,就算不用你們說我們也會去,而我們也不需要所謂的關係。」
叄曦:「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凌川家族現任家主的親生子居然走關係躲到了後方,他們會怎麼說?定要在背後指著我們的脊梁骨說壞話,說我們貪生怕死,只會走關係。」
邇羽:「而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凌川家族的孩子可不是什麼關係戶,我們家族如今所得的這一切輝煌歷史都是祖祖輩輩的先烈們用血和命拼出來的。」
汐鋒:「我們知道戰爭是什麼樣子,這件事情我們五個已經想了近半年,你們也不用害怕我們做出的決定是什麼所謂的熱血上頭,『我們算是死、死在戰場上,我們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這可是你們教我的。」
梧辰:「再說了,護夢師歌謠里不是有一句這樣唱的嗎:『願以我之苦難,守護故土家國之安康」,保家衛國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護夢師應該做的,這件事我們一直都很清楚的。」
從小到大,數十年以來的教育並非只是過耳之風,五兄弟記住了父母和家族長輩的諄諄教誨。雖然年輕、雖然貴為凌川家族未來繼承人,但他們並沒有因為死亡而怯懦過任何事情,就如同家族之中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樣不曾畏懼。
不需要任何思想工作,他們早在半年之前就已做好了這次決定,只不過是他們一直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而現在,這個時機已經到來。
「…………」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端坐在沙發上面的五兄弟,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的回答成功讓我這個當哥的準備的那麼多台詞一個句都沒用上啊。」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彥月頗為激動的拍了拍五人的肩膀,「你們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汐鋒:「怕個屁,我們要是真怕死的話,還會成為護夢師?彥月老哥你別小瞧我們好不好。」
彰劍:「不愧是我的兒子們,果然沒有讓我這個當爹的失望!」
彰劍和愛激動的摟住自己的孩子們,雖然五兄弟的回答讓他們非常的滿意,但做出選擇後所要面對的未來同樣非常險峻。激動、高興、不安、不舍,甚至是害怕……各種各樣的心情在這對夫妻的心中編織成一團亂麻,說不清道不明,只剩下自己慢慢品味。
愛:「我的乖寶寶啊……媽媽捨不得你們,嗚嗚嗚……(っ╥╯﹏╰╥c)」
愛瞬間變成了淚人,作為母親,她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捨不得五兄弟離開自己身邊的人,別說他們此次前往的地方很有可能便是九死一生的戰場。
梧辰:「老爸老媽你們就放心吧,我們五個肯定會完整整的回家的。」
汐鋒:「就是就是,再說現在會不會打仗都沒有一個準信呢,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
那一天的夜晚,五兄弟和他們的爸媽度過的可能是自出生以來最為溫馨快樂的一夜。沒有訓練,沒有課程,他們只是坐在家中的天台上,用望遠鏡看著天上的星辰。
漫天的星辰如同美妙的繪夢,這個世界也如同這幅星河繪夢一樣美麗而動人,也是無數護夢師家族祖祖輩輩,數千年共同守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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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五兄弟和家族中的數千名年輕一輩的成員一樣,從各自的故土踏上了離鄉的列車,奔赴向各自的崗位,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爭。或許在那之前,五兄弟可能會想著戰爭不會爆發,到時候他們或許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故鄉繼續他們的生活,也可以繼續陪伴在自己的父母身邊。
但,歷史沒有或許……
1982年3月8日,一顆小小的火苗落在了東歐的土地上,那片富饒且飽含血淚的土地已經再次撒滿了黑色火藥。而隨著火星的落下,劇烈的爆炸從東歐延伸至非洲、亞洲;再從亞、非兩洲延伸至太平洋和大西洋之上;最終,熊熊烈火燒過了茫茫大洋,美洲也隨著烈火走向不可知的未來。
戰爭開始了,無數人的命運開始被改寫,而凌川五兄弟的未來也和那些人一樣,奔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