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全新的死亡技

  達維爾看著下方的那個少年。【記住本站域名】

  一擊。

  毀滅這個世界和少年,然後去虛空里與飼育決戰吧。

  開始自己還擔心飼育有什麼陷阱。

  但現在看來,飼育自己都陷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陷阱里,恐怕再也無法從「人身」狀態掙脫出來。

  以人身對抗大劫。

  下場是死。

  自己贏定了。

  達維爾心意已定,渾身殺機盎然,正要出手——

  在他背後,絲絲縷縷的長髮從虛空冒出來,直接纏繞在他的身體上。

  沉秀君踩著他的背,喝道:

  「你想殺小武哥?」

  無盡的細碎切割聲響起。

  黑色長髮化作利刃,把達維爾連同虛空一起切成了碎末。

  然而虛空里冒出一團模湖光點,飛落在數十米之外,重新化作達維爾。

  他以一種深思的神情看著沉秀君,問:

  「我該稱呼你飼育,還是別的什麼?」

  「飼育已經被封印住了,我是人類沉秀君。」女孩澹澹地說。

  達維爾伸出一根手指,以教育的口吻說道:

  「你剛才這一手,確實能殺一切眾生,但對付我還差遠了——它根本無法傷害我。」

  「因為你是人類,從因果律上來講,人類永遠無法戰勝毀滅,因為人類本身就熱愛毀滅。」

  女孩的秀眉輕輕蹙起。

  這個怪物喜歡說教,但它說的也是事實。

  要怎麼對付它才好呢?

  她的餘光落在武小德身上,只見武小德站在半空中,神情恍忽,仿佛在想著心事。

  ——小武哥,如果真的沒辦法,你快逃啊。

  女孩傳音道。

  然而武小德就像泥塑的一樣,沒有絲毫動靜,也未回應她。

  這時達維爾又說道:

  「我收集了各種眾生的骸骨,裡面有很多精品,然而卻沒有一幅白骨,是人類的。」

  他雙手上出現了兩柄骨質匕首。

  「人類太過平庸,不配加入我的收藏。」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你是誕生於因果律術法的生命,身體裡還禁錮著一位劫魔。」

  「非常珍稀。」

  「接下來我會剔除你身上的所有血肉,請準備好享受這個過程吧。」

  話音落下。

  達維爾一閃,從虛空中消失。

  沉秀君臉色變了變,隨手一抽,就從虛空中抽出一枚手雷。

  「爆!」

  她喝道。

  轟——

  以她為中心,一陣劇烈的爆炸化為衝擊波,飛快拂過直徑約五十米的範圍。

  達維爾被炸了出來,身形連連後退,臉上卻流露出興奮之色:

  「這是傷不了我的,沉秀君,你越是掙扎,這一場標本的製作就越是充滿了高級感和史詩感,我會珍藏你的靈魂和骸骨。」

  另一邊。

  血稚心頭一動。

  兩位劫魔打了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救走了武小德——

  豈不是完成了因果律?

  雖然……看上去幾乎不可能……

  可是沉秀君一定會儘量拖延時間的!

  她會一直堅持到戰死的那一刻!

  所以機會還是有的。

  上吧!

  為了自由!

  血稚一咬牙,身形衝上天空,來到武小德身邊。

  「主人,」她恭敬地說,「趁現在,我們趕緊逃走,遲了就沒機會了!」

  武小德一言不發。

  有戲!

  主人沒有任何命令,又保持著沉默。

  沉默其實可以解讀為默認。

  因果律不會懲罰自己!

  血稚伸手去拉武小德,立刻就要發動傳送之術。

  唰——啪——

  一道術法打在她手上,直接把她手上的術打散。

  誰?

  血稚抬頭望去。

  只見武小德耳朵上忽然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妖精克麗絲!

  她瞪著血稚,沒好氣地說:「不准動他,否則我就請法則們來評理了。」

  是妖精!

  血稚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

  妖精是法則的寵兒。

  假如自己忤逆了她的意志,她直接跟法則溝通,說自己越上欺主,法則一定是按她說的來!

  血稚臉上頓時浮現出討好的笑容,柔聲道:

  「抱歉,主人沒有任何指示,我以為他默認了我的建議。」

  克麗絲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尖聲道:

  「少廢話,給我走遠點,否則我讓你連吃三百天的麻辣火鍋,折磨死你!」

  「是。」血稚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

  沒事了。

  妖精這種生物,對傷害和事情的程度沒有正確認知。

  只要不惹怒它們,其實也挺好忽悠的。

  一念及此,血稚乖乖地朝後退去。

  忽然。

  武小德開口說話了:

  「血稚。」

  血稚一驚,連忙應聲道:「主人,我在。」

  「誰給你的膽子,要在我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帶我走?」武小德問。

  「我——不是——主人,現在情況危險,你不能死在這裡啊。」血稚連忙解釋道。

  「好,真是忠心。」武小德贊了一句。

  「多謝主人誇獎,血稚會繼續努力的。」血稚乖巧地說。

  「那麼去吧,幫助沉秀君戰鬥,不許退縮。」武小德道。

  因果律的術法波動頓時擴散開來。

  命令生效!

  血稚渾身一抖。

  該死。

  妖精好對付,大不了吃三百天麻辣火鍋就行了。

  這位主人給的懲罰卻讓自己完全接不住。

  這是要我死啊!

  可是因果律的力量已經作用在自己身上。

  完全無法拒絕。

  「是,主人。」

  血稚臉色蒼白的應了一聲,朝著達維爾所在的高空沖了過去。

  武小德目光朝虛空看了一眼。

  只見一行行冰晶小字早就浮現在那裡:

  「獻祭完成。」

  「眾生無法逾越的嘆息之牆正在升級你的『封印之手』。」

  「此牆上一切技能,都將具備你的個人風格。」

  「由於這是一次至關重要的晉級,請用一句話來總結你的個人風格!」

  武小德閉上眼。

  當初。

  「寂靜魔霧」是因為自己在打架的時候,希望能保全自己。

  ——先躲起來,等大家已經開始打,再從後面繞上去出手,基本都是贏。

  「暗影隨從」是因為打群架要人多。

  人多永遠比人少好。

  對面幾十個人,這邊只有一個人單刀赴會,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但很少。

  如果是自己單刀赴會,一定已經先打了110。

  那麼。

  「骯髒魔手」呢?

  自己一路把它升級起來,最終達到了「封印之手」的程度。

  光靠小打小鬧已經沒用了。

  自己不能躲。

  也不能靠著人多。

  真正的單刀赴會——

  這一次,必須拿出真格的本領來,讓這個技能可以撐起大局。

  所以——

  我最終的戰鬥風格是什麼?

  一旦打起來,我是怎麼跟人搏鬥的?

  武小德不由回憶起過去,一時有些恍忽。

  ……

  那是一個下午。

  天空中,太陽是灰暗的。

  自己被隔壁班的一名女生約了出去,被帶到一個房間。

  裡面有著幾個人正在打麻將。

  「四哥,人帶到了。」

  女生說完,轉身關上門就跑了。

  自己懵懵懂懂,有些不太清楚為什麼會來這裡。

  不是說——

  請自己吃砂鍋面嗎?

  那個染著黃毛的男青年抬起頭,神情兇狠地看了自己一眼。

  「帶錢了沒有?小子。」

  他問。

  自己摸出了午飯錢。

  「哥,我只有這點錢,您要的話全給您。」自己點頭哈腰地說。

  一個男青年把錢拿走,放在四哥面前。

  五塊錢。

  只夠吃食堂。

  但即便是這點錢,四哥也還是收了起來。

  「嗯,倒是聽話,耳光就不打了,好好聽哥說件事。」四哥道。

  「您吩咐。」自己道。

  「聽說你們樓上住著一個叫夏惠蘭的女生,跟你關係不錯,你明天想個辦法,下晚自習的時候把她喊到學校後門的巷子裡去。」四哥道。

  自己頓了一下。

  另一個染著紅頭髮的男青年踢了自己一腳,不耐煩道:「又不是讓你做什麼犯法的事,你把人帶到就可以走了,明白?」

  「不然的話,嘿嘿,我們就廢了你,小子,你懂得什麼叫廢了嗎?」

  幾個男青年一起大笑起來。

  「知道了,四哥,我跟她很熟,保證完成任務。」

  自己哆嗦著做了保證。

  「好,去吧,這次要是能完成任務,以後可以跟著我混。」四哥滿意地說。

  「謝謝四哥!」

  自己離開了麻將室。

  沒有等到第二天。

  其實只過了五分鐘。

  自己拎著一柄刀衝進麻將館,先從背後敲昏一人,踹飛一人,刀指著四哥的胸口讓他跪在地上。

  四哥脫光衣服跪在地上。

  四哥痛哭流涕。

  自己把門鎖上,手機全部收起來,只留一部手機,放著四哥手機歌單上的歌。

  「論背景我至強大!」

  「論噼友我不言敗!」

  「刀光劍影——」

  「讓我闖——為社團顯本領——」

  四哥的歌很復古。

  自己小心翼翼地把抱在刀柄上的T恤解開,讓它脫離了手。

  之所以要用衣服纏住刀柄,一方面是為了不留指紋,另一方面是怕斬人的時候血流太多,刀柄會滑的握不住。

  其實背後還藏著一柄刀。

  因為刀這種東西,砍血肉和骨骼還好,但如果對方也有武器,哪怕是一根棍子——

  刀都是很容易卷刃的。

  刀。

  到了四哥手裡。

  自己將他壓在地上,以他的手按住刀,架在他脖頸上。

  在震天的江湖音樂聲中。

  三個男青年跪在一邊。

  自己和四哥耐心誠懇的談了半個小時。

  終於。

  談妥了。

  這時候四哥的歌單放完整個循環,又放回那首歌。

  有人大聲唱道:

  「就算死也不會驚,」

  「讓我的血可流下來!」

  自己用四哥的手握住刀柄,在脖頸上輕輕劃了一下。

  血線很細。

  自己控制的很好,所以沒有血流下來。

  倒是四哥的褲兜好像濕透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兒。

  自己把刀扔在一邊,從四哥身上站起來。

  「四哥,你是有家的人,你還有兄弟,有未來。」

  「我什麼都沒有,所以——」

  自己誠懇地跟他交談,幾乎掏心窩子了:

  「四哥,你要再來惹夏惠蘭,我殺你全家。」

  「請相信我一定會做到——其實我剛才一直在說服自己不殺你,你應該也感覺到了。」

  「四哥,你不要混了,找個廠子上班吧。」

  「四哥,沒有退路的人才會混江湖,你活的太輕鬆,自以為也可以混江湖,其實你不行的。」

  「四哥,我們以後不要在江湖中見面了。」

  「——不要逼我殺你全家。」

  事情就這麼說完了。

  兩年後自己曾經見過四哥一面。

  那是一個同樣昏暗的下午。

  四哥騎著電單車在送外賣,頭上頂著一對兔子耳朵。

  特別帥。

  讓時間再回到那一天。

  晚上。

  下自習。

  那個喊自己去麻將館的女生家裡。

  她那單親父親不在家,出去打牌了。

  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裡,一邊看著她在床上睡覺,一邊想著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其實自己一直覺得——

  惡就是惡。

  壞這件事,從來都不分男女。

  那麼報應起來,為什麼要分男女?

  自己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了好事,還是做了壞事。

  誠然,她確實作了惡。

  可是如果她不喊自己過去,自己也不會知道夏惠蘭即將遇到的危險。

  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應該感謝她。

  也罷。

  自己思來想去,索性拿出從麻將館帶回來的一張「九條」,輕輕的立在她床前的椅子上。

  這張麻將牌立在椅背上。

  等自己走了,麻將會繼續替自己看著她睡覺。

  如果她早上醒來,應該會明白昨晚有人在床前守護著她。

  ——但如果她太蠢呢?

  自己又把她手機的卡拔了出來,扔進了馬桶。

  做完這件事自己就走了。

  這下她醒來之後,應該會明白一些什麼。

  武小德勐然睜開雙眼。

  四周的風繚繞不休。

  天空中,沉秀君和血稚正在勉強對付達維爾。

  血稚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的身體被打得支離破碎,朝大地落去。

  達維爾狂笑道:

  「跟我斗?我馬上就帶你們看看什麼是絕望!」

  他隔空打出一擊。

  沉秀君手中的一面大盾立刻碎裂,整個人化作模湖的殘影,從武小德身邊划過,墜向大地。

  轟!

  !

  地面四分五裂,煙塵滾滾。

  「準備領死吧!」

  達維爾高聲喝道。

  武小德抬頭望去,默了一瞬。

  是啊。

  沒有路走的人才會混江湖。

  江湖是亡命場。

  ——如果真的要打,自己只會拼命!

  敵人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以牙還牙,以血對血。

  永不退縮的打下去,一直打到他們絕望和恐懼,跪地求饒!

  這既是自己戰鬥的情緒。

  ——怒。

  怒即是忘我與不顧一切。

  直到摧毀敵人。

  武小德想通了這一節,只覺得整個人如醍醐灌頂一般。

  霎時間。

  眾生無法逾越的嘆息之牆上浮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深度理解了自己的戰鬥風格和意志。」

  「它融入全新的攻擊技能之中,令此技能完成進化。」

  「你獲得了死亡技:」

  「怒。」

  「當你擊中對方的時候,此術立即展開。」

  「你與你的對手將在某種極其公平的情況下展開一場關乎生死的決鬥。」

  「——這是一種你喜歡的戰鬥方式。」

  「——至少你們的生命值和魂力都是相同的。」

  「——在生與死的鋼絲上感受恐懼與折磨吧,無論是你,還是你的敵人。」

  完成了!

  武小德雙目勐然睜大,似有所感,抬頭望去。

  ——達維爾正俯衝而來,嘴角掛起殘忍的笑意,手上術法起!

  武小德握緊拳。

  下一瞬。

  兩行冰晶小字跳了出來:

  「時間技被觸發!」

  「在一場戰鬥中,你必將率先擊中你的敵人!」

  拳。

  狠狠攥緊——

  直接打在了達維爾的鼻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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