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願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各位都是真正的惡棍。」

  「一定有那專門修行願力的高手，又或是他們的父母兄妹七叔八姑親朋好友正在看我們的直播。」

  「這可是毀滅之主的杯子，上面還有她的唾液，一旦購入手中，細細體悟之下，一定能對魔主的威能有所體會。」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你們都是高手，不必我多說。」

  「買它！」

  武小德說完一長串台詞，聲音停住。

  血稚的聲音響起：

  「起價一千萬願力。」

  「好，這邊的威震地先生出價一千五百萬願力，您真識貨。」

  「等一下，我看到一位自稱小丑的朋友出了兩千萬願力——」

  「現在是兩千萬願力！」

  「還有沒有人出價？」

  「我看見了，那邊綽號為紅刀·王的兄弟，開出了三千萬願力的高價！」

  武小德亢奮而低沉的聲音插進來：

  「——這位紅刀·王，您是想毀滅世界嗎？先預祝您從魔主的杯子上感悟毀滅的真諦，您是真好漢！」

  「來啊，各位朋友，我們全員壞人，沒有一個是要拯救世界的傻瓜。」

  「我猜你們都恨超級英雄。」

  「但是你們干不掉他們。」

  「來啊，這個杯子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讓那些假惺惺的英雄們都見鬼去吧——」

  「這是魔主的饋贈。」

  「當然，它並不免費。」

  「什麼？八千萬！這邊這位兄弟是——」

  「炸彈魔！」

  「閣下真是——等等！兩億！有人出價兩億！！」

  「尖嘯者閣下，不得不說，您真是豪爽。」

  ……

  沉秀君以手托腮，坐在樓下的吧檯前。

  她靜靜聽著樓上的動靜。

  這個武小德，在賣自己喝水的杯子……

  實在是別出心裁。

  自己能做什麼？

  難道自己要毀了他的生意？

  聲望掉下去怎麼辦？

  自己已經抵達四分之三的進度了，再進一步，聲望就刷到了「尊敬」。

  須知每一顆星的增長，都是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

  不可以掉！

  沉秀君長長的睫毛垂下。

  願力嘛……

  眾生力量的一種。

  自己身為無量大劫的操持者，完克願力。

  那就不管他好了。

  只要自己不插手，到最後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那一刻，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遷怒到自己身上。

  沉秀君伸手一招。

  牆壁上，一瓶烈酒飛來，落在她面前，自動打開瓶蓋。

  這酒很烈，如果被人類的身軀喝下去，會感覺到仿佛在燃燒。

  沉秀君抄起酒瓶，慢慢喝了一口。

  眾生永遠是這樣——

  他們聽不進去任何勸說，除非自己撞了南牆，才會得到人生的教訓。

  而自己是眾生最終極的那一堵牆。

  ——隨他去吧。

  他生命的終點，就是自己。

  不過整件事還有一個疑點——

  為什麼他能進入自己的身軀，隨意搗亂？

  這具身軀雖然是根據因果律術法造出來的，但也不是誰都能使用。

  自己明明做了限定。

  只有使用了無量大劫的力量，才可以操縱這具身體。

  一個凡人。

  到底怎麼做成了這件事？

  沉秀君慢慢喝著酒，陷入了沉思。

  ……

  樓上。

  武小德看著聖行之牆上此起彼伏的喊價，靜靜等待著什麼。

  好一會兒。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微微鬆了口氣。

  沉秀君沒有出手，便意味著她默許了這件事。

  事實上自己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萬一她插手，就等同於她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自己真的會恨她。

  因為自己急需100億願力獻祭。

  這個因果應該很清晰吧。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仔細衡量。

  血稚的聲音再次響起：

  「15億一次。」

  「15億兩次——」

  「還有沒有加價的朋友？」

  「15億三次！」

  「成交！」

  「冰封魔王閣下，這件寶物是你的了！」

  血稚望向武小德。

  武小德臉上掛起笑容，摸出一個箱子道：「現在立刻交貨。」

  他把戴斯瑪克特的情書收納盒打開，又把玻璃杯放進去，然後拍了拍箱子道：

  「請大家放心，我們是包郵的。」

  戴斯瑪克特的情書收納盒立刻消失。

  過了一會兒。

  它再次出現在桌子上。

  東西已經送到了。

  至於是誰收到了東西，武小德卻不在意。

  「好了，本次直播到此結束。」

  「請大家努力積攢願力。」

  「下一期拍賣很快就會開啟，我保證。」

  武小德衝著聖行之牆點點頭。

  直播結束。

  賣了一個沉秀君喝過水的杯子，收入了15億願力。

  還差85億。

  「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主人。」

  血稚試探著說。

  她發現了一件事。

  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他能從時間之屍的看守中盜走無始之旗，還能跟劫魔談戀愛。

  劫魔毀滅一切。

  從來沒聽說過劫魔會跟人談戀愛。

  既然如此，想要從這個男人手裡逃走，最需要做的，便是知己知彼。

  現在先虛與委蛇，了解對方，靜待機會，然後才可以一舉破敵。

  這才是最佳策略！

  武小德聽見她這麼說，欣然道：「你說的對，我們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做什麼？主人——你可真是厲害。」

  血稚讚嘆道。

  武小德臉上的笑意忽然漸漸消失。

  「血稚啊，你應該是劫魔之下最厲害的存在了，不是嗎？」

  他問。

  血稚不知道他的用意，但還是應聲道：「劫魔之外，我無所畏懼。」

  武小德道：「你親自走一趟，把剛才拍到杯子的那個冰封魔王幹掉，杯子拿回來。」

  血稚呆住。

  「是要重新拍賣那個杯子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會有人看穿的，不要把別人當傻子，我只是要拿回杯子而已，那是酒吧的財產。」武小德道。

  「我很容易就可以偷回來，為什麼一定要殺了對方？」血稚好奇地問。

  「因為剛才我直播的這些受眾，沒有一個好人，全都是臭名昭著的壞蛋，我擔心萬一它真的研究出什麼，它那邊的世界豈不是要遭殃？」

  「幹掉它。」

  「去吧。」

  血稚靜靜聽著，臉上漸漸浮現出濃濃惡意與嗜血欲望。

  這些事，是她喜歡的。

  「殺人這種事我最在行了，就算是魔王也要匍匐在我的腳下，主人請放心吧。」

  血稚行了一禮，慢慢後退，消失在虛空之中。

  武小德獨自在房間裡坐著。

  他想了一會兒，喊道：「小紅？」

  蕭白紅推門進來，罵罵咧咧道：「幫你這麼多忙，換不來一聲老蕭？」

  「老蕭，」武小德笑道，「我這裡有一個去人皇秘境的名額，你要不要去一下？」

  「去幹什麼？」

  「提升實力啊，那些英靈們都是超強的傢伙，你要是被誰看中，實力的提升速度就像坐火箭！」

  「我去。」

  「走，我讓人來酒吧門口接你。」

  兩人下了口，走出酒吧。

  等了一會兒。

  瓊悄然而至。

  「這是我兄弟，帶他入會，給個議員噹噹，送進人皇秘境去。」

  武小德道。

  「好的，」瓊打量著蕭白紅，點頭道：「跟我來。」

  她帶著蕭白紅直接傳送離開了。

  武小德回到酒吧里。

  只見沉秀君依然坐在那裡，仿佛陷入了沉思。

  「秀君。」武小德開口。

  「嗯？」

  「我想吃東西。」

  「好，我去給你做啊。」

  她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武小德用腳輕輕一勾，便把她坐過的椅子勾到面前，手在上面輕輕一按——

  椅子消失了。

  第二件拍品：飼育魔主坐過的椅子入手了！

  等等！

  沉秀君親手做的飯，豈不是更值錢？

  武小德正在發散思維，那邊沉秀君忽然停住腳步，回頭望向他。

  「小武哥哥。」她脆聲道。

  「嗯？」武小德望向她。

  「你是劫魔嗎？」沉秀君目光中透著些許疑惑。

  「不是。」武小德道。

  沉秀君笑笑，一步一步走回來，依偎在武小德懷中，低聲道：

  「我也覺得你不是，可你為什麼能進入我的身體，還那麼自如？」

  是的，凡人完全不可能如此！

  她說話的時候，血稚突然從虛空冒出來，手裡提著一顆頭顱，以及一個酒杯。

  血稚聽見了她的話。

  血稚跪了下去。

  血稚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他……進入她的身體……

  完了。

  主人真是劫魔的戀人啊！！！

  結合自己的任務來看，自己要救他一命，就必須幹掉劫魔——

  所以這個人是被劫魔看中，被強迫成為了劫魔的面首？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我這樣的禁忌存在都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主人，幸不辱命。」

  血稚哆哆嗦嗦抬起手，將酒杯和人頭捧起，放在武小德面前。

  武小德沒有碰那顆人頭，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拈著酒杯放在吧檯上。

  他低下頭，在沉秀君耳邊輕聲道：

  「你想知道原因？」

  「嗯，小武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呢？」沉秀君道。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愛情的滋味，比如——你愛我？」武小德問。

  沉秀君依靠在他肩膀上，吃吃笑道：

  「我真的喜歡小武哥哥，小武哥哥喜歡我嗎？」

  ——這時時間早已倒流，而武小德也並沒有發動「打不過就加入」，讓她處於同樣的任務之中。

  所以她說的分外安心。

  武小德卻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只是望向虛空。

  在不夜城的琉璃光焰籠罩下，亡靈之書漂浮在半空，浮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本次特許骨Phone2 max拍攝。」

  「拍攝已完成。」

  「她說她喜歡你。」

  「特別提醒——」

  「女孩子們要警惕會拍片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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