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月與鋒——我的母親

  初晨的朝陽從雲層之後冒了出來,陽光穿過空氣中的濃濃水汽,昨夜的大雨至晨已經變成了點點滴滴的露珠,讓昨夜陰森的陵園有了一絲絲的生機。

  幽閉清淨的陵園擺滿著逝去之人的墓碑,每當有人逝去,世界便會缺少一人的光與彩,而這裡便是那些褪去了光與彩之人在此世留下的最後居所,留予後人緬懷。

  「老公,你說……零奈她真的還活著嗎,或者說我們還能找到零奈嗎?」輕輕放下手中的鮮花,凌川愛看著眼前的墓碑,內心又回想起了過去的記憶,「我想她了……」

  【中野零奈 1981——2013】

  看著眼前墓碑上的文字,彰劍也莫名有些傷感,回想起當時的過往,這位女強人留給彰劍的印象可是異常的深刻。

  畢竟一般人可沒辦法獨自撫養五個孩子長大啊。

  「不知道,不過我相信零奈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她。」

  彰劍放下鮮花,輕輕抱住了還在傷感的愛,過去已經整整四年,愛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零奈的遭遇,沒人知道零奈到底去往了何方,甚至連她是死是生也無人知曉。

  「老公,你說人死了會是什麼樣子啊……」

  「我不知道,老爸在世的時候常說『人死如燈滅』,家族裡許許多多長輩也都相信這一點,因為我們死後就沒辦法再保護他人,就和滅掉的燈一樣無法再照亮黑暗。」

  「人死如燈滅……」

  愛看著中野零奈墓前的兩捧鮮花,又看了看漸漸初升的太陽,代表新生的朝陽照射在代表結束的墳墓之上,巨大的反差感讓兩人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傷感。

  ………………

  「我說五月,你一大早上就帶我到這裡來是想幹什麼啊?我昨天才出的院哎。」

  「放心啦汐鋒,你馬上就知道了。」

  彰劍:「我去,這個聲音是……⊙ω⊙」

  愛:「愣著幹嘛,是小鋒啊,快走!」

  ————————

  踏著台階上的青苔,五月和汐鋒肩並著肩走在墓碑構成的石林海中,雨後早晨的空氣還是有些寒冷,兩人都穿著長袖襯衫,以防寒冷的侵擾。

  「沒想到汐鋒你居然有這麼好看的衣服啊。」

  現在的汐鋒,一身及膝長的風衣與長褲,通體以銀白色為主,在灰黑色為主的陵園中異常顯眼。

  「不是你讓我今天穿正經一點嗎,這可是我最珍貴的收藏服,現在夠了嗎?」

  汐鋒得意的甩了甩風衣後面的衣擺,這身衣服是他通過護夢師試煉過後,父母親手為他所做的衣服,除去非常重要的場合,汐鋒從來不會穿這身衣服出來示人。

  「沒想到汐鋒你居然這麼上心,謝謝。」

  「謝我幹什麼。」汐鋒看著周圍的墓碑,神情嚴肅,「你帶我來這種地方,我能不上心嗎。」

  汐鋒:( -_・)……偷瞄ing……

  此時的五月同樣是一身白衣,倒是和汐鋒的配色頗為相似。

  「說實話,你也挺好看的。」

  「真的嗎……?」

  聽到汐鋒的誇獎,五月有些害羞的扭過臉看向一邊,男孩直接的誇獎讓五月有些手足無措。

  「騙你幹什麼?五月本來長得就很好看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要這樣實話實說行不行,會讓人很難為情的。(>д<)」

  五月用粉拳「重擊」了汐鋒,效果不拔群。

  「沒辦法,性格如此,五月見諒啦。(  ̄▽ ̄)σ」

  ……………………

  不遠處的樹叢後面,愛和彰劍鬼鬼祟祟的躲在翠綠之後偷偷觀察著五月和汐鋒。

  彰劍:「小鋒和五月來這裡幹什麼?」

  「廢話。」愛指了指零奈的墓碑,「肯定是來看望零奈的。」

  彰劍:「不是,我是好奇為什麼五月要帶著小鋒來這裡。」

  「呃……難不成是來見家長的?」

  「有這麼見家長的嗎?!」

  ……………………

  「中野零……」

  看到墓碑上面的名字,汐鋒的話語突然卡在了自己的喉嚨里。

  「五月,這是……你媽媽?」

  「嗯,中野零奈,她就是我們五姐妹的生母。」五月放下手中的鮮花,蹲在墓前輕輕撫摸著石板,「每個星期我都會來這裡紀念母親的。」

  汐鋒看著墓碑上的文字,對於中野零奈,汐鋒只對她有著五年前機場的一面之緣,當時的五月還是一個只到自己腰上的小女孩。五年之後,一切卻早已物是人非。

  汐鋒蹲到五月身邊,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

  「自母親離世之後,我們的家……不,應該說是我們五個或多或少都開始發生了變化,而我一直以來都將母親作為我的榜樣去學習,想要在家裡發揮到母親的作用,但效果一直不好。」

  「五月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啊。」

  「但是母親她……」

  此時的五月,眼睛依然盯著零奈的墓碑,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她傷心的眼神卻無法在汐鋒面前藏住。男孩意識到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了。

  「五月,你有沒有想過人死了之後會怎麼樣?」

  「人死後……」五月低著腦袋思索著,「我想應該是消失了吧?就像是燈熄滅了一樣再也沒有光亮了。」

  ……………………

  彰劍:「他們怎麼也開始談論這個話題了?」

  愛:「你懂什麼,小鋒這是想和五月醬拉近距離,這是攻略懂不懂啊。」

  ……………………

  「那有沒有可能,零奈阿姨現在變成了天上的星星,畢竟五月剛剛說零奈阿姨一直是你學習的榜樣,從古至今能夠一直為他人指引方向的星星是不是很符合這個比喻?」

  「星星?」一直在愣神的五月抬起了頭,「可是星星沒有辦法在白天為他人指引方向啊。」

  「那說明五月也要靠著自己的力量往前走啊,萬事終究還要靠自己的。」

  「汐鋒你這麼說是在安慰我嗎?」

  「那就要看五月怎麼想了。」汐鋒又戳了戳五月肉嘟嘟的小臉,「你剛剛的表情很傷心哦。」

  這時五月才發現自己的眼角劃下的淚珠,趕緊擦掉了這些東西。

  「五月雖然是個笨蛋,但的確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哦,現在像五月這種認真又可愛的女孩子現在可是很稀少的哦。(σ°∀°)σ」

  「……」

  「汐、汐鋒你在說什麼啊,這裡不適合說這種話的……」

  剛剛還在傷感的五月一下子便臉紅了起來,臉上失落的神情便被一掃而空。

  「這不是一直看你不高興,想讓你開心開心嘛,這效果不挺明顯的嗎。(ㅅ˘ㅂ˘)」

  「嗚……(°ー°〃),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

  「沒、沒什麼……」

  差點說漏嘴的五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後面的三個字可不能讓汐鋒聽到了。

  汐鋒:ರ_ರ ...???

  ——————————

  「整理好了嗎?」

  「嗯,不知道是誰放的白百合,聞上去像是剛才才放的。」

  簡單的打掃了一下衛生,兩人便準備離開陵園,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空之上,溫暖的陽光打在寂靜的陵園中,讓這裡的寒氣少了幾分。

  「哪話說五月,咱們接下來去幹什麼?」

  「幫我拿一下東西。」

  五月拉起還蹲在地上的汐鋒,兩人快步跑出了這裡,在這裡的他們總是奈何於場合沒辦法盡情交談。

  ……………………

  愛:「小鋒和五月醬關係真好啊,有我們當年的樣子哦♪」

  彰劍:「你不打算問問小鋒那個『霖淼』的事情?」

  愛:「先等等,我感覺小鋒不像是這種孩子,他平日裡那麼直,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斡旋的這麼好。」

  彰劍:「嘶……說到有道理哎!小鋒就沒有那個水平,這麼忙下結論確實不太好。」

  ……………………

  汐鋒:「啊切!!!不是是不是又有人在念叨我啊,好端端的又打噴嚏……」

  五月:「是不是著涼了(o'ω'o)?」

  「不能夠啊,我穿的也不薄啊……」汐鋒搖搖身子,緩和了一下體內的不適感,「五月,你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

  此時的汐鋒抱著四個大大的不透明塑料包裝袋,五月懷裡則揣著一個。

  「這是我們新買的和服,最近要用的。」

  「和服?最近又有什麼節日啊?」

  連自己生日都懶得過都汐鋒從來不會關心這些所謂的節日,在他心裡所謂的節假日還不如待在家裡玩遊戲呢,過什麼節,不花錢啊?

  「汐鋒不知道嗎,煙火大會馬上就要到了啊。」

  「煙火大會?就是那個會放煙花的祭典慶日?」

  「不然呢,難道汐鋒一點也不關心這些嗎?」

  「我關心這個幹嘛,這日子待在家裡面玩遊戲不好嗎?去那人多的地方幹什麼,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嗚……( ̄ー ̄)」快把「無語」寫到臉上的五月嘆了口氣說到,「你不打算去嗎?」

  「那肯定啊。」汐鋒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我要在家打遊戲!」

  「不行。」五月一把奪過汐鋒的手機,「你必須去參加。(◦`~´◦)」

  」不是,五月你怎麼能這樣。」五月的突然襲擊讓汐鋒還沒有反應過來,「五月乖,聽話,把手機還我。」

  「不給,要麼汐鋒你拿走自己的手機,我們自此一刀兩斷,以後我考試故意考倒數第一;要麼那就和我一起去參加煙火大會。」

  「什……哎,別別別五月,冷靜!」

  汐鋒自然清楚,如果五月現在因為這種事情不學習了,自己的工作肯定要完蛋。

  「去不去?(o`ε´o)」

  「去去去,我把我們五個人都拉上好不好?五月手下留情啊!」

  平日裡最愛調戲五月的汐鋒此時被肉包怪反制了一頓,果然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啊!

  哦對,汐鋒還順便把其他幾個兄弟賣了,五胞胎肯定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啦( ̄▽ ̄)~*

  「這還差不多。」

  說罷,五月便將手機還給了汐鋒,自己則高興的跑開了。

  汐鋒:「……」

  男孩在背後默默注視著五月,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容。

  「既然你想,那我就好好陪陪你看看這煙火大會吧,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